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说话的?”邵晓珍站了出来,“她是你姐姐,你嘴巴放干净点儿,什么引起骚乱。”
“身边还带了一个壮胆子的?”景哲哈哈大笑起来,“我说姐啊,我还真看不出你的人格魅力那么大,身边总是有人前仆后继。昨天姐夫这波恩爱秀的,我服气。只不过有点儿……恶心了。”
邵晓珍气的要据理力争,但我马上拦下了,余光看到已经下台的女模特正向景哲这边走来。
我说:“景哲,管好你自己,还有你的女朋友。你信不信我动动手指,就可以让这么一个连七八线都算不上的小网红消失在娱乐圈里?”
景哲立刻表现出了不悦,但还未来得及说什么,那个女模特就梨花带雨的跑到了他的身边,柔柔弱弱的说:“露露做错什么了?景少爷,你可不能看我任人欺负啊。”
我看着这女模特极尽做作之能事,不由得在心里佩服景哲的口味。
景哲拍了一下那女模特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后看向我说:“就凭现在的你,人人谩骂的对象,居然还敢口出狂言?景昕,你还掂得清自己几斤几两吗?”
景哲的这一番话已经引起了周围人的关注,我想或许马上就会有人认出来我。
“原来是你啊!”女模特恍然大悟般的惊呼了一声,“天啊!是HIV!”
她惊恐的向后退后了好几步,引得围观的人联想起了我身上的新闻,也都纷纷吓得往后退去,甚至有的带着孩子的妈妈,骂了句:真丧气!还敢出门祸害人!
景哲见状皱起了眉头,略微嫌恶的看向了那个女模特。
邵晓珍拽了拽我的衣袖,小声道:“学姐,我们赶紧走吧,有人认出你了。”
我看了看周围的情况,觉得产生的骚动似乎小了些,总该让场面再混乱些才好,可我还没想出来合适的法子,就听到了一个男人的惨叫声。
我和邵晓珍都吓了一跳,扭头便看到景哲踩着一个男的胸膛,指着他说:“你他妈的找死!会不会说人话?”
他脚下的男人似乎是不服气,挣扎想站起来,破口骂道:“有钱了不起是吗?还不是个万人上的破鞋?能给别人上,不能给老子上?老子还嫌她脏呢!婊……”
男人话没说完,景哲照着他的腹部就是猛踹了好几脚!
我怔愣了几秒,连忙跑过去拦住他,生怕他的牛脾气一会儿再惹出来人命。
“别打了!别打了!”
我钳制住景哲,令那男人的同伴及时把他带走了。
“呸!”男人临了还啐了一口,“婊子一个!”
“站住!我今天非弄死你!”
景哲冲上去又要动手,我索性直接抱住了他,“你给我停!”
他咬牙切齿的不肯罢休,扯开我的手臂将我重重的推到在地,指着我鼻子喊:“听见别人怎么说你了吗?一个女人被一个男的这样侮辱,我都替你臊得慌!”
景哲骂完这一通,愤然离开。
而我跌坐在地上,小腿上的紫红完全显露了出来。
邵晓珍马上过来安慰我,想要扶我起来,却被我拒绝。
“学姐,别难受。”她说,“学姐……你说话啊。”
我抿着嘴唇,在心里告诉自己有什么好难受的,做戏就是要做足,我还要谢谢景哲成全我呢。
可是,被自己的亲人这样嫌恶,这滋味真的不好受。
……
我和邵晓珍回了公寓,连中午饭也没吃成。
邵晓珍自告奋勇,说是给我做意大利面吃,将我送回公寓之后,她急匆匆的就去了菜市场。
我回到了卧室,抱膝坐在了床上,思绪一点点飘远。
景哲小时候还是喜欢我这个姐姐的。
我回家的次数少,可每次回去他都会捧出来他自己做的小礼物给我,说都是为姐姐准备的。
可我不以为意。
因为我嫉妒他夺走了我的父爱,也忌讳着她妈妈第三者的身份,所以我对景哲都是冷淡而疏远的。
我甚至都记不起来,是从我多大的时候,那每次见面都会有的小礼物,没有了。
只是在他十八岁那年,他同我大吵了一架,从此再见面便是水火不容的局面。
可究其原因,我却是至今稀里糊涂,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依稀记得景哲骂我没有人性,将来一定不得好死。
再后来,我们就几乎不怎么见面了。
我回国接管梦星,而他则出国深造。
不过话又说回来,景哲是争气的,才二十一岁就拿下了两个学士学位,现在好多名牌大学都向他发出了邀请,希望他过去研读研究生,可他都拒绝了,选择回盛景实践。
我就这么乱七八糟的想了许多,想完之后,仍是理不出来我和景哲的这段姐弟关系。
可能想来同父异母,本身就会有点儿难跨越,更何况是向我们这样的家庭,有点儿畸形。
叮咚——
忽然门口传来了门铃声。
我起身下床,心想肯定是邵晓珍丢三落四的忘记了什么,可一开门就看到了一个嘻哈打扮的高大男子。
我愣了一下,出口便问:“你是谁啊?”
那男人不说话,突然就上前搂住我的腰,和我闪进了房间内。
我吓得想要大声呼救,一口气刚提上来,就见那男人摘下了棒球帽,笑着说:“是我。”
有些凌乱的刘海,黑色的肥裤子,高帮运动鞋,大的要命的白T恤,脖子上还挂了个荧光粉的耳机……
这让我怎么能和一向穿着讲究至极的沈容与联系在一起!
“怎么了?傻了?”沈容与冲我眨眨眼,观察着我表情。
我慢慢从难以置信的震撼中回过神,不禁又上下打量了一遍他,磕巴的问:“你是沈、沈容与?”
“你这可就过分了啊。”沈容与略微尴尬的松开我,然后摆正了脖子上的粉耳机,“连自己的老公都认不出来了。”
他别别扭扭的样子,终于让我发出了爆笑!
我捂着嘴巴,笑的前仰后合。
“至于吗?”沈容与看了一下自己,估计是对自己的外表还抱有自信。
我点了下头,笑的肚子都有些疼了,只能弯腰在那里捂着肚子继续笑,沈容与见我如此,也跟着笑了。
……
在我的强烈要求下,沈容与可算是把那个夸张的荧光粉耳机摘了下去。
我给他倒了杯水,见他以这副打扮坐在沙发上,还是很不能适应,也还是很想笑。
“你这一身……是谁给你找的?”我忍着笑问他。
沈容与白了我一眼,似乎觉得有点儿栽面子了,没好气的说:“我秘书问他的小侄子要来的。”
我不地道的又笑了一次。
“你再笑,我就脱光。”沈容与还在挽回以往的完美形象,“我对我身材有自信。”
我点头,配合着说:“是是是,你脱了更有料。”
沈容与一听这话,得意的不得了,凑过来问我:“你是不是看不厌?对自己老公的身材满意到无以复加?”
我猛地想起上次沈容与逗我时,说让我给他洗澡,当时我就在脑海里不自觉的勾勒起他赤身裸体的样子,而现在……
“你脸红了。”沈容与说。
我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脸,回了句:“你才脸红!”
沈容与笑笑,也不再贫嘴,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瓶药膏摆在我的面前。
是他专门涂后背的药膏。
“这是做什么?”我问。
“当然是涂药啊。”沈容与说的理所当然,“阿梅的手法不行,我都感觉我这伤要被耽误了,所以这才勉为其难的过来找你。”
他可真能扯。
我们昨天已经说好,这几天要假装感情破裂,我一个人外面招摇,好给媒体一些可以报道的新闻题材,从而使害我的那个人放松警惕,等到狐狸尾巴完全露出来的时候,就是收网之时。
在那之前,我们不能见面的。
他之所以穿成这样,就是怕被人拍到吧,毕竟我现在是热点人物,周围肯定埋伏着好多的狗仔。
又看了一眼如此打扮的沈容与,我有那么一瞬间感觉我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似乎是被轻轻的触了一下。
拧开药膏的盖子,我说:“其实来个私会神秘男人的新闻也不错。你可以每天到富云会所那边,我给你上药。”
沈容与愣了一下,随后别开看我的眼神,嘟囔了句:“我才不要你有这种新闻。”
我笑笑没说话,指了一下他的那件傻T恤,示意他把上衣脱掉。
沈容与干净利落的脱掉了上衣,然后侧身坐在了沙发上,背对着我。
我拿着药膏坐在他的身后,一看到他这一后背的伤,我就皱紧了眉头,心道怎么还不见好呢?
“请军医再过来看看吧。”
“没事,现在就是看着吓人,实际没有那么疼的。不用麻烦军医。”
我叹了口气,对于他的拗脾气现在也是知道一二,所以没再说什么,蘸上药膏涂在了他的后背上。
“你今天见到景哲了?”期间,他忽然问我。
我正在涂药膏的手指一顿,然后“嗯”了一声。
“我看他其实本性不坏,出手打人也是为了你。虽说说的话难听了些,但是……”
“我知道。”
沈容与一愣,点了下头不再说话。
我和景哲的相处模式就是这么奇怪,这就好比允许我们彼此剑拔弩张,却容不得外人多嘴一句。可我也知道,他今天对我的责备是他的心里话。
“等找出害你的人之后,我们去国外玩几天怎么样?”沈容与一下子又把话题扯到了别处。
“去哪儿啊?”我很自然的问,低头又准备蘸了一点药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