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想回忆那些事情,那就不要勉强自己,不要逼迫自己。
假如你陷入了矛盾之中,又想逃避又想面对,不如给自己一段时间,好好想一想。”
江舟的眼眶有些湿润,晶晶亮亮的,但没有掉下珠子来。
她仅仅用了几秒钟,就重新调整了自己的状态。
“我明白了。”她说。
……
“怎么上去这么久,不是说要出去逛逛吗?”
凌云一边拖地,一边问道。
“她一向磨蹭。”季岸随口说道。
倒也没有说错。
“咱们女人出门哪一个不磨蹭的,我现在是不出门,蓬头垢面也无所谓了。要是出门,也得打扮好久。瞧着外面年轻漂亮的姑娘,觉得自己作为已婚妇女也不能轻易输了。”
凌云真的特别爽朗。
“出门左拐一直往前,有一家陈记甜品店。里面的栗子糕特别好吃,橘红糕、绿豆糕也都很有名。”
凌云大力推荐。
“巧了,江舟就喜欢吃栗子。”季岸说。
“栗子的周边产品我都很喜欢。什么栗子糕、栗子烧鸡、栗子雪糕……之前在夷山我就吃了不少,没想到了元水,我又要开吃了。”江舟接着说道。
“能吃是好能吃是福,我看你是吃什么都不胖的体质,真羡慕你,想吃就吃。”凌云说道。
……
之前来到元水镇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因为元水和夷山一样,还有之前经过的那几个镇,都算是偏僻,所以晚上便是一片黑漆漆的。
江舟也没有看清元水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和前两个镇特别相似,有点徽派建筑的感觉。
人不多,但是也不是很少。
在夷山、巴水、交水、元水中,交水镇的人是最少的。
夷山和巴水有最多的游人。
大概是因为各自都有招牌,夷山主山和巴水庙。
“那一家是不是陈记?”
江舟指着前方的一家店问道,店铺外面插着一根小旗,旗上写着个“陈”字。
元水镇上的人,好像都在这里排队,所以行人便少了。
“居然有这么多人排队。”江舟惊讶道。
“排不排?”季岸看了一眼人群,问。
“我可没这个耐心。”江舟叉着腰。
“哦,那就……”不排了。
“所以,你来排,我去附近逛逛。”江舟快速说完,转身便溜走了。
季岸站在原地,倍感无奈,只好趁人没有越来越多之前,排进队伍。
江舟一离开季岸的视线,脸就垮了下来。
她刚才看到杜康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杜康和凌云的婚姻不是非常和睦。
昨晚她虽然精疲力尽,但是浅眠就是浅眠,她还是听到了一点争吵的声音。
杜康进了一家酒馆,江舟也悄悄跟了进去。但是刚进去,就发现他不见了。
没个踪影。
抬头看,这楼上也没有包房什么的。
这人怎么就突然不见了呢。
拉住一个服务生:“这里还有其他房间吗?”
“没了,我们这里没有包房。”服务生乖巧地说。
“是这样的,我老公让我给他送点东西,但是我没找到他人。”江舟随便扯了个理由。
没想到服务生坏坏一笑:“是送这个吧。”
随即捏着食指和大拇指搓了搓,是钞票的意思。
“你看那边有扇门,你进门,就会看到楼梯,顺着楼梯走下去,就能找到你老公了。”
“嗯,好,谢谢你。”江舟一笑。
服务生看得有点呆。
江舟看了看时间,季岸应该不会这么快就排到。
她打开那扇门,趁着没人发现,快速看了一眼。
她大概知道楼下是个什么地方了。
……
走回陈记甜品店,发现季岸已经提着袋子等着了。
而且,脸色不太好。
“去哪儿了?”季岸板着脸问。
“逛了一圈。”江舟说。
“撒谎。”季岸吧手里的袋子一股脑儿扔给江舟。
江舟慌忙去接。
“我也看到杜康了。”季岸说。
“你去跟踪他了?得到什么结果?”
“你昨晚也听到争吵声了?”江舟问。
“没有。”季岸说。
“嗯?那你为什么要注意他?”江舟疑惑。
“你去楼上接电话的时候,我帮凌云一起收拾碗筷。在她洗碗卷起衣袖的时候,我看到她的手臂上有伤痕。不是摔伤碰伤的那种,如果你看到,你也会注意到。”季岸说。
“那是什么样子的?”江舟问。
“细细的一条。我怀疑是用类似皮带的东西抽的。”季岸回忆道。
江舟心里一沉,再结合自己之前的发现。
“我跟着他进了酒馆,之后他人就不见了。我跟服务生说,给老公送点东西,他就问我是不是来送钱的,比了个手势。然后告诉我去地下室的路线。我下去之后,发现地下室果然是别有天地。”
她停顿了一下。
“里面是一个赌、场。”
江舟和季岸互相看了一眼。
凌云说杜康经常早出晚归。
他不是去上工了,而是在赌、场。
江舟从袋子里拿出一块栗子糕,咬了一口;“又是赌、场,又是伤痕。”
简直是集合了一切要素。
“我怀疑他有家庭暴力行为。你觉得呢?”
“目前我也有这个猜测。”季岸说。
第三十四章:月下献祭
“栗子糕好吃吗?”
季岸话锋一转。
“还不错,不过我倒是觉得没有这个绿豆糕好吃。这个绿豆糕特别清甜,一点都不腻。”江舟说道。
“看来某人是要喜新厌旧了。”季岸看着江舟,伸手帮她擦去嘴角的碎屑。
“还真是。喜欢吃一样东西,我会连续一直吃。或者是一首歌,我会几天单曲循环,直到听腻为止。”江舟说。
偏执、不能自如地控制自己。
“凌云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做?”江舟问。
季岸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解铃还须系铃人。凌云自己都没有说,我们作为外人,又能说什么呢?静观其变吧。”
“可我不觉得凌云是一个懦弱的人。”江舟想到凌云。
“或许她有什么苦衷。”季岸说。
“这个杜康,长得就像个家暴男。”江舟恶狠狠地咬了一口橘红糕。
“你还会看面相?”季岸揶揄。
“女人的第六感,我确实比较敏感。”江舟老老实实地回答。
“既然你都看出他的面相不好,那以后就不要再做今天这样危险的事。”
季岸趁机对江舟进行了教育。
江舟反思了一下自己的行为,得出结论:“我确实是鲁莽了。”
“但是有你在不是吗?”江舟甜甜一笑。
“以为说好话就能蒙混过关了?你应该心里清楚,要是真的有什么事,我不一定能够及时救你。”
“而且,是谁之前说是个成年人了,可以保护好自己?怎么现在又来指望我了?”季岸说。
江舟小小地翻了个白眼:“真是不解风头的烂木头。”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没有人可以随时在你身边守着你,真的出了什么事,能指望别人多少?所以,自我保护才是最重要的。”
季岸说得一脸严肃。
“好好好,我知道季老师。”江舟说,“怎么我以前没发现你这么唠叨呢?”
“不知道。”季岸回答。
“哦!我知道了!”
江舟作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因为我之前满脑子想着上你,其他我当然想不到了。”
江舟的说话声不大不小,引来了身边路人的侧目。
季岸觉得脸上挂不住,低低地呵斥:“赶紧走!”
“害羞什么,我说的是事实。”江舟跟上脚步匆匆的季岸。
“那就把你的事实藏在心里。”季岸说。
“不要,我就是要说出来。”江舟骄傲地扬起下巴。
季岸突然停下脚步,江舟就一头撞在了他坚实的后背上。
江舟刚想发作,就被季岸拉进了一家店。
是一家书店。
看店的是一个小男孩。
江舟瞬间就想起了扎瓦。
“看看书,静静心。”季岸说。
江舟浏览一下书架,她是没这闲功夫看那些自诩为作家的矫情做作泛着酸味堆砌辞藻的文字。
于是便走向一边放着一堆类似于“世界未解之谜”的架子。
她特别喜欢那一些古巴比伦、古印度、古埃及的书,法老、木乃伊、原始制度,让她非常感兴趣。
“我小时候就特别喜欢看这些书,还有什么探秘雪人、野人、食人族的。我太俗了,四大名著读不进去,就喜欢看这些能满足我好奇心的。”
“好奇心害死猫。”季岸说。
“但猫有九条命。”江舟所。
随意拿起了一本,翻开一页,讲的是原始部落的同态复仇。
“我要买这本回去看看。”江舟说。
收银台前,小男孩眨巴着大眼睛等待着客人付钱。
“45块。”清脆响亮的童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