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拍流氓 (井南)

　　电脑屏幕上头是李成钧那组的表演。
　　一晃眼扫过去，没几个眼熟的, 郑茜收回视线，接着开口：“你要真觉得他喜欢你, 倒不如过去就直接说：‘唉, 姜信，你是不是喜欢我？’, 这可比你表白要好得多。”
　　“他要说不是怎么办？”
　　“你就憋住泪水，十分潇洒的回：‘真巧, 我也不喜欢你，以后漂流瓶联系好了’。”
　　倪照忍不住笑了, “我怎么觉得好像又扯又有道理啊。”
　　“有道理就得了, 就得这么抛直球。”
　　倪照暗自思忖，半晌才说：“行，就这么着。”
　　到了这时, 倪照才收起心思, 把注意力转到直播上头。
　　看了没一会儿, 她想起来什么，偏着脸朝郑茜说：“对了, 刚你洗澡没看见，何安民这人，真的很......烦。”
　　想了很久的措辞, 最后也只能用一个“烦”字来形容。
　　“怎么了？”
　　“刚姜信他们组练习的时候，何安民那......”
　　倪照把到嘴边的人参收了回去，接着说：“何安民他一直在那叽叽歪歪说什么他一定得唱killing part，可他那嗓音条件，假音唱出来就跟小姑娘被侵犯了瞎嚎似的，确实不好听啊。”
　　郑茜点头，说：“然后呢？”
　　“大家都有耳朵嘛，所以都建议姜信来唱。”
　　“所以最后是谁唱？”
　　“姜信。”
　　“那你烦什么？”
　　倪照看着屏幕，说：“烦就烦在这儿啊，当着面儿的时候，他问姜信想唱么？姜信就说，都可以。你知道他他妈说什么么？”
　　她没忍住，爆了粗。
　　郑茜难得表现得有了点兴致，她问：“说了啥？”
　　倪照讥讽地笑，“他说，我争着要都要不到的part，你就那么随便啊？”
　　郑茜微微睁大眼，问：“真这么说啊，当着面？”
　　“他笑着说的，但姜信那表情明显是懵了，他动了动嘴，但什么都没讲。”
　　“只能说这人很有野心了。”
　　“他这意思不就是姜信对比赛不上心呢嘛，我就怕他的粉去diss姜信抢part。”
　　“不会的吧，要不然，你搜搜？”
　　郑茜说完，撂下句“吹头发去”就起身拿上吹风机去洗手间了.
　　倪照还真摸出手机来搜了搜。
　　可有关姜信和何安民之间的消息，毛都没搜到一根。
　　就好像这事儿，全世界只有她在意一样。
　　倪照叹了口气，索性直接给姜信发过去条消息——
　　【姜信，我想骂人。】
　　几乎没多等，姜信就给她回过来了：【骂谁？我？】
　　倪照：【？？？？？？】
　　倪照：【我骂你干嘛？】
　　姜信：【不是我？】
　　姜信：【那你想骂谁？】
　　倪照重重打出来三个字：【何安民！】
　　姜信：【倪照。】
　　姜信：【你心情不好？】
　　倪照：【还好。】
　　姜信：【那你为什么想骂人？】
　　倪照：“......”
　　本来想说，因为何安民欺负你，所以想骂他。
　　可她现在得端着啊，得让姜信主动才行，于是她回：【不知道，就是想骂人。】
　　那头空了几秒才回过来：【我可以说，多喝点热水吗？】
　　倪照：【......】
　　姜信：【我就知道。】
　　倪照：【？】
　　姜信：【你不喜欢喝热水。】
　　倪照：【............】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讲了几句，那头就完全没了动静。
　　姜信这几天睡眠严重不足，灯还开着，他就已经拥着被子睡熟了。
　　手里头的手机在他意识涣散时，滚落到了地毯上头。
　　这头，直播还在继续着。
　　最后，姜信以第十二名的排名晋级前十六。
　　本来是一挺值得高兴的事儿。
　　可姜信在得知宋明睿第十八名，得收拾东西回家的时候，眼眶红得不像话。
　　宋明睿年纪小，不晓得掩饰情绪。
　　本来挺开朗活泼的一个弟弟，最后哭到连腰都直不起来。
　　姜信就跟旁边看着，伸了手想给人拍背又不敢用劲儿。
　　张了嘴却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倪照这么看着，总觉得对他，她还不是特别了解。
　　以前只觉得姜信这人冷清冷意，对什么都挺漠然的。
　　甚至对他自己。
　　可他面上越是无所谓的事情，好像就越在意。
　　直播结束的时候，倪照看见姜信微微弯腰，紧紧拥住了宋明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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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日，姜信早上没有早起。
　　没有闹钟也没有电话，他一觉睡到将近十二点，补了很久的觉之后，他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谁知道一拿起电话，speak上头躺着一条来自宋西洛的消息。
　　【姜信哥哥，我给你们带了便当，你什么时候过来？】
　　这条消息是十一点的时候发过来的。
　　宋西洛给他们带便当这倒也不是第一次了。
　　以前他们都是练习生的时候，金定贤他们自从吃过宋西洛的盒饭之后，几乎隔一阵儿就馋宋西洛她妈妈做的饭。
　　宋西洛也挺乐意的，几乎每过一阵子就给几个人带便当。
　　姜信撂了手机去洗漱。
　　没一会儿他便收拾好，戴上了口罩打算穿鞋。
　　想了想，他拿过手机，给回过去一条：【你不是出道了？】
　　回完消息，他把手机揣进兜里，穿上鞋就径直出门了。
　　这消息直到他坐上出租才有了回应。
　　宋西洛没明白，问：【对啊，怎么了？】
　　姜信：【出道了还那么闲？】
　　电话那头，捏着手机的宋西洛在后台坐着，气到嗓子眼儿冒火。
　　挤出通告中间那点紧巴巴的时间给他送个便当，他人不在就算了，居然还说这种话。
　　她咬着牙，恨恨地打字：【你什么意思？】
　　久久收不到回应。
　　旁边的队友碰了碰她，说：“西洛，马上上台了，你快把手机收起来呀。”
　　经纪人不允许他们在候场的时候玩手机，宋西洛这一会儿都是偷偷摸摸把手机摸出来的。
　　她拧着眉，说：“知道了。”

　　☆、第48章 生病

　　
　　姜信最近身体状况一直不太好，长时间睡眠不足再加上最近的大量拍摄, 他体力有些跟不上。
　　于是, 就这么日复一日的连轴转，他终于生病了。
　　所有拍摄结束之后, 李成钧看着窝在保姆车最后一排坐垫上的人，凑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
　　“怎么说烧就烧？”
　　“不知道啊。”
　　姜信闭着眼, 微抿着嘴唇。
　　唇色苍白得不像话。
　　他脑子昏沉, 就连眼皮也耷拉着，无意识地舔了舔嘴唇, 干得可怕。
　　嗓子也发烫，喷出来的气息都是滚烫的。
　　整个人显得愈发没有精神。
　　李成钧看他这样儿, 忍不住问：“要不然咱还是去医院吧？”
　　“不用。我想先回家睡觉。”
　　“那决赛没问题吧？”
　　Idol show决赛是直播的形式，于是这一周就空了出来, 有的练习生准备留在市郊的合宿地自行练习, 直到直播开始。
　　可姜信这状况实在有些严重，于是公司也没强求。
　　本来，一个小公司的两个人都进了决赛这事儿就挺玄乎的。
　　姜信靠着靠垫, 把脸偏朝里侧, 拧着眉头说：“没问题。”
　　李成钧张了张嘴, 还没开始说话就被姜信打断。
　　他睁开了眼，因为发烧的缘故, 眸子里和声音里都是烦躁的情绪。
　　“唉咱能消停会儿么？我脑子抽着疼。”
　　李成钧：“......”
　　他小声嘀咕：“我也没说什么啊......”
　　那人已经又偏了头，闭上了眼睛。
　　司机转头看他一眼，笑了笑。
　　半晌才压低了声音, 小声说：“让他睡会儿。”
　　姜信闻言，又睁了眼，哑着声音跟司机说：“哥，你不用这么压着嗓子说话，正常说就行，不碍事。”
　　李成钧：“......”
　　“正常说话？你意思是我说的就不是正常的话？唉我说话哪儿不正常了？”
　　姜信立马抱着头，轻声说：“唉我头疼......”
　　李成钧瞪他一眼，朝笑着的司机一招手，“哥你开快点儿吧，我受不了这人了。”
　　“你吵死了。”
　　这么一来，他算是闹明白了，这人把孩子气都给烧出来了，怎么看怎么一幼稚鬼。
　　李成钧笑，半晌回头叫他：“姜信姜信姜信。”
　　没应。
　　“啧你看我一眼啊。”
　　“我那么帅你看我一眼绝对不吃亏啊。”
　　“你别后悔啊！”
　　姜信一点儿动静都没，李成钧坏心思一起，故作惊讶道：“姜信快看啊，你未来老婆在路边儿呢！”
　　一听这话，姜信眼睛一下就睁开了，隔着漆黑的窗户朝外头找着什么。
　　入眼就是宽敞的柏油大马路，风吹得带满绿意的树枝轻轻晃动。
　　外头哪有什么未来老婆啊......
　　连母狗都没有一条。
　　“你找死啊？”
　　李成钧笑，“我好怕啊。”
　　姜信抱着手臂闭眼靠回去，任他再怎么叫也不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