“果然还是瀚海玉佛。”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回屋吧。”花夫人拍了拍花满琅的手背,语气悠闲仿佛游山玩水,或许她感受到儿子的关心,将心事放在心中。
庭院之中无人,只有树影晃动,花满琅踩着满地的斑驳碎光回到房间,没想到房中竟早有人候在那里。
“是谁?”眸光中一闪而过的算计,花满琅语态平静不做起伏。
***
这里,距离桃花堡百里之远,山林丛中,回头看去,还能隐约看到桃花堡的檐牙高啄。风起风落,耳边似有脆铃声。
同属江南势力又是故交,薛冰虽然很少来桃花堡但在她的记忆中却有一个极为深刻的地方,而那个地方与那群西域人所说的地方一样——杏花村。
抄着近路,在西域女子到达之前她们来到了杏花村。
当真是阡陌交通往来耕种,淡淡的农作之息,没有城镇里的浮夸,流连忘返之感油然而出。
“奶奶,这三个漂亮姐姐也是来我们村求学的吗?”粗衣麻布的小孩,没有达官贵人家富养千金公子的娇嫩,却从骨子里透着一股子健康红润。
“天还没亮就来了富贵家,没想到现在又来了三个,真是祖宗保佑。”老妇人三叩拜天后,笑得眼角皱纹更深,“三位姑娘也是求学?”
求学?洛依扫了眼这贫瘠的村庄,细微的皱了皱眉头,时局至此,再细小的线索也能前往大道,洛依看着不远处似私塾模样的房屋,若有所思。
“我们姐妹三人听说杏花村有一个很有名望的先生,所以特地赶过来请教。”
“那你们可来对了,不过今天先生有些不舒服不教学。”
赵雅楠与薛冰和杏花村的老妇人聊了一会就散开了,以农作耕劳为天的他们没有那么多闲散功夫在这里聊天,此刻不过是午饭时间。
“你在想什么?”
“在想一个本就靠着‘杏花村’三个字让人有些耳目印象的村庄,突然之间大兴学风,是不是真的是老天开眼,祖宗保佑。”
“你认为这其中有猫腻?”
“只是有些想法。”一时间洛依也说不上来,只是听着那老妇人的话,仔细想着这件事,似乎透着不同寻常,真的只是因为清明这首诗所以对这个杏花村格外留恋吗?
薛冰突然停住脚步,目光中的诧异犹如实质,“或许洛依的想法没错。”
顺着薛冰的视线,赵雅楠口中打结竟不知该说什么,语气是不可置信,“什么人会如此松懈人质?”居然让人质如此随意走动,他们在开玩笑吗?!
脑海中灵光一闪,洛依突然所悟,脸色微沉带着些许忌惮,“或许......这就是他们刻意散布有老举人落户杏花村的原因。”
当洛依、薛冰和赵雅楠三人站在花家大少身后时,当花家大少转身看到洛依三人时,竟是吓了一跳,眼中惊讶一闪而过。
“花大哥。”虽然于礼不合,但洛依快速的扣住花家大少的手腕,指腹轻触,脉搏正常只是......竟无一点内息,“唐突了。”
收回手,洛依脸色微妙变了变,一派的知书达理。
“无碍。”叹了口气,惊讶是惊异她们三人怎么会出现在此,叹洛依的聪慧敏捷,竟然从这里就想到他可能内力尽失。
“花伯母与几位少夫人是否也在这里?”
“我等醒来之时,就在这里。”
“可有可疑之人?”
“到现在我们都没有发现绑架我们的人。”
花家大少的话一出,气氛瞬间一变。
阳光热烈,赵雅楠看着这朴素的村庄,偶见点点白烟,竟像是模糊了视线,那本就普通至极的杏花村此刻染上了不同的色彩。
“这杏花村,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恐怕没什么秘密,只是有人早就挖好的坑。”花家大少苦笑的摇了摇头,“随我来。”
“你们怎么会找到这里的?”
“我们是跟着一个女人后面来的。”薛冰向来闲不住,何况薛家与花家本就是世交,她说话时也没那么多的刻意做作。
“是孔雀王妃。”
“瀚海国孔雀王子的正妃?”想了想曾在义父那零散听到的西域众国的信息,洛依不由皱了皱眉头。
听义父的意思,孔雀王子的母妃是个很有心计的人,曾经派人与魔教交触投靠,只是义父向来不爱朝堂之事,断然拒绝了。
洛依准确无误的猜测,花家大少爷不由多看了洛依几眼,心中有所猜测,但转念一想万梅山庄所处之处及江湖地位便了然。
“这么说那些来贺寿的西域人都是孔雀王妃的人。”看着不远处的书堂,逐渐冷清下来的气氛,门口站着她这两日才认识的花家人,赵雅楠语气清淡,不过她也的确只是在叙述一个事实。
***
枝叶摇曳,孔雀王妃长袍拖地覆盖着青草,身后半步站着埃米尔和一个艳丽性感的美貌女子,三步之后是一群手拿机关弩的孩童们。
“中原的风光的确与我瀚海国不同。”孔雀王妃看着不远处的炊烟,黑眸明亮,语气似感叹似可惜。
埃米尔与那艳丽女子低着头,浑身充满着敬畏,那些年幼孩童眼中满是警惕,这样的情绪不该出现在像他们这样小的孩子眼中。
“德库那边有消息传来没?”
“接到飞信,德库已经将花家那些人送进杏花村,并与那里的村民说是附近商户前来打探真假,之后会送孩子过来学习。”
“哼。”冷哼,也不知孔雀王妃是不满还是得意,“放讯号。”
“是。”
腾空而起的亮红色,刺耳的声音随着距离越来越轻,只是一些人在抬头时,在刺眼的光线中能看到那点红。
之后,黑烟升起,带着浓烈的红色及灼热好似扭曲空间的红光,瞬间冲天,只是片刻就染红了一半的天空,连阳光都被它比了下去。
“走。”曳地的长袍在地上带出清浅的痕迹,压倒的青草又抬起头,诉说着它的坚强。可是,那不远处的火光夹杂着哀嚎和哭泣又在嘲讽着生命的脆弱。
作者有话要说:
☆、标题怎么办?
潮湿的地道,湿意比雨季更加疯狂,宽厚的石板断了退路给了生路,听着石板之外似惊雷的轰隆水声,众人心惊胆颤之余又忍不住庆幸劫后余生。
宋神医正在为受了伤的石鹊师傅疗伤,他带的药材不多,只能勉强为石鹊师傅止血,鹰眼老七站在一旁,脸带焦急。
陆小凤、唐天容和洛天齐打量着这满是佛像的密室,三人都是聪明人,聪明人总是能从细小的细节中找到距离真相最近的路。
花满楼也是聪明人,可是身在其中,看不清,何况他此刻满心惊异,他没想到自家密室之下竟然是洞中洞,而心中之人亦是不知如何,虽然来之前已经解毒,可这孟河水闸被开,不知有多少人要流离失所,洛依是否也在其中?
“花大侠,贵府的密室可真是别有洞天。”一身公服,手握刀,金九龄淡淡的扫了眼了佛室,似笑非笑的疑惑带着尖锐的咄咄逼人,“这间密室又是来做什么的呢?”
听着金九龄的话,花如令却是冷着脸不言不语。
“佛祖保佑,已经历经劫难但愿逢凶化吉。”
“恐怕我们大家都要死在这里,大师不要忘了替我们念往生经。”
花如令的冷言惊得人又是一身汗,陆小凤、唐天容、洛天齐和在替石鹊师傅看伤的宋神医及鹰眼老七不由目不转睛的看着花如令。
“花大侠何出此言?”
“我已经说过了,这是死路一条。”花如令无所谓金九龄那不阴不阳的语气,他依旧冷着脸,语气不咸不淡,仿若说得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这密室之上,就是孟河之道。”
这下,金九龄也绷不住,语气快速,“你的意思是我们的头上是一条河。”
话落,密室陷入死寂,众人暗暗打量着密室:当真是好一个佛室,烛火不灭似长明灯,佛像姿态各异唯一不变的是满目慈悲,可就算佛像慈悲满目,也驱散不了各人心中的无奈和那掩藏极深的恐慌。
本以为是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却没想到是末路穷途,死路一条。
“不错,根本就出不去,没有回头路。”花如令说得轻松,仿佛不在意生死,可是在场有多少人与他故交,谁能不知道他心中的苦。
苦智大师乃是方外之人,看着这满室佛像,双手合起闭着眼口念佛号,恶相慈悲,苦智大师心有遗憾却不畏惧生死。
“伯父,这密室既然是你所造,怎么会出不去呢?”陆小凤一手叉着腰,他脸上没有惊慌,似乎只是疑惑。
“这间密室,也是妙手老板朱停那位长辈的手笔,是造来为翰海国新国王继位所用,这石闸只要关闭就再也打不开。”
“瀚海王子必须带着老国王的诏书和信物,这里斋戒三天,才能龙出升天继承王位。”
“若是为新国王继位所用,这石闸不该打不开。”
“龙出升天继承大宝,这密室肯定还藏着秘密。”
陆小凤和洛天齐的话带给了众人希望,但花如令的话又是一盘冷水,透心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