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了,没事了……”瞿嘉搂着这小丫头,一遍又一遍轻拍。
她很震惊。
第一反应便是,陈皖南知道这情况吗?
鹿跃被猥亵过,或者更严重的性.侵?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二更
童年阴影, 伴随人的一生。
从在花房看到那个神秘人开始,鹿跃就反常了, 她恐惧那个人的出现,也做到闭口不谈, 但仍是泄露了一点蛛丝马迹;她对陈皖南的碰触,有强烈的抵触,哪怕这个男人是扛着她跑过两座山头追风筝的亲兄长。
瞿嘉有点发愣。
她想到瞿定北。
也是她兄长, 可能没有陈皖南那么外向热情,但斯斯文文,笑起来会露出酒窝的高大男人。
那年, 他十三, 瞿嘉不足六岁,和鹿跃平静生活发生动荡的年纪, 一模一样。
哥,你去哪?
那是初夏,瞿嘉穿的是一身碎花背带裙,T恤粉色的, 扎着两根温婉的辫子。
她这模样,后来被无数媒体登载, 被疯了一样的在全国寻找。只要见到小女孩, 哪怕只是擦肩而过,瞿氏便有重金酬谢。
父亲那年一下子白了头,最心心念念的小女儿因为跟着她哥哥去姥姥家,失踪了。
瞿嘉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失踪的。
“我考试没考好, 父亲肯定责骂,想去乡下透透气。”当时瞿定北是这么回答她的。
瞿定北压力很大,身为长子,加上妹妹的聪颖过人,他不得不努力,哪怕只是缺一分满分,也会被训斥,甚至被打。
瞿嘉很不理解,但姑姑常在她耳边说男孩子不一样,将来要顶天立地,将瞿氏壮大下去,他责任很重,而女孩子只要长的漂亮,会读书,将来嫁个好男人,便足矣。
虽然不赞同姑姑后面说的关于女孩子的言论,可对瞿定北被父亲沉重的期待,却有了理解。
好在瞿定北是个很优秀的人,被打,被训斥,还是会扛着她逛灯会,笑出两边酒窝,温柔的买糖饼给她吃。
所以哥哥有出逃的念头,瞿嘉便说,我陪你吧。
瞿定北说,不用,你走不动,会很远。
你背我啊。她理所当然的回他。
瞿定北无奈,只有背起她,所谓很远,也只是宁城郊区的长江边上而已。
他们的姥姥住在那里,小时候,父母常带他们过去玩。
那次,瞿嘉没有去成姥姥家,只记得路上,她的确太累,而瞿定北也背乏了,便跳下马路,在河边采了一朵荷花,一顶荷叶。
宽大的荷叶边,很阴凉,而荷花芳香肆意。
她在他背上睡着了……
瞿定北把她弄丢的细节,瞿嘉的确记不清了。那一睡,再清醒,是半年之后,父亲抱着她,哭的很伤心,恍然间,父亲都老成这样了。
而那是父亲最后一次抱她,因为之后,瞿嘉再也无法接受任何人的碰触。
失踪的半年里,她不知道发生过什么。
父亲请来的心理医生,后来成为瞿嘉师母的女士,也无法挽回她缺失的记忆,只留下一句,叫人细思极恐的言语,心因性失忆症——心理上的故意遗忘。
瞿嘉学犯罪心理也是同这个事有关,她总想找回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什么,可惜,至今未有结果。
而只在转身的瞬间,回来再也找不到妹妹的瞿定北,那日,在小卖部买回的面包,从此失去了味觉,只剩下苦。
瞿嘉回来后,他仍不能原谅自己,温柔的笑里,多了无与伦比的苦涩。
瞿嘉想抱抱他,可惜,直到他失踪在中俄边境,两人,一起让童年那次的背上回忆,成为遗憾的终章。
……
在这段回忆的叙述里,瞿嘉用那个女孩称呼自己,而瞿定北是女孩哥哥,没指名道姓,可鹿跃聪明,早已平静下来的眸子,一瞬不瞬的望着她,提笔在纸上写。
那个女孩是被坏男人欺负了吗?
她直接的就想到坏男人这个词。
瞿嘉笑着摇头,“女孩不知道啊。但也许最糟,并不是被坏男人欺负呢?这世上,很多悲剧的事情,远比你现在压在心底的那件,更匪夷所思,难以接受。”
鹿跃竟然听懂了,眸光低迷了一下,她并没有跟瞿嘉说明今晚在花房外看到的神秘人,和小时候猥亵自己的男人是同一个,但什么都瞒不过对方。
说了这么长长的一个故事。
那个女孩,和女孩的哥哥。
那个哥哥后来也失踪了,这听的她心里很慌,想象着如果陈皖南失踪了,自己该多么难以接受,真同情那个女孩。
她在纸上问瞿嘉,那个女孩后来呢?
瞿嘉笑了,温柔的嗓音迷人,“女孩遇上了一个锲而不舍,执意要拥抱她的男人。男人成功了。哪怕他们曾分开过六年。”
此时,推门而入的那冲击性一幕,在鹿跃心底淡了,她写道,那个男人就是我哥吧。
瞿嘉点头。
那故事中的女孩自然是瞿嘉了。
鹿跃明白了过来,情绪平复很多,她终于动笔,对瞿嘉和盘托出小时候那件肮脏不堪的事情。
她埋在心底很多年,一开始以为自己可以正常生活下去,可不行,被那个坏人摸过的胸部,像是烂掉了,是羞耻,想隐藏,不喜欢穿紧身衣服,恨不得胸部再也不发育,走路,也希望能在学校一样,到哪就用一本书挡在胸前。
“这不是你的责任。”瞿嘉了解详情后,不住开导她。
鹿跃现在知道不是自己的责任了,她无需这么藏着,可以前没有人,也没有任何一本书告诉她该何去何从。
很多有童年性阴影的孩子,成年后具有很大的心理缺陷,例如不能正常恋爱,无法维持平稳家庭生活,惊恐,孤独,无助,甚至自杀的例子也不在少数。
陈皖南对这个妹妹再如何的疼在心上,也终究因成年男性的身份,被拒之门外。
“别怕。”瞿嘉温柔的说,“我们会找出那个坏人。”
不要告诉哥哥,家里会乱。
鹿跃头几乎埋在纸上,写出这句话。
“这是我们女人的秘密。”瞿嘉手指放唇边,轻嘘。
鹿跃笑了。
……
回到隔壁,房里有很重的烟味。
陈皖南见她回来,没问结果,“水放好了。先去洗。”然后跑去窗边,看着瞿嘉进去浴室,才大开窗户,让冷风灌入,待烟味散去。
等过了一会儿,瞿嘉回到被窝,他才搂实了问,“小跃怎么样了。”
瞿嘉挨着他温暖的胸膛,淡然道:“没事了。”
陈皖南追根究底,“具体怎么说。”刚才鹿跃看自己那眼神,厌恶与惊恐齐射,相处这么多年,说不受打击是假的。
可瞿嘉就是闭口不提,反笑道:“女人与女人间的事情,你不要掺和。”
“……”陈皖南愣了两秒,继而恨笑,“好啊。”
干脆什么事情不管了,一搂怀里的女人,彻底睡实了,有她在,真好。
第二天。
是年初一。
大雨也看这是好日子,不能将原本就水系发达湿润的小源川,下实了,给拜年的人们带来困扰,于是好心退场,换了太阳来高照。
从凌晨五点就炸的炮竹,将节日气氛推至巅峰。
饶是这样,瞿嘉睡得实实的。
她昨晚被陈皖南那场攻伐,弄的精疲力竭,担心鹿跃,才勉力撑着,后来躺到床上已是凌晨三点,睡了大约两个小时不到,新年清晨的炮竹便一家连一家,从小源川南炸到了小源川北。
陈皖南还担心吵着她,拿手给她耳朵捂着,哪知道,她睡的云里雾里的,丝毫不受影响。
他穿衣起来,是早上七点钟。
老人醒的比较早,加之小源川的孩子们最盼望的年初一,是拎着小包裹挨家挨户上门讨糖的习俗,两位一大早就在乌木的茶几上,摆满了色彩纷繁的美味小糖果,等着孩子们上门。
陈皖南下去的时候,三个结伴来的孩子,正给老太太磕头,那斜挎在身上的小布包,被糖果装的鼓起来,想必天不亮就起来要糖了,此时,大概要收尾了。
小时候,陈皖南也和陆盛他们一起满村的跑,其实不是糖果有多好吃,而是那种结伴,在漆黑凌晨到处撒野的气氛。
至今难忘。
可惜瞿嘉没起,要不能好好给她说说,小源川这年是有多有趣。
当然,当看到穿着新年新衣,亭亭玉立的亲妹子,坐在餐桌前吃五香蛋,抬头一看到他来,瞬间偏过去的视线时,陈皖南心里不好受,无奈的踱步过去,即使知道她不想见他,也厚着脸皮坐下了。
“再给你拨一个?”虽是疑问,陈皖南已经动手,从盘子里,拿了一只入了一夜味道的茶色鸡蛋,开始拨。
清脆的蛋壳,掉在骨瓷碟子里的声音,片片可闻。
反衬出兄妹二人之间的沉寂。是多么尴尬。
陈皖南手指漂亮,修长,干净,皮肤还白,鹿跃微微抬头,却不受控制想起这只手,昨晚在瞿嘉胸上的情景,黑暗暗的灯,轰隆隆的雨,更加衬得他手指乖张,邪狞。
鹿跃瞬间吃不下去,埋怨极了。但瞿嘉说的那个事太有冲击力了,她不能接受任何人的拥抱,却接受了哥哥,多么难能可贵,自己要正常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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