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若溪对郑楚航的这番辩驳,不由颇感怪异的蹙了蹙眉。
然后,她在那里试探问道:“你确定?你只是单纯的想和我交朋友?毕竟,你郑大少想要什么样的朋友没有,你又不是真缺了……”
“喂,任若溪,你烦不烦呐!你要真讨厌我,你就直说,不用这么啰里啰嗦。”
最后,郑楚航俨然是被任若溪这看起来婆婆妈妈的警惕性子而弄得烦了。
他在她这里自讨没趣一阵后,只想赶紧一个人冷静地出去走走。
起先,亏他还以为,在这场他自认的较量当中,张臣这人对任若溪来说会是与之不一样的一方,但他竟是没有想到任若溪这个看起来这么弱小的女孩儿,居然也会在他们这些男人面前,这么要强?
郑楚航想到这里,不禁怪异抬眸瞥了任若溪一眼。
任若溪对今天这样看起来神神叨叨的郑楚航感到颇为纳闷儿。
她在被逼无奈的应下他的话之后,本来还打算再和这人细说一番,却不曾料,这人居然二话不说的迈着步子,就往校门口所在的方向走了。
这下,任若溪心里只觉得气急,总感觉自己胸腔之中被这人无端端的给弄得憋了一口气,但偏偏她这股郁卒在哪里又都得不到发作。
因此,在九寒见到重新回到宿舍的任若溪时,便是一副眉眼失落且又不停叹气的烦闷样子。
九寒待在寝室,倒是十分尽职尽责的想办法努力出言宽慰了自家表姐几句。
三天之后,任若溪好不容易从这些复杂情感的丝丝缕缕中走了出来,很快又开始四处跑去找各种兼职。
这会儿,任若溪和张臣两个人又聚在了一起。
只不过,最近这一次出来,不知怎的,张臣竟然已经察觉到任若溪有躲他的意思。
张臣想到这里不禁皱眉,朝她迈步走过去,敛眸正想问,却被任若溪主动抬起来的那一双晶亮眼眸打断。
他只听她语气平静地对他说道:“班长,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这里我们之前已经来过了,不是没面试上么?走吧,我们再去另外一个地方看看。”
任若溪这时的嘴里说着要走,然而,她的手,却是已经被张臣给一把抓住。
他在那里目露疑惑的,皱眉沉声问:“若溪,我们之间难道不是朋友吗?”
“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我总觉得你最近心里有什么事儿在瞒着我。”
“而且,”张臣把话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不自觉地顿了顿,任若溪则趁他不备,试探性的从他紧攥着的手腕儿里抽了抽手。
然而,事实证明,任若溪的这一番动作,只是徒劳,张臣这时候根本就没有那个打算要轻易放开她。
张臣不动声色的将她这点小动作收进眼里,然后,假装什么也没察觉一般,继续说道:“我上次跟你提过的那件事,直到现在,你都还没回复我。”
话说到这里,张臣对任若溪的心思,俨然已经是点名了。
不知为什么,这一刻的任若溪心里有一点慌张。
她抬眸望着张臣,心里所想到的却是郑楚航那一张雅痞而又血性的脸。
“班长。”任若溪不禁垂了垂眸,暗自动唇轻唤一声。
张臣拧眉,低眸看她,似是做足了耐心,专程等她的答案。
任若溪见此情景,不由得勾唇轻笑一声,佯装不懂的问道:“班长,我们就这样做普通朋友难道不好么?”
“若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在此基础上再进一步的话,以后真能天长地久倒还好,但我们现在尚且不够彻底的成熟又独立,那不是太浪费彼此的感情和时间么?”
“所以,你是这样认为的?”张臣嘴唇紧抿,从他所流露出来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是有些意外这样的答案。
不过,他这时凝眸看着任若溪,转瞬却是又无故想起了郑楚航那样一张招摇的脸。
当即,他不由怒从心起,语气不善的问道:“如果你真这样想,那你和郑楚航那种吊儿郎当的人成天里厮混在一起算什么?”
“啊?”不得不说,从张臣嘴里所不管不顾的冒出来的这么一句话,任若溪无端的竟有些不爱听了。
她站在那里眼神清澈,抬眸回望着他,却是蹙眉问道:“班长,我不懂,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
然而,这时的张臣只要一想到姓郑的那位是他平日里最不乐意见的一位死对头,便不由浑身不爽,连提都不愿意提。
更何况,他这人自诩情种和郑楚航那样轻浮随便的人可以说是完全不同。
再者,若真要说来,在整个京大里面,在张臣这无声扭曲的世界观里,他张臣最瞧不起的一个人是谁,那可真的就非郑楚航莫属了。
甚至,他在电光火石之间,可是细数了一下打从他在京大里遇到郑楚航之后的不爽,不由越想越气,越气越恼地开口说道:“若溪,不管我站在你身边什么样的立场上,都得劝你一句,千万别小瞧了郑楚航这个人。”
“你知道吗?咱们当初的第一份兼职之所以做不成了,可不就是他在后面动的手脚。”
“他纯粹就是恃强凌弱的典范。若溪,不论现在还是将来,我们都是靠自己本事吃饭的人,所以,能离他远一点,就必须离他远一点,你懂吗?”
任若溪站在树荫下,眼神莫名的看着张臣说完这番话,想了半天,她终是抿唇吐口两个字,“不懂。”
紧接着,在他们两人默契的沉默一瞬之后,任若溪却是纠结着目光,抬眸看着张臣说道:“班长,当初你虽然是和郑楚航两个人互看不顺眼的打了一架,但他真没必要非得报复你到这种程度。”
任若溪尚且在那里试图理智的给他做着分析,无奈这次张臣竟是阴鹜着眼神,直接把任若溪的手腕儿一甩,在那里冷言冷语的说道:“若溪,直到今天,我也算是看清你了。”
“难道你真以为他郑楚航是个好人?还是说你已经对他动了心?”
任若溪无语,想要再开口解释,但偏偏张臣已经不打算再给她机会,直接抢过她的话头,在那里刺激她道:“你不就是觉得,他郑楚航在背后操纵,只伤害了一个我,却没有伤害到你。所以,你根本就不能切身的体会到我现在的处境是不是?”
“若溪!任若溪!我劝你……最好清醒一点!”
任若溪在张臣对他这么嘶吼一通之后,心里原本稍稍泛起的那片波澜,这下几乎是彻底的归于了平静。
她在那里不由得冷淡着眼神,望着他说道:“班长,依我看,在这些事情当中,真正该清醒的人是你。”
“整件事从头到尾,我有没有认为郑楚航他是个好人这一点不重要,我有没有对他动心这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认为了,那便是认为。”
“而我就不应该在这其间有过任何一句解释。”
刚才正在气头上的张臣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从自己的嘴里,到底说出了哪些伤人的话,直到这时,他在自己耳边听着任若溪的轻描淡写,却是终于忍不住心生慌乱。
他在闭眸叹气一声之后,不禁又面露无奈的想要去拉任若溪的手腕儿。
然而,这一次,任若溪并没有再站在原地,乖乖巧巧的任他拉。
而是倏地,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任由张臣朝她所伸过来的那只手,僵在了半空。
这下,张臣嘴上所刻意流露出来的那一抹笑,眼看就要维持不住了。
这时,他不由得眼神受伤的望向任若溪。
偏生这时的任若溪已经不为所动。
她站在那里给了他一句回答:“班长,你之前不是在问我,愿不愿意跟你在一起?”
“之前我说要考虑,拖着没有回答你。但我想我这次应该可以很直白的告诉你,抱歉,我没那个意思。”
“我现在年轻,还想多抓紧一下自己的学业,并不想成天里忙着谈恋爱。”
“但是我很感激,班长你这段时间以来对我多多少少的帮助。”
“我觉得我们两人之间,可能做普通朋友都多了些,不如就跟以前做个普通同学一样?”
“若溪!”张臣站在一边听了任若溪这番话,自己的心里边儿才是真的慌了。
他着急的站在那里,想要赶快做些什么事情来挽回,但偏偏正如他之前不打算给任若溪机会解释一样,这一次,任若溪也没有那个兴趣再听他继续把话说下去。
张臣眼看着任若溪转身就要往前面走了,不由得站在她的身后握拳咬牙。
他总觉得,这个时候,若不再继续做些什么,那她任若溪真的就会铁了心的彻底走出他的生命。
张臣在那一瞬间,眯眸想了想,正欲鼓起勇气给她说一声对不起。
却不料,就在那时,一辆挂着军牌的路虎车猛然之间开了过来。
当即,张臣立刻便把心一狠,然后再一咬牙,猛地对任若溪喊道:“若溪!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