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激灵,就看到沈容与拎着福满记的蛋挞站在了不远处,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看到了聂宸远刚才在抱着我。
急忙走到他的身边,我说:“你来了。”
沈容与大力的抓住了我的手腕,把我扯到了他的身侧,冷声道:“聂先生的关怀还是尽可能的收起来。要是就非要这么情不自禁,也请藏在心里。”
聂宸远眉头一拧,似乎是觉得沈容与的话有些难听了。
我轻轻摇摇沈容与的手臂,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有什么不满一会儿我们夫妻可以自己疏通。
“昕儿,那我就先走了。”聂宸远从椅子上站起来,“这些补品都很适合伯父的身体,可以适当给他喝点儿。”
说完,聂宸远就迈步离开。
可是沈容与却喊住了他,说道:“聂先生,虽说你和我妻子相熟数年,可是‘昕儿’二字,恐怕已经不适合再叫。还请你尊称一声‘沈太太’吧。”
聂宸远一愣,随即有些对沈容与怒目而视。
他二人都是一米八几的个子,站在我的身体两侧,就像两个势不可挡的擎天柱。而他们此时此刻的气氛也是剑拔弩张,似乎在暗里较劲儿。
我不想他俩起什么冲突,就握紧了沈容与的手,冲他摇摇头。可沈容与并未理会我的反应,而是继续和聂宸远抗衡。
就这么僵持了好一会儿,最终是聂宸远选择了让步,他看了我一眼,冲我微微一笑,然后离开了病房。
等他一走,我就对沈容与说:“你又何必呢?我和他什么也没有,只是朋友之间的安慰而已。”
“朋友之间的安慰?”沈容与反问我的话,“需要拥抱吗?”
他果然是看到了。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真的就是我为了我爸的事情而烦心,所以他……”
“你如果烦心,该依靠的那个人是我,而不是他。”沈容与打断我的话,声音依旧冰如寒霜。
他这样的态度令我有些乏了,也烦了。
本来我就为着集团的事,我爸的事,甚至是孩子和家庭的事而觉得力不从心,他就连一点点的宽容和理解也没有吗?
他明知道我是彻底把聂宸远放下了,又为什么要这样的对我冷言相待?他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随你怎么想吧,我进去陪我爸。”我说了一句,就向房门走去。
而沈容与则快步走到垃圾箱那里,把那一盒还冒着热气的蛋挞扔进了垃圾桶里,然后就站在原地不再动弹。
见他如此,我心又软了,觉得自己刚才不该对他如此,他也是在乎我才这样的。
但我刚想缓和,沈容与就扭头看向我说:“旧情难忘啊,聂宸远的深情为什么一直都不能结束?难道这样的深情可以把伦理道德也抛诸脑后吗?”
我眉头一皱,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是指我给了他希望,所以才叫他如此锲而不舍吗?”
“我没有这么说。”沈容与淡淡道,“只是我希望你不要忘了,他是有妇之夫,你是有夫之妇。”
我冷笑了一下,默默握紧了双拳,回道:“多谢你的提醒。”
说完,我进入病房,“砰”一声关上了门。
……
因为医院的这一出争吵,我和沈容与陷入了冷战。
那夜,他虽没有弃我而去,但是我们在医院里一直没有交谈,送邵晓珍回家的路上没有交谈,回臻玉园的路上没有交谈……回家以后更没有交谈。
那也是我们一次背对着彼此躺在同一张床上。
我知道我们谁都没有睡着,可是我们也谁都没有打破这份僵持,就这么自己一个人生生的熬着。
到底是在熬什么呢?
有话就摆出来讲不好吗?
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不想张口,也不想再解释,反正无论多么努力的维持和呵护,也抵挡不了外在的一再侵袭。
我真的是厌倦了这样的生活。
那么沈容与,他是否也是如此?厌倦了这样的生活,厌倦了我。
……
转日清晨,我和沈容与依旧是一言不发。
两个人各自沉默着去了各自的公司,开始了这索然无味,却又不得不面对的一天。
盛景里,景哲不在,我要面对的事情更多,所幸的是宋元庆经验丰富,去医院见完景辉就回来帮我。
“宋秘书,我爸怎么说的?”
宋元庆抬了下眼镜,说:“董事长认为这也未尝不是一个折中之计。可是南边的那个项目一旦撤出来,想要再合作可就难了。所以还是再等等,等这次事件的初步结果。”
“我对这个南边项目,有些印象。”我回忆道,“我记得有一次我回景宅,在书房外就听到我爸着急的讲着电话,就是关于这个南边项目的。”
宋元庆点点头,然后说:“这个项目一开始是备受董事会争议的。投票的时候,只有董事长和蔡董事支持。不过后来马董事也觉得有利可图,就说服了其他董事。这个项目要是成了,会给集团带来巨大的利润。”
我点了点头。
这件事就算先告一段落,而后我拿起上午没有解决的一个问题想向宋秘书请教,可这时秘书进来汇报,说法院那边来人了。
我和宋元庆都是一愣,心道法院那边怎么会来人?可令我更没有想到的是,来的人居然是许澄嫣。
她穿了一身米白色的职业装,给我的感觉就是一个职场上的女精英,办事效率极高,头脑精明。
“请问盛景集团的法人代表可在?”她公事公办的问道。
我看了看她,然后站出来说:“我父亲现在处于养病期间,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同我说。”
许澄嫣不屑一笑,又道:“那请问你是集团的股份持有人吗?或者说你在该集团是否拥有决策权?”
我蹙眉稍稍低下了头,因为这些东西都是我在盛景没有的。
可这时候,宋元庆站了起来,说:“大小姐是景家产业的第一顺位继承人。这里包括盛景百分之五十六的股份,还有旗下的任何副产、地产等。如果这都不能代表盛景,我不知道谁还可以?”
许澄嫣的脸黑了下来,随即从公文包里掏出了一份文件放在了桌上,说:“这是法院的传票,请事先聘请律师。”
我和宋元庆相视一眼,然后他过去拿起了传票。
“死者李胜利的妻子翁倩已经向法院提起诉讼,控告你们未按照劳动法对死者的工作进行安全保障,以至于其丈夫在工作期间非意外死亡。”许澄嫣说。
我接过宋元庆手里的传票看了看,心道这简直就是荒唐!
李胜利的体检报告显示一切正常,他也签署了具有法律效益的协议,明白自己的工作性质,同时盛景也安排工作人员进行倒班。
所以说,李胜利的死和盛景根本就没有关系,纯属意外!
“法院的旨意已经传到,请准时出庭。”许澄嫣又道,“另外,如果盛景的法人不能出席,请务必委任法律代理人。”
我真是没想到什么环节也没有,就直接闹上了法庭!
这对盛景而言才是最大的打击,因为一旦在人们面前失去了信誉,这是无论花几年的时间都难以弥补的。
“现在怎么办,宋秘书?”我压低声音问宋元庆。
只见他眉头紧锁,想必也是没有料到事情直接就发展到了最不想看见的那一步。
“二位,既然你们没有任何异议,那我就先告辞了。”许澄嫣笑着对我说,眼里的幸灾乐祸,不言而喻,“对了,忘了告诉你们,我是这次诉讼的法院委任律师,盛景聘请的律师可以随时联系我。”
童心亦晚 说:
小说的大高潮序幕在今天就此拉开!
神经夫妇将面临什么呢?请大家继续支持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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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
061 误会与诬陷
关于法院起诉的这件事,事关重大。
我和宋元庆都是不敢妄下任何决定,想同景哲商量,可他人在外地;想同景辉商量,怕是要让他再受刺激;最后想同沈容与商量,可我电话打过去却得知他去了隔壁市,是个紧急任务,要两天后才回来。
最终,为了不让董事会这么快知道,我和宋元庆唯一能做的就是先让盛景的律师先去交涉,充分了解情况。
……
两天后正好是周六,按照惯例是要去沈家吃饭的日子。
我本来是没有什么心情去的,可在那之前的几天沈建业和程英慧去参加了一个短期的封闭会议,已经是许久未见,再加上沈容与发短信来说直接在沈家见面……所以,我就准时过去了。
一进大门,沈建业和程英慧正在客厅喝茶,见我率先到了,便冲我招招手,示意我过去说话。
最先开口的是沈建业。
“我听说了你父亲的事情,身体可有好些?”
我先是感谢了沈建业的关心,然后回答:“已经好多了。这医院住了也有好几日,医生说只要不受太大的刺激,完全可以出院。可为求稳妥,还是让他再住些时日。”
沈建业点点头,沉吟了片刻,又道:“关于盛景发生的事情,我也耳闻了一些。结果出来了吗?”
关于这一点,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因为就目前的调查结果来看,法医给出的答复就是猝死,而且是疲劳性猝死。
可是这在盛景员工的身上是不可能发生的,所以景哲也还在分公司调查事情的经过,迟迟没有回来。
我本想张口同沈建业说上几句,可是沈容与在这个时候回来,话题也就此先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