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咲良的篮球 番外完结 (鴨比/鸭比)
- 类型:青春同人
- 作者:鴨比/鸭比
- 入库:04.09
我拿起袋子,却看见一份入学申请表被压在下面。
前年为了照顾家里,我停学了一年,秋季复学时我一口气选了超多的课,赶着用半年时间毕业。春季的时候,我就该大学毕业了。
这份申请书仍然是去英国的设计学院,不过是硕士课程,这是佐藤兼司第二次开口让我跟他去英国了。
这人是不好意思开口吧。
我知道他担心我在日本过不下去。嘛,如果离婚的事成事,我除了靠父荫,在日本没有太多出路,出国避开赤司家会是最好的选择,我这才可以过属于我自己的生活。有时候还真不明白,我是怎么渡过留在家中照顾赤司征臣的那一年。坚持自己?好笑,不知不觉间,我早已又一次试过失去自己。
惟一值得欣慰的是,我到底没后悔这样做过。
当时想暂时放弃其他事来专心照顾好家里、做好赤司家夫人的我,也是我自己。谁都没规定家庭主妇不可以是梦想吧。
可惜到底不是我。
放弃已经不在手心的,再握紧我所有的,继续向前走去。
我刚走出体育馆便看见阿征等在外面。这还是最近几个月来阿征第一次主动出现在我的面前。我蹑脚走过去他的背后,一手大力拍向他的肩吓他,一边若无其事地说:“有事?”
被我作弄了的阿征也没说甚么,笑了笑,接过我的袋子,说:“公司的元旦晚会,爸爸问你会不会来。”
“会。”我翻了个白眼,“我消失了几个月,外面说翻天了吧。”多嘴的人到处都是,猜疑的人更是遍地。
阿征牵起我的手,在街上慢慢走着,“你不是说,不介意外人怎么说的吗?”
“又要来逻辑的游戏吗。”我翻了个白眼。
“我只是,想了解咲的想法。”
“你今天的嘴巴超甜的啊喂。”
“是吗?我以为,我大部分时间都是的,看来我是稍为有点失算了。不过,没关系,只要稍作调整就可以。”
“愈说你还愈来劲。”我拍了他的手臂一下,“我本身不介意不关事的人怎么说,但众口烁金是无可避免。所以,前提是不可能为了别人的目光而勉强自己,因为,一,客观事实:别人要说,你总有地方让人说,没人是十全十美。就算你勉强自己也达不到你想要让人闭嘴的结果,结论是无用功。二,主观意愿,勉强自己会被憋死。前提之下,由于众口烁金依然会对自己和身边人做成伤害,所以结论是:可以接受不过分的妥协。”我耸耸肩,“这就是我的想法。”
“我明白了,我会向爸爸说的。其他方面你不需要担心,宴会的杂项和你的服装,我会让人去办的,你先专心做你的毕业作品,不需要考虑太复杂的问题。”
──你最后一句是又想说我甚么啊喂。
我斜眼瞥向他,“你今天的心情好到不正常。别笑!超恶心!”
阿征稍稍向外转开脸,用手背半掩着嘴,“是,抱歉。”却还是笑得高兴。
“阿征。”趁他开心说这件事吧。
“甚么?”
“我不会拿到一级荣誉毕业。”我憔悴地将眼珠子转开。这种成绩表,绝对会被赤司爸爸骂,阿征也可能会失望。任何事情都要努力,但努力不一定会有回报,我没办法在学校拿到一级荣誉,就是没办法。
阿征拉了一下我的手,“我拿到就行了。”
“……”不,他还是失望会比较令人愉快。
“咲?”
“去死。”直到高中毕业,阿征还是一直维持著作文卷满分的奇迹。
阿征笑出声来,“逗你玩的。”他揉了揉我的头顶。
我扭头望着他,“心情好?”
“是的。”
“原因。”
“咲,你可以猜一下。”
“算了。”我甩开他的手,阿征好脾气地又牵上来,还蹭了蹭。
──被讨好真的很爽。
“又傻乐了?”阿征无可奈何地又伸手来揉我的头,“是,我认为咲愿意出席元旦晚会而不觉得勉强,这件事让我感到很愉快。满意了?”
“偶尔一次也没事,又不是龙潭虎穴。”我拉着他的手停下,转身正面望着他。今天应该是我来哄他才对。我扶着他的肩踮高脚,侧头在他的脸颊上吻了一下,“生日快乐,征十郎。”
“谢谢。”他稍低下头,扫开我的额发落下一吻,“结婚七周年快乐,我可以这样说吗?”
“……”我抿了抿唇,郑重地点下头,“嗯。”盖盖碰碰,也七年了。
今天,我们暂时不提那些不开心的事。
走着走着,阿征蹲下身背起了我,我趴在他的背上吃着路边摊的小吃,偶尔喂他一口。阿征对这个没大兴趣,但依然听话地吃下我吃不下的东西,让我留出胃容量继续横扫各摊。冬日的街道上冒起一层层的白雾,炒栗子的摊上更是传来一阵热气。
阿征正想带我去炒栗子那边,我却一手猛拍他的肩头,一手指向相反方向,“我要那边!”
“……”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企图将我带离那边。”那是卖冰沙的店,啊哈。
坐在一旁吃着满满一大盘的蓝莓味冰沙,我说:“你知道我和实渕有保持联络。”
阿征顿了一下,然后继续伸手过来,用手帕帮我擦嘴,“嗯。”他已经猜到我要说的话。
“他帮我找了很多外国设计学校的资料,”实渕玲央现在是时装杂志的编辑,对于外国的时尚圈,他比我还要熟,“我已经仔细看过。今天,佐藤先生也再提了可以带我去伦敦的事。”
阿征叠好手帕,塞进裤袋,手臂一伸就将我的冰沙抢走。
“喂!”我瞪他。
“你已经吃了三分之一。”
“最少也给我一半吧。”明明是刷我自己的卡买,要你管。
“我说了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我面无表情地说:“你他妈的别以为这是小说,我可不会觉得这是温馨的情节啊,恶鬼。给我拿回来!我已经很多个月都没吃过这些了,操你妈的原来零吃的开支可以这么大!”
“我会养你一辈子的。”
“……”
“咲?”
我干巴巴地道:“妈妈说不可以让男人养。”
──赤司咲良,加油,绝对不可以动摇。
阿征拿出手机,给我看里面的照片,我捂着胸口,恨到一口气卡住。赤司家的巨型冰箱塞满我喜欢的吃食,厨房还坐落无数肢体残缺、甚么死状都有的熊娃娃。有记念价值的、随手买的,所有国籍和品种的阿熊,只要到我离开赤司大宅的前一刻都还陪在我身边的各位阿熊,全部死了。我认得的,每一位的手脚和眼珠,我都认得。
──是一场屠杀。
我一把揪起阿征的衣领,狂吼:“赤司征十郎!你有没有再幼稚一点?你以为我有这么幼稚吗喂!”差一点我就要被虐到哭出来。我从小到大的阿熊!
──为什么要将蕃茄酱倒在阿熊身上!
阿征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很冷静地望着我说:“坦白说,我还是认为比起结果,过程有时候仍然是可以不必太在意。只要达到目的就可以了。”
我耸拉着肩背对着他,面无表情。阿征从后戳我的肩,我耸肩甩开他,阿征将冰沙放回我的面前,我挑挑眉,正要继续吃的时候,又被阿征抢走冰沙。
“你玩够了,太幼稚了啊喂。”这是甚么展开。
阿征一针见血,“对症下药。”
我恨到以拳捶地。完全被他玩到团团转啊啊啊。我气到不肯跟他说话,他哄了我五个小时才能再次牵到我的手。
我们装作像是甚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一起渡过了阿征生日的这天下午,直到阿征送我回酒店,我们也没再提起过我想出国的事。
元旦晚会后,我也没有留宿赤司家,而是回了酒店。
那场架不只是一时意气,而是这几年生活累积下来的问题一次过爆发出来,我因为心灰而蓄意破坏我们有过的承诺,阿征也气到故意破坏我们辛苦建立的信任。
像是孩子一样,两人都将我们之间的东西砸个干净,留下一地碎屑。
我到现在都没办法说服自己再留在赤司大宅,那种外人的感觉,即使我理解大家这样做的原因,我还是会觉得不舒服。再来一次这样的事,如果阿征停不下来、赤司征臣也不在家,我不觉得会有任何人进房阻止他。阿征才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少爷,而我是因为成为阿征妻子才被他们接纳的少夫人。
我平日还不够表达出我对各位的关心吗。
可以接受不同的身份,但要怎么做才不会被这些掩盖掉自己,成为一个只剩下代号的人?
谁人的妻子、谁人的儿媳、谁人的女儿,现在可不是只有“某某氏”的年代吧喂。
“叮当!”我刚卸下妆、洗完澡从浴室走出来,门铃便响起。打开门一看,是还穿着宴会西装、脸色酡红的阿征,“阿征?”他撑在门边的手一滑,整个人就要倒下来,我连忙伸手扶着他,嗅到他身上浓重的酒气。
“……”阿征醉到站都站不稳,我扶着他后,他就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