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老婆不仅是个称呼,身份,更是一个职位,有着职责,不该轻易对别人说出口。
郭宰读出程心眼中的不认同,皱眉道:“你又有什么想法?算了,肯定不是我愿意听的。你就答应我吧,不要畏首畏尾瞻前顾后。我们是做恋人,做伴侣,不是做对手,做敌人,不需要比赛打仗。”
程心何尝不知。她也想痛痛快快来一场恋爱,抛开所有顾忌,不问过往未来,只享当下,与喜欢的人无忧无累相处。哪怕最终会分开,但至少真心过,即使期限短至一年半载,乃至两三个月,越短,将来回忆起来就越矜贵。
见她不回答,郭宰捧起她的脸再一次吻上她。静静的深吻,四唇碾叠,双舌交缠,将对方的滋味收归己有。
程心短暂恢复的理智又被他的吻赶走了,脑袋变得昏昏沉沉,意识不明。
郭宰吻一阵,问一句:“好不好?”
再吻一阵,再问一句:“答应我?”
继续吻,继续问:“程心,好不好?”
程心震了震。
相识十载,郭宰第一次唤她的名字。再平凡不过的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犹如化了妆,比谁都要动人,深沉又深情。
原来她的名字可以这么独特。
程心的泪又涌出来了。
问完这一句,郭宰不再问,闭上眼将最认真的吻落在程心的眼,程心的鼻与脸,最后停在她唇上,久久不休。
程心不打不闹,不推不赶,任由他,甚至回吻……
根本不需要多问,答案他早已领到。
第176章 第 176 章 精修
第二天几近中午,烈日当空,程心租住的单间里,独自躺在床上的大男人终于有醒的意思。
缠着被单,来回翻身数圈,郭宰拿手将颈项的湿汗抹了一拨。
租住的单间没有安装冷气,仅有一台落地风扇在静嗡嗡转动。程心平时靠它度日,第一次在这里过夜的郭宰则对它又爱又恨。
没它不行,有它还是不行。
郭宰向来血热,易出汗,刚才又……在梦里出了一身韧劲,酣畅淋漓,汗流浃背,所有反应一滴不漏地体现到真实的躯体上。
程心的床不大,勉强装下颀长的他,他翻个身,懒洋洋伏趴着,稍稍抬眼,瞥见枕上有一两根柔软的发丝。郭宰捡起来,放鼻端下嗅了嗅,再将它一圈圈缠在自己的小尾指上,心想,有点短呢,等留长了,估计就能缠住他的手腕,像红线一样。
郭宰心花怒放,坐起身从书台摸来手机,给发丝的主人编写短信:老婆仔,你在做……
话写一半,卡住了。
郭宰拿手捂脸,无语地退格,将“老婆仔”三个字如数删除。
得罪地说一句,他真的恨郭晋安哥哥啊。
揉揉脸,将短信改为:你在做什么?忙吗?今早有无吃早餐?我起来了。你的床很舒服。
把内容默读了三遍,认为没毛病了,按键发出,再转去通讯录。
昨天程心在他的手机存号码,将自己备注为“程心”。时隔不到24小时,俩人关系骤变,单单“程心”俩字已经份量不足,派头不够。
他必须要给她换一个符合名份的备注。
“老婆仔”不能用,“老婆”他未够资格,“女朋友”听起来很生疏,像出自外人之口,至于“亲爱的”又太肉麻,程心见了肯定怒删……
琢磨半天,郭宰敲定了主意,输入“郭程心”。
他傻傻地看着这三个字,看失神了,看到不认识它们了,才乐呵呵地发现,程心没有回他的短信。
郭宰:“……”
他闭目回味昨晚与今早,霎时看开了,又发去一条短信:中午回来吃饭吗?想吃什么?我去买。
没等回复,郭宰下床去厕所洗刷冲凉,将脏了的内裤藏到背包底部,再双手拉开窗口的窗帘,让日光彻底照射进来。
又一个大好日子。
东澳城楼盘办公室内,程心捧着手机头痛。
她快速按键编写短信:中午在公司吃,你不用等我,走的时候帮我把门窗锁好。
过了挺久,郭宰才回话:我不走,晚上等你回来。
看完短信,程心无力地趴在办公桌上,内心狂嚎:这太太太别扭了!
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的?!
明明昨天这个时候,她与郭宰只是老友关系,明明昨天她还对镜自我警告,不要与郭宰有越轨行为,要稳住友情发展亲情,当个安分守己的大姐前辈!怎料一夜之间,朋友变情侣??
角色转换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程心小心翼翼地回忆昨天的点滴,当时她是怎么糊里糊涂给答应的?
与郭宰深吻的片段蓦然占据了大部分思绪,唇舌间仿佛一下子全是他的滋味,程心再度听见自己火车经过般,轰轰轰的心跳声,难以正常思考。
顶,就是那辆该死的乱跑的火车,还有那个扮猪吃老虎的衰仔……
“靓女,中午吃什么?”隔壁专项负责中午外卖点餐的同事,探过头来问程心。
程心心思正乱,没胃口,但不吃的话下午没力气战斗,便随口道:“和昨天一样吧。”
同事翻白眼:“你昨天请假。”
程心:“……”
同事无聊来了一句:“话说,你大学毕业就直接入职,不放假,昨天却请假休息,是不是男朋友来找你,去浪漫了嗯?”
程心:“…………”
同事见她竟然脸红,哈哈乐:“啊啊,怪不得今天上班迟到了!昨晚玩嗨了吧?”
程心:“………………”
昨晚不是嗨,是惊险。若非半路她手机炸响,及时唤醒她与郭宰的意识,忘乎所以的俩人,再往下恐怕会发生更脱轨的事。
程心借接听电话的短暂空档调整心态,聊完电话就赶郭宰走。郭宰不愿意,非要留在她单间里过夜。他举手再三保证不会乱来,又说他其实没有预订宾馆,临时去找住宿未必有房,到时露宿街头会很凄凉。
省城一座繁华都市,怎么会缺乏宾馆空房,要他沦落街头?他的理由都不是理由。
后来郭宰说:“如果你非要我走,那我睡你门口算了。”
他态度一旦强硬,能硬到程心心软。
罢了,想想前一刻俩人唇齿交错,事后赶人走,有拔吊无情的嫌疑,不太像话。
最后程心将被单枕头分他一半,让他打地铺。
她躺床上,起初面朝墙壁背向他,可总感觉后背灼热,烧得她心跳又快又乱,却不敢用力呼吸。
这并非他俩第一次独处一屋,但是他俩以情侣关系首次相伴过夜,身份的转变导致一切无所适从。
静静躺了许久许久,程心悄悄回头,意外地见郭宰睁着眼看自己。窗外哪里来的暗黄色柔光打在他身上,他轮廓的所有条线看上去柔和无害,带笑的眼神有着别样的宁静与满足。
被发现了,郭宰不躲不装,脸上的笑容放大,压低声问:“还不睡吗?”
他的嗓音在深夜里特别沉稳磁性,程心暗生悸动,平躺过来,问他:“睡地板能适应吗?”
郭宰:“能啊。睡天花板也无问题。”
程心侧过身躺,面朝他,说:“那你背过身去。”
“啊?”
“快点。”
郭宰丧气地“哦”了声,转过身,面朝门口背对床。
他有几分失落的背影,反而令程心轻松了不少。
她以为这样能快些入睡,可事实是她怔怔看着郭宰修长的背影,越看越精神。
郭宰穿T恤与大裤叉睡觉,高大结实的他躺地上,生生占去单间的半边地盘。他与她一个睡地一个睡床,可距离上莫名的近,近得能闻到他身上的清冽味道。
程心真想问问他,他有没有后背灼热,心跳快乱,又不敢用力呼吸的症状。
也想问问,他今晚吃错什么药,为何猝不及防来这些戏码。他前两次表白都有诱因,而这一次是因为在厕所里抱了抱吗?
想太多,结果她睡得很晚,致早上的闹钟响都听不见,幸亏郭宰趴在床边将她摇醒。她醒来后看到一张放大版的郭宰脸,当场愣了神。
由于时间紧迫,她来不及作过多思考,急急忙忙起床收拾,边收拾边偷偷看郭宰,第一天认识他似的。
临走时,她在门口对郭宰吱唔:“昨晚睡不好的话,去床上补眠吧。”
懵松着眼,目送她离开的郭宰,闻言转身爬上她的床,嘟嚷:“太好了。”
程心想,也许他昨晚过得比她还糟糕,彻夜未睡。
办公室里,坐程心前面的前辈听见“男朋友”与“浪漫”这些字眼,转过身来加入八卦行列:“真是男朋友啊?坦白讲,昨晚我就见你在路边和一个男生手牵手逛街,忍了一天不敢问。”
订餐的同事:“啊你看到了?那男的长得怎样?快分享你的情报!”
前面同事:“长得很高,身材很正,模样又靓仔又年轻……”
东澳城九成同事都在程心租住的那一片区落脚,出入碰见乃常事,她不好否认,尽管自己对这个状态仍消化不良。
前面同事将郭宰夸赞了一翻,问程心:“和你很登对,有结婚打算吗?”
程心哑了哑,失笑,说:“才几天啊,一个星期就闹分手的大把。”
订餐同事:“哇,你这算是抱着分手的准备去谈恋爱?那别谈了,把靓仔介绍给我,我一定使尽浑身解数挤进他家户口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