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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先生请赐教 完结+番外 (沐清公子)


  七娘心中只叹:这群没良心的,打得好精细的如意算盘!
  想来,船夫不止一个,商人自然也不止一个!他们双双配对,合伙骗财,已然成了此处的惯例!
  陈酿见她面露愤慨之色,知她已明白此事。
  他遂道:
  “这般行径,不仅君子不耻,于国法之上,亦是大罪!”
  这些日子,南下之人甚众,船夫与商人行骗所得,少说也以万贯计。
  非法囤积此等巨款,又在国难之际坑害民众,最轻也能判个流放!
  七娘方问道:
  “既是大罪,他们这等精明,为何还敢明知故犯?便不怕朝廷追究么?”
  陈酿带着七娘回农舍,一路之上遂与她解释:
  “如今康王带着百官奔逃,这些事,哪里顾得过来?况且,此处近着战区,金人随时可打来。到那时,此处是归应天府管,还是归战地管?”
  听他如此说,七娘只深蹙着眉。那群骗子,果真挑得个极好的行骗之所!
  七娘心中不平,只问:
  “如此说来,便无人治得他们?他们这般逍遥法外,咱们又如何南渡呢?”
  “要治他们,朝廷的震慑自是不可或缺的。”陈酿道,“他们做的是提命赚钱的买卖,对朝廷自然畏惧颇深。”
  “酿哥哥说得轻巧!”七娘撅嘴道,“如今朝廷亦不知在何处,又哪来的震慑?”
  陈酿揪了揪七娘的发髻,笑道:
  “这份震慑,也不必是真的,只要他们深信不疑,也就是了。”
  七娘护住自己的发髻,一面转头向陈酿道:
  “酿哥哥的意思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陈酿点点头。
  他们既是行骗,便教他们载在一个“骗”字上。
  七娘只不解,问道:
  “朝廷的震慑,岂是那样好伪造的?”
  陈酿摇摇头:
  “不需什么大阵势,只要有个官员将来的消息,便足够了。”
  七娘又问:
  “他们也不是傻子,还能传什么便信什么?”
  “故而,需个官宦之物来证明。”陈酿道,“不过,咱们如今身无长物,自是没有。只是,不知一众南渡之人中,是否有官员家眷。或许,真带得些相关物件!”
  七娘闻言,霎时又垂头丧气起来。
  她才见过渡口的人潮涌动,便是真有官员家眷,人海之中,又何处去寻呢?
  七娘只讪讪道:
  “看来,咱们此番是渡不过河了!也不知再等上一等,是否有好心的船夫?”
  陈酿看了看她,只问道:
  “我见南渡之人中,亦多有小娘子。可曾有蓼蓼闺中的手帕交?或许,可一同商议一番。”
  七娘思索一阵,忽而神思一震。
  “对了!”她猛地抬头,“手帕交没有,可相识之人倒有一个。酿哥哥,开封府尹的官,够不够大?”

  ☆、第三十二章 扬州慢6

  开封府尹,倒是个极敏感的官职。
  从前是孙九郎,自他败后,邓少尹升作府尹。一路之上虽未闻着邓府尹的消息,可如他这般重臣,自然免不了被俘北上的命数。
  这一点,他们虽清楚,旁人却不定知晓。尤其此处远离汴京,消息闭塞,更是无从考证了。
  “开封府尹,倒很是合适。”陈酿遂道,“怎么,他有家眷在此处?”
  七娘点点头:
  “酿哥哥可还记得,前些日子,咱们帮了一对要卖驴车的母女?”
  陈酿回想一阵,记得确有其事。只是那对母女的样貌打扮,却是模模糊糊,想不大起。
  他方问道:
  “你认得她们?”
  七娘回道:
  “从前在汴京时,不过一面之缘,初时只觉着眼熟,并不曾认出来。直到那小娘子言及她的姓名,那夜我思忆许久,方才想起此人。”
  七娘又将邓容君的样貌回忆一阵,接着道:
  “那位邓小娘子,是邓府尹的妹子,自襄阳来的。过去在家中莲池见过,还与二哥议过亲事呢!”
  陈酿方会意地点点头,又道:
  “想来,是亲事未成,她遂随母亲一同离京。不料,却逢着那等变故!蓼蓼,依你看,她是否认出你了?”
  七娘摇摇头:
  “应是不曾。”
  那时不过匆匆一眼,而今七娘又作小郎君打扮,哪里是容易分辨的?
  “不过,谢七娘的名号,她或许有些印象。”七娘道,“回头寻着她,与她说清楚。想来,若真有我们要的东西,她不会不允的。”
  “你切莫亮了身份!”陈酿急忙阻拦,“府上权贵极盛,一旦被有心人知晓,总有可利用之处。左右,先寻着她们最要紧。”
  “况且,”陈酿接着道,“咱们帮过她们。不过说几句话,总不至拒人千里。二来,她们亦要南渡的,如今这般境况,众人皆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还是酿哥哥思虑周全。”七娘听话地应声。
  天色渐渐暗下来,渡口未能上船之人,也都垂头丧气往回走。
  渡船远远行去,柳花渡在蒙蒙夜色里,显得静谧又教人琢磨不透。
  河水比白日高涨了些,一江春水,波涛微涌,直至不知名的地境去。唯有江心一轮明月,净白无暇,不随世事而迁。
  待回了农舍,陈酿与七娘就着一豆油灯,凑在小案上,只将渡河之事细细合计。
  第一要紧的,便是寻着邓容君母女!
  她们身上没什么钱,自然也渡不得河。此时,必定同七娘他们一般,在哪处农家借宿。
  附近农舍不多,早已被南下之人沾满。想来,要众里寻他,还非得靠着当地农户打听。
  次日,陈酿拿了几个铜板,托了这户的老汉打听邓容君母女。他家本是久贫之人,又长年本分务农,只需稍稍许利,老汉必会竭尽所能。
  果不其然,还未至午时,老汉已然不负所托,荷锄而归。
  进得屋来,见他满脸得意神色,七娘与陈酿也不着急询问,只相视一笑,知此事妥了。
  他家老婆子却是更急切些。拿了人家的铜板,若办不好差事,该怎生交代?
  她忙趋步上前,接过老汉肩上的锄头,问道:
  “老头子,怎么样?二位小郎君要寻的人,可寻着了么?”
  “嘿嘿!”老汉拍着胸脯笑道,“我既出马,这村里哪有寻不到之人?”
  七娘卖乖地行上前,递上一碗清水,笑道:
  “爷爷吃口水先。你且坐下,与我和哥哥细细道来。”
  老汉见七娘乖巧,很是受用。
  这个小郎君,娘里娘气的,还带着娘子家的弱态。若是自家儿子,早被他打断腿了!
  偏偏他说起话来,又教人生不起气!还一味乐呵呵的。
  老汉接过水,又兀自坐下,笑道:
  “谢过小兄弟了!”
  他又看向一旁含笑的陈酿,接着道:
  “你们要寻的小娘子还真不远!就住在后头老张婆子家中。老张婆子也是个厚道人,既留了她们,便拒了些男客。逃难人中,也还算体面。”
  陈酿与七娘双双点头,还不曾言语,却见这户的老婆子瞥了老汉一眼,酸道:
  “张婆子向来厚道得很!这般世道,前日还与你送菜来,也不知为何!”
  “你这是什么话?”老汉一时面露尴尬,又看了看陈酿与七娘,只低声道,“叫人家读书人笑话!”
  “哟!你跟她眉来眼去了几十年,还怕笑话了!”老婆子只不依。
  老汉忙扯了她去一边,又是好言相劝,又是发誓保证,哪里还有方才的得意?
  七娘与陈酿直是憋笑。不想,这小小农舍之中,也有那剪不断理还乱的脂粉事!
  老汉面子上自有些挂不住,只不时朝陈酿他们这边看。
  不过为着几个铜板,替他们打听周旋,如今还被小辈嘲笑一番!这老婆子也不知哪根筋不对,平日里闹也便罢了!偏在外人跟前!
  老汉很是懊恼,只拥着他老婆便往避人之处去。便是再怂,总不能教两个毛头小子看轻!
  见老汉去了,七娘再憋不住,竟不自主地笑出了声。
  见着七娘模样,陈酿一面憋笑,一面又微微蹙了蹙眉。
  他抬起手指,朝她额头轻瞧一记,只故作训斥道:
  “小小年纪,你又笑什么!”
  七娘忙高举双手,猛护住眉心,一时只噘嘴看着陈酿。
  二人四目相对,默了半晌,皆兀自憋笑。不到一刻,二人终是忍不得,齐齐笑了出来。
  陈酿朝内室看了一眼,拉着七娘,便快步向门外去。
  七娘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一面笑问:
  “酿哥哥走什么?”
  陈酿摇头笑道:
  “不快些出来,等着人家骂咱们么?”
  闻着这话,七娘又掩面笑了笑。
  眼下正当春日时节,柴扉前一株硕大桃花开得极好。七娘的笑靥与花映衬,花影人影皆娇恰无方,正应了那句人面桃花相映红。
  这般的景,已许久不曾见了。那似乎,已成了很远很远的事。
  陈酿静静看着她,一时有些晃神。
  春风暖软,忽一片花落,惊得他猛然一怔,这才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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