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子不大,只是被这园中的风景迷花了眼。”
“园中风景确实好。”三人之间隔着一张石桌,男子看着洛依,眼底神色复杂,再看去是浅浅笑意带着和善,“在下苏州洛天齐。”
“万梅山庄西门洛依。”
“原来你便是西门洛依。”眸色一闪,洛天齐似是惊讶。
“看来我便是足不出户,也能让名字传到江南。”洛依似是自嘲的笑了笑,与洛天齐之间的对话没有初认识的疏离与隔阂,“只是不知传到江南的名声是怎样的?”
“自然是非常有趣。”洛天齐轻笑,看着洛依的眼神带着不明欲的意味,没有恶意,反而像是看戏。
有趣?这倒是勾起洛依的好奇,她看着洛天齐,莫名的觉得眼熟,浅浅淡淡的亲切之意泛起,好像两人本就认识,眉头微皱,细不可查。
“洛依与陆小凤,想来是朋友。”本是刚刚认识,但洛依之名未经主人同意喊出,听在洛依耳中心中并没有不悦,反而有种本该如此的之感。
花满楼眉头一皱,下意识的开口,“认识许久。”
眉头一挑,洛天齐看着花满楼,似笑非笑之中带着了然,“那想来只是玩笑话。”
那种情绪来得太快,快到洛依抓不住以为只是幻觉,她没有留意到花满楼奇怪的情绪和洛天齐的打趣,似曾相识却什么都想不出来,让人懊恼与无奈。
她看着洛天齐,含着探究,“出来有些时间,我们回去吧。”
***
宴席结束,说是结束不如说是女眷那边结束,男宾那边此刻兴致才起。
紫薇阁依着孟河而建便是不上二楼也能看到孟河之上盏盏河灯,形态各异唯不变的是那一抹承载泽希望的灯火,愈飘愈远,仿佛它们正在朝着人们所希望的那样前进着,到达愿望的彼岸。
孟河旁平日只有集市才显得热闹的市集,今日格外的热闹,各种锦衣华服的昂然或是江湖儿女的洒脱,一一展现。
孟河旁,洛依将一盏河灯放入孟河之中,闭上眼心中默默许愿,睁开眼时却发现薛冰和赵雅楠一起看着自己,八卦之色满满,真是让人无法无视。
洛依自然不会随了薛冰和赵雅楠的意,眉头一挑一脸似笑非笑,薛冰表示她功力不够,无奈的转移话题,“今天孟河灯会等同集市,怎么不见你家小吃货?”
“她啊。”洛依失笑,只是眼底眸光一闪及其快速,便是武功高于她的薛冰和赵雅楠都没有发现,“她听说桃花堡附近有一村庄,盛产杏花,他们的醋就是用村中杏花所酿,普通食物只要蘸着那醋食用便会美味非常,所以一大早就离开了。”
“这么神奇?!”薛冰不信,可是小丫头是出了名的嘴刁,若非真的这么神奇她也不会大早就离开了,“难道比桃花堡的盛宴还美味?”
“不信?不信你去问陆小鸡,这事是他告诉小然的。”
“算了。”说到陆小凤,薛冰便觉得有气无力,赵雅楠见状,转了转眼眸,笑着问,
“小然是谁?”
“小然啊......”只有不提陆小凤,薛冰便是活力满满的江湖儿女,她拉着赵雅楠,一点点‘数落’着小然以前让人哭笑不得的事。
洛依静静的听着两人的对话,目光却是转向了桃花堡。
月色正好,只是星光隐去,孟河之上盏盏河灯却像是代替了那些隐去的星光,照亮了孟河。
灯火依旧通明的桃花堡远远看去十分安静,安静的洛依心中隐隐发慌。
那个铁鞋大盗是不是真的已经死了?当年花老堡主和江湖上的那些前辈们设局将他引入但却在河边失去铁鞋大盗的踪迹;花满楼这些年的直觉让花老堡主认为是他的疑心病,可是否真的只是花满楼太过在意当年的事而产生的幻觉?
那洛天齐,明明第一次见面为何她会觉得十分亲切,好像两人认识多年?似曾相见的面貌可她的确不曾见过洛天齐,这次是她第一次来江南。
还有花满楼......那个混蛋......想起傍晚的事洛依心中便来气,可说是气倒不如说泛着甜,只是一会又成了担心,她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本该直接送到陆小凤那却转而到了自己手里的醋、陆小凤喝完醋后看到葫芦底部的疑惑、花老堡主与江湖前辈们的计策、似真非假的铁鞋印记。
剪不断理还乱......心中种种疑惑,种种担心化作一声叹息,她回过神,对着满河河灯,思绪莫名:它们飘飘荡荡而去,承载着人们的希望而去,是否真的能到达愿望的彼岸?
不论洛依如何担心,桃花堡中,花如令和江湖各派掌门们的策划依旧进行,只是结果的确如洛依所想那般不简单,如果不是花满楼警觉,或许陆小凤真的要成了一只死凤凰了,可真正添上的冤魂却不是陆小凤,而是那些名门掌门。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不坑,不过作者的更新速度......灵感蹦起,日更无压力......
新出场的人物,大家都猜到了,嘿嘿,他可是一个特大号电灯泡,目前设定,不排除作者后期一抽。。。。。
☆、标题怎么办?
夜中花园,几闻虫鸣。
宴席似散非散,还有好些江湖豪客饮酒作乐,好不欢愉。
花满楼早早退场,他并没有喝酒也不曾吃菜,酒中香料太浓,菜色亦太‘浓’。
心中念想淡去后那沉于脑海深处的事渐渐浮上水面,像是被铁链牢牢锁着,一颗心慢慢沉淀下去。
房间中,花满楼用着细布就着烈酒擦拭着他不曾出过鞘的剑。
剑乃器中君子,又是器中凶器,而对花满楼来说,那晚的剑便是凶器,大凶之器。
记忆悠远好似前世,模糊的画面可又十分清晰,他尽量不去回忆那晚的事,不想父母兄弟因他小时候的淘气此刻还要承担他失明的哀伤。
可是此刻那记忆却不受控制一般浮上来,锁都锁不住。
花满楼并不是先天失明,八岁之前,他还能看到幽蓝的天空,碧绿的枝叶,姹紫嫣红的花,只是......后来被铁鞋大盗一抹毒粉伤了眼睛。
那一夜是他生命中最后一次看到月亮、星星,是他最后一次看到父母兄弟,那天他和六哥因为一件小事发生了口角。
花满楼并不是从小就温润的,只是一些事经历了。
哀伤之后的自暴自弃,可一切的自暴自弃都是堆父母家人的伤害,后来苦智大师告诉他,心有眼。
人眼睛所看到的并不是你想看到了,但是你心看到的一定是你要看到的。
‘七童,你看到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看到。’
‘你再仔细看看。’
他暴躁无力到自我放逐,那时苦智大师依旧淡然出世,他似悠而远的声音好像佛祖就在身侧,空旷而悠明响在耳边,他的脑海中空灵明净。
‘我听到风声。’
‘还有呢?’
‘我闻到花香,听到虫鸣,那边有条河。’
‘我闻到了花香但是我没听到风声,我听到了虫鸣但是我没看到河流。’
‘可是,我明明......’
‘七童,人眼看见的未必是真的,但是你心看到的一定是真的。’
烈酒散漫房间,花满楼不爱喝酒,但今日酒味能提神,他从儿时回忆中出来,心中感叹万千,如果没有苦智大师,花满楼还会是现在的花满楼吗?
垂下眼帘,花满楼嗤笑一声不知是不是在嘲讽自己。手中细布擦拭的剑,剑身明亮泛光,似主人的它没有那夺人心魄的寒光,那点点光芒并不刺眼。
恍然间,他想起两个月前洛依曾问他是否习剑,他记得他回答不习剑,可是他的确习剑只是他不喜欢剑。今晚洛依若是知道他骗她,那娇蛮的脾气......他手上该要多几个淤青了。
想着洛依,花满楼沉重的心情淡淡散去,丝丝柔软温情升起。
剑身很亮,回到鞘中之时寒光一闪,同时屋顶有人走动的声音。
武林中习得一把好轻功的人不少,但能将轻功学到登峰造极的很少;在行走于屋檐之时不发一丝声响的很少,但并不是没有。
那明明应该细不可查的声音在花满楼耳中却是犹如惊雷响于耳侧,他握着剑柄,剑没有出鞘,起身而站似是有几分犹豫。
不过只是瞬间,剑身出鞘,剑鞘留于桌上。
飞身而出站于庭院,庭院中悄声无息,仆人丫鬟好像早就休息。听声辩位,但夜风微凉,吹动枝叶舞动,沙沙声在静默时格外响亮。
右侧屋檐传来细小的声音,花满楼当即轻功飞上去,手中剑也不落后,朝着黑衣人后背刺去。那人似是早有察觉,侧身躲开与黑衣擦身而过,看似凶险却没有一点意外。
两人对招几许,那黑衣人突而滑脚后退,似是不想与花满楼正面对招,快速转身朝另一边飞去。花满楼紧随其后,两人在屋檐上快速行走,似是而非间,花满楼总是落后黑衣人几步。
一个跃步跨到黑衣人身侧,剑光闪动两人又是对招拆招。
剑芒闪动黑衣人徒手对招,突然黑衣人向后倒去无声无息,原来他竟是已经被逼到屋檐角,察觉处境黑衣人灵光一闪向屋檐下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