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提听到方展年的痛叫,用力撞开段跛子,抬脚朝着他那条废腿用力踹上去!毫无疑问,那条腿是段跛子的痛处,即便废的时间太长了,朱提那一脚踹上去,痛意直接钻进骨头里去了。段跛子靠着墙跌倒在地,面无表情地忍着强烈的痛意。他盯着朱提:“我要杀了你!”眼底崩出来的狠意直叫人不寒而栗。
朱提没空理他,扶起方展年就往外面跑。
屋内的兄弟早就被外面的鸣笛声给吓住了,只有段跛子的手下保持清醒,拦着路,一起围攻朱提。
“抓住他!”段跛子在后面用力发声。
朱提一个人对付不了这四五个身强体壮的家伙。没一会儿,他就被人打趴在地,用力踢打。朱提挣扎着起身,每一次起身,腿部遭到踢打的疼意是强烈的。
“给我往死里打!”段跛子盯着朱提,发出冷笑。
方展年看着被打的朱提,无能为力,红着眼睛挪动着身子,很快,他也遭到了毒打。两个人,一个都不放过!
朱提抱着头,硬撑着承受着身体上的痛意。幸好,幸好,他的兄弟没被段跛子亲自折磨。四年前的折磨,他撑得过来,并不代表方展年也可以撑。痛苦,在他身上早早就经历过了,所以当面对段跛子的“神经处罚”手段,他居然撑到头了,撑到最后一点感觉都没有。
直到柳启意跑进来,拿着枪指着他们,他们才停止暴力。人群散开,柳启意看到了满脸都是血的朱提,还有同样情况的方展年。
我操。柳启意不禁在心里打鼓。他看到了角落里的段跛子,被他的眼神吓的够呛。
他拉住外面毛哥的兄弟,叫他背着方展年,他背着朱提离开这里。
外面的什么警车都没有,自行车上一个大喇叭和手机倒是有警车的鸣笛声。真亏朱提想得出这个办法。他低头,看了眼挂在自己身上的朱提,又看了看身后那个不知名的公司。
里面那个男人,眼神不是一般的眼神。想到这儿,柳启意忍不住要拍大腿,他想,终于能干一次热血沸腾的事儿了。
他推着朱提上了计程车。
朱提躺在后座里,半阖着眼睛,看见了外面的夜晚,还有闪烁的霓虹灯。
糟了,被打成这样子,小结巴估计又要憋气的说不出话来了。
无数的街景灯光从眼前过去。他闭上眼睛,感受着身体上的痛意。
海乐没救成,方展年救到了。
他难受地扯了扯嘴角。
车子很快就到了医院。
方展年和朱提被推送到急救中心处理伤势。
被打成这样子,应该死不了的吧。柳启意坐在医院里的塑料椅子,一边抖着腿一边看着走过来走过去的美女护士。
他想,澳门可真是个不得了的地方,光是美女就比他老家江苏那个地方还多。
负责朱提的医生出来了。柳启意没打算问情况,医生却自顾自的说了:“腹部伤口感染,情况不是很好,另外,他眼部出血,要进一步检查。”
柳启意挑起眉毛。
完了,本该没必要管这些人的死活,这会儿,跑不掉了。这情况这么严重,他可不忍心见死不救。
负责方展年的医生也出来了。看医生的表情,就知道问题不大。
十几个小时后,方展年醒了。
至于朱提,医生告诉柳启意:“病人的眼睛被感染很久了,一直处于泛红的状态,眼内组织发生了炎症,加上血液病以及遭受暴力毒打行为后,眼部神经受到了压力,继而出血,具体血液还要进行化验,不排除是白血病的可能,请你做好心理准备。”
柳启意愣住了。
第22章 Chapter 20
Chapter 20
朱提做梦了,梦里的主角从老妈变成了自己,梦见自己站在赌场,站在人来人往的赌场里,看着那些赌徒、赌客被筹码、纸牌控制人性、理智,失去自己、朋友、家人、梦想。梦境的镜头像电影镜头一样,在转动。朱提看着周围的人,看着他们输赢、成功、失败,从人生最高峰跌到无底洞里,欠债越来越多,无底洞越来越深,挣扎到最后以命相抵,一切都没了。人生到底为止。
朱提还梦到自己第一次跟着老妈出现在赌场。那时候,特区政府对赌场的法律还没有延伸到未成年人身上。朱提第一次碰到筹码、纸牌时,手指像被火烧了一样,他抬起头,看到妈妈美丽的面容上带着激动的笑容;他看到妈妈赢钱时的嘴角,也看到别人输钱时的嘴脸,还看到更多的人脸上各种表情:赢钱、输钱、好牌、坏牌,还是出千时的表情,他都看见了,一清二楚。
“朱提,这是一万元筹码,妈妈就靠这个赢很多钱哦,要给你买很多东西,就靠这个。”
朱提睁大眼睛,看到妈妈眼睛里的东西。那是一种他不明白的东西,直到长大后他才渐渐明白,那东西是接近梦想的——欲’望,人性中最糟糕也最完美的东西。
他醒了,半梦半醒,眼前却看不到任何东西。他动了动身子。
整整四天了。
方展年差点以为朱提真是睡死了。
“你终于醒了!差点把我吓尿!”
方展年的声音让朱提那一半的梦境破了。朱提张了张没有水分的嘴,“怎么这么黑?”
“朱提,你眼睛感染了,上面有药,你别动啊,过段时间就好了。”方展年忙倒了杯凉开水,问:“要喝水吗?”
朱提“嗯”了一声。
夏经理将手里的水果以及礼品交给李时京。李时京站在门口,看着被蒙着眼睛的朱提撑着一边胳膊起身喝水。他微微眯起稍微有些近视的眼睛,迟迟没有敲门进去。夏经理看了眼里面的情况,在身后小声提醒:“总经理,时间不多,下午两点四十分有一场会议。”
李时京微微颔首。他敲了敲门,没等病房里的人有反应,他已经进了病房,自顾自地将东西放在另一张空着的病床上。
方展年没见过李时京。他放下杯子,看了眼床上的礼品,又看了看站在门口的夏经理,问:“你是?”
李时京不答反问:“他怎么样?”
“啊,没什么事了,就眼睛暂时还不能见光。”
李时京抬了抬手腕,看了眼时间。“祝早日康复。”说完,他要走。
躺在病床上的朱提突然开口说话:“喂,你是那个夏经理吧?就皇城赌场的那个?”
李时京停住,他回头看向朱提。“什么?”
“上次一起抓老千,不记得吗?你的声音,我记得。”
李时京蹙着眉,思考着自己的声音里有什么特质,竟然能让人记住。他想了几秒,终是开门见山:“我是李时京,皇城赌场总经理。”
“……”静默片刻后,朱提问:“你有什么事?该不会又要唬我替你找老千吧?”
“是。”李时京没有丝毫犹豫,“我想聘用你为皇城赌场的赌区经理。”
站在门外的夏经理听到这话吓怔了几秒。
聘用一个混混为皇城赌场的赌区经理?她没听错吧?在皇城赌场的赌区经理,哪一个不是干了二十几年的,总经理怎么可能随便就让一个没有任何职业经验的混混进皇城赌场当赌区经理?
朱提笑得咳起来。
方展年也跟着笑,他说:“你是皇城赌场的总经理,那你应该很清楚朱提是什么人吧?澳门赌场人人都叫他朱垃圾,你让这样的人进赌场?你确定不是寻我们开心?”
“我是认真的。”李时京说,“他天生是混赌场的命。”
方展年凛住神色。天生是混赌场的命?开什么玩笑?
朱提没有说话。
“我等你消息。”李时京收回如商人的目光,转身,离开病房。他不用等也知道朱提不会拒绝,毕竟,目前为止,他的活路最明显的也只有这一条了,段鸿业那样的人绝不会放过朱提的。
方展年坐在空着的那张病床上,拆开礼盒,随手拿起另一边袋子里的香蕉,撕开咬了一口。他一边吃一边说:“朱提,你去吗?”
“在考虑。”
这时,柳启意推开病房的门,一脸愁容进了病房,看到朱提醒了,脸上的愁意才淡去一些。他拿过方展年手里还没撕开的香蕉,说:“愁死我了。”
方展年是被柳启意抱怨怕了,没吭声,不明情况的朱提倒是问怎么了。柳启意立即开始抱怨:“哎呀,为了你们的事情,最近被上面骂的狗血淋头的……”
……
在朱提住院的一个星期的时间里,发生了很多事情。各大赌场被一位叫迈克的混血男人赢走了很多钱,一夜之间就赢走千万,刷新了朱提几年前在皇城赌场一夜时间赢钱的记录。
李时京默不作声,面对赌场董事的一些长辈的质问和解决办法,他仍旧默不作声。回到家中,父亲用沉默询问他,他坐在父亲面前,看着桌子上已经很久没动过的扑克牌,他说:“爸,我认识了一个人,一个和你的过去很相似的人。”
赌王李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有了一点动静。他看着小儿子,等着他的下文。
“几年前,他一夜之间赢了一千七百五十六万,也在一夜之间输了一千多万。”李时京抬起头,“他没怕过赌场,相反,在我看来,他天生就是混赌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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