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缺道:“琉璃以前来宜昌没去过花街?”
单琉璃咕哝道:“以前虽常来宜昌,但每次总是碰上轩辕三光,哪有什么机会去这条享誉盛名的花街玩啊。我之前来这儿,基本没怎么常住过,这次是第一次在宜昌留了那么长时间。”
花无缺道:“原来如此。”
单琉璃道:“陪我去,好不好?”她笑着,脸颊边的酒窝陷得更深。
花无缺看着她,点了下头道:“嗯。”
之后,单琉璃和花无缺便去了那条花街。
到花街,果不其然,热闹非凡。
里面人流涌动,远远看去,竟是人海。
为防止两人被人流冲散,单琉璃伸手拉住花无缺的,道:“我们手牵手,这样就不会怕被人流冲散了。”
花无缺诧异地看着单琉璃,一张脸染上了红晕。“琉璃……你……”
见他不好意思,单琉璃歪头道:“怎么了?你脸那么红做什么?”
花无缺窘然道:“琉璃,男女授受不亲……”
单琉璃道:“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不拉着你,等会儿被人流冲散了,我去哪里找你啊?”
花无缺没出声,只是看着单琉璃。
单琉璃保持着拉着他手的姿势,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单琉璃不是古人,她是现代人,穿越后,江湖辗转那么多年,后又拜入豪迈直爽的丐帮,自是没什么男女之防。但此时此刻,看着花无缺那张窘迫的脸,单琉璃不得不为他打算。可问题就在于,花街里那么多人,不牵着走,肯定会被人流分散,要想不失散,办法只能是手牵手。
就在单琉璃斟酌着想用其他方法解决这问题,松开手的时候,花无缺突然握紧她松开的手,那张染着红晕的脸庞上带着一丝平静。“这样便好。”
单琉璃挑眉道:“不介意了?”
花无缺道:“我怕把你丢了。”
单琉璃道:“我也怕你丢了,那就这样吧。”
花无缺微微翘起唇角道:“走吧,琉璃。”
“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回
宜昌的花街一到晚上就成了一条不夜街。单琉璃拉着花无缺的手,一路上都没松开,花街里是有好多好玩的玩意,可单琉璃硬是挤不过汹涌的人群,一路上来除了人挤人和看人头外,什么新鲜玩意都没瞧见。
扁着嘴巴,他们上了花街里闻名遐迩的酒楼——静怡楼。这静怡楼的主人真不该给这家酒楼取那么雅致的名字,明明置于人声鼎沸龙蛇混杂的花街,却偏偏取个什么静怡楼,简直就像是故意要给这条纸醉金迷,内里腐烂的地方披上一层不失俗气的皮。
迈入大门,视线扫了一圈,发现厅里人满为患,基本没有什么位置可供人坐下。这时,楼里的小二迎上前,殷切地笑道:“两位客官,下面已没什么位子了,二位不妨楼上请。”
点了下头,花无缺和单琉璃便上了二楼。二楼比一楼好很多,人不多,还有几个由着木质屏风围成的几座别致的雅间。眼睛环视一圈,视线扫到临窗的一桌,那里轩窗大开,白日里遮挡阳光的竹帘此时收了上去,喧哗的声音自窗外传进来,叫卖的,吆喝的,卖艺的,卖零嘴的,卖小玩意的,只要坐在窗口那位置,就能将这条花街的光景尽收眼底。
四四方方的红木桌上,一盏青瓷茶壶置在中央,配套的青瓷杯四个,精致小巧,在茶壶周身围成了一圈。找准位子坐定,单琉璃点了壶酒和三道下酒菜后,便单手支着半边脸往下望了去。
花无缺修长手指端起青瓷茶壶,替单琉璃和自己斟了两杯茶。
单琉璃收回望下面的谷欠望,转头前后观望了一番,道:“这花街热闹得过头,东西没看到,人倒是看到了很多。”
花无缺将一杯茶递到单琉璃面前,道:“琉璃是有想买的东西?”
单琉璃摇头,道:“想买的东西倒是没有,就特别想吃楼对面那个大叔捏的糖人。”说罢,她伸手指向了窗外。
静怡楼的对面是这条花街里最负盛名的青楼——烟云楼。
说实话,一听这名字,谁会想到是青楼。
单琉璃表示,静怡楼和烟云楼的老板肯定是一个人。
名字取得都很别致。
烟云楼里的姑娘都是数一数二的美人,尤其是那位花魁娘柳云娘。柳云娘的艳名别说在宜昌,就算是在京城也是声名远播的美人。
不过,单琉璃从来没见过这位传说中的柳云娘。
这时,隔壁的雅间里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李兄,江兄,你们说那柳云娘今日为何会突然作出如此大胆之举?亲自挑选入幕之宾,还是用抛绣球的方式。”说话的人是白凌霄,声音如此倨傲的,除了他之外,单琉璃想不到第二人。
李明生笑道:“李兄,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那柳云娘做事向来不按常理出牌,反正这次帮江兄将这绣球拿到手,让江兄好能抱得一次美人归就成。”
白凌霄道:“说得也是,江兄,这次我们兄弟几个定会帮你达成心愿。”语罢,还怪笑起来。
江玉郎并未答话,身着一袭白底金边的锦袍他盯着手里端着的一只盛满了香醇白酒的白瓷酒杯发呆。
花惜香见江玉郎出神,便大声道:“江兄,何事令你想得如此出神,连兄弟们的话都未听进去?”
江玉郎回神,放下酒杯往前看去,透过木质屏风的缝隙,正好看到坐在对面临窗那桌的单琉璃。
单手支着半边脸,颊边显现酒窝,单琉璃那双眼,透过木质屏风的缝隙,似笑非笑朝他看了过来。
一怔,江玉郎那张苍白的脸竟涨得通红,胸腔里那颗心脏也跳得厉害,不知为何,他就是觉得单琉璃在冲他笑,明明她不该看的他的。
现在这个角度,不可能看的他的,江玉郎想着。
坐在单琉璃对面的花无缺见她一直盯着隔壁的木质屏风,便含笑问道:“琉璃在看什么?”
单琉璃收回视线,转而看向花无缺,轻笑道:“在看有人大言不惭地想癞蛤蟆吃天鹅肉吖。”
她的音量不低,足以让隔壁的人听到。
江玉郎那张本就苍白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而与他一桌的花惜香、李明生和白凌霄一个个都变了脸色。
这二楼的人本就不多,与他们坐得稍近的就单琉璃这一桌,刚才他们在讨论如何取得绣球抱得美人归时音量也不小,刚好让坐在隔壁临窗这一桌的单琉璃听到。现下,听她如此之说,自然晓得她是在说他们的了。
白凌霄他们是何等自傲的人,哪容许别人如此说他们,一个个面色大变,从桌前站起,走出了雅间。
他们想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丫头敢道他们的不是,当他们走出雅间,看到坐在临窗的单琉璃和花无缺时,齐齐愣了一下。
花无缺他们是第一次见,没想到世间还有如此风姿卓越般的存在,虽不知对方底细,起码的尊重还是要给的,毕竟如花无缺这般的人一看就知非池中物。
至于单琉璃,他们之前将打过帮江玉郎将这丫头擒了回去的主意,哪只两天前江玉郎却突然罢手,其中缘由对方也未说明。
现在看是单琉璃在说他们,像白凌霄他们这些个公子哥岂能容忍一个女人如此看不起他们呢?
白凌霄的脸上一派倨傲,他冷冷地看着单琉璃,道:“我道是哪里来的野丫头,原来是你。怎么?那恶赌鬼轩辕三光满足不了你,就跑出来找其他人了?”说罢,他转向蹙眉的花无缺,抱拳作揖道:“这位公子,我劝你还是离这丫头远些好,她与那恶名昭彰的十大恶人之一的恶赌鬼轩辕三光是一道儿的,与公子你接近,恐是想对你不利,望这位公子还是离这骗子丫头远些较好。”
这白凌霄说话真的是头头是道,不过会说话,不代表有眼力。他压根就没想到花无缺与单琉璃本就是一道儿的,两人怎么也是生死患难的交情,就白凌霄这嘴巴里说出来的,却不见事实的话,花无缺怎会信呢?
况且,单琉璃认识轩辕三光的事情,花无缺早就知晓了。
李明生走上前,站到单琉璃边上,突然抓住她的手,眯着眼笑道:“上回让你跑了,这回可没那么轻易让你离开。我们的大哥喜欢你,你过来陪他喝两杯吧?”
花无缺冷冷地盯着李明生,平日里温柔含笑的漆黑的眼睛第一次出现锐利无情。正当他谷欠开口说什么的时候,单琉璃却先他一步开口了。“陪你们的大哥?你们说得不会是你们身后那位脸色白得跟纸一样的小鬼吧?你们倒是再问问,他还要我陪他喝酒吗?”眼儿眯成一弯月牙,但那笑却未达眼底。
这时,白凌霄他们才发现江玉郎的脸色白如纸,他抖着垂在身侧的手,颤声道:“在下,不,不需要姑娘陪……陪酒。”
单琉璃听罢,反手将李明生的手抓住,就像上了副铁腕铐,无论怎么用劲,都挣不开,那不断收紧的力道,磨着他的骨头,疼得他眼眶里聚集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李明生嘶哑道:“你!你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