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拍流氓 (井南)

　　“你天天跟我呆一块儿，我要是猪你就也是猪，还是个丑猪。”
　　“......”
　　李成钧听不下去了：“猪崽子们，咱能去练习着等么？”
　　倪照压根没想到在人后，他们会是这么个相处模式，她笑说：“你们先去练吧，我尽量多煮点儿，肯定够吃。”
　　连准备带煮，一锅泡面也就做了二十来分钟。
　　倪照敲门让他们过来端的时候，里头音乐声很大，她觉得门板都快被震得微微颤动了。
　　倪照敲了几下没人应，索性直接推门进去了。
　　入眼即是大屏上出现的mv画面，那台KTV点歌机正运作着，李成钧抱着话筒边晃边rap。
　　练习室里头的人正摸鱼，并没有在练习。
　　两个弟弟张牙舞爪瞎跳着，偶尔碰上会唱的还能跟着瞎嚎两嗓子。
　　姜信瘫在墙角的地方，头随着节奏一下一下轻轻点着。
　　门一开，音乐声流泻了出去，倪照忙关了门，走到姜信旁边拍了拍他肩膀。
　　“可以吃了。”
　　姜信点头，起身按了暂停，几人齐齐回头。
　　倪照清楚地看见安奇俊脸上的表情从被打断的不悦转换到看到倪照时的欢欣。
　　“我的面好了是么？”
　　倪照点头，“快吃去吧，一会儿该坨了。”
　　几个人都高兴得像个两百斤的胖子，特别是进了那杂货间的时候。
　　泡面的香味扑鼻而来，几个人急忙窜过去端面。
　　倪照用D语问：“去哪儿吃啊？”
　　姜信答：“练习室。”
　　“太香了......”
　　安奇俊迫不及待塞了口面到嘴里，被烫得脸都变形了。
　　“小心烫。”
　　他含糊说着：“好吃......”
　　几个人端着面进了练习室，姜信把泡面搁地上，整个人顺着墙滑了下去，直接坐到了地上。
　　他把外套往旁边一铺，示意倪照坐下来。
　　倪照端着碗，手上被烫得有些端不住。
　　她急急坐下，也把面搁到了地上。
　　再一看另外三人，都是大大咧咧坐地上，一口一口吃着面。
　　倪照终于知道姜信这老爱赖在地上的习惯是从哪儿来的了。
　　金定贤咬了一口蛋，笑说：“倪照姐，你也太‘操’了，居然能做出这么好吃的鸡蛋。”
　　倪照差点被嘴里的这口面噎得呛住。
　　这声“操”，字正腔圆。
　　活脱脱一正二八经的骂人话。
　　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问了一声：“你......你说什么？”
　　金定贤语气里都是得意，又重复了一遍：“我说，你很‘操’哦。”
　　这“操”字，还刻意地拖了一拖。
　　什、什......么？
　　姜信咳了一声，用眼神警告他。
　　金定贤才不管他，他看着倪照的表情，以为她是惊叹于自己的中文能力，高兴地说：“这是姜信哥教我的。”
　　姜信低着头，急促地咳了几声。
　　这次，是被呛的。
　　安奇俊说：“姜信哥教了我们很多词，就‘操’我们说得最好了。”
　　倪照：“为......为什么？”
　　李成钧：“因为这俩猪崽子自恋啊。”
　　越来越听不懂了......
　　姜信被呛得脸憋红，倪照有些好笑地问金定贤：“你们真知道‘操’是什么意思么？”
　　“当然知道，哥说了啊，是帅的意思。”
　　倪照偏头看姜信，他目光躲闪。
　　捉弄的心思一起，没抑住。
　　她换了中文，小声跟他说：“姜信，你偷偷骂人啊。”
　　姜信：“......”
　　“骂谁呢？居然被他们给撞见了？”
　　姜信：“......”
　　倪照轻笑，“不老实啊你，骗你的弟弟们说脏话。”
　　姜信转头看她，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倪照笑到变形。
　　安奇俊好奇心爆棚，一个劲儿问：“你们在说什么啊？”
　　倪照说：“我们在讨论，‘操’的正确用法。”
　　姜信：“............”
　　“我用得很好吧！”
　　倪照看了眼姜信，笑着“嗯”了一声。
　　安奇俊说：“我用得更好！”
　　金定贤：“我用得最最好！”
　　“......”
　　李成钧好像已经习惯了这两个小的不时便会开始的、没营养的争论，他只自顾自吃着面。
　　姜信被倪照这一捉弄，神色难辨。
　　直到大家都快吃完的时候，金定贤问：“对了，倪照姐姐，姜信哥带你过来就是给我们做面的吗？”
　　倪照摇头，“我都不知道你们这儿还能做吃的。”
　　安奇俊问：“那你是过来看我们排练的？”
　　姜信插话：“都说了，她没地方去，我收留她。”
　　金定贤开口：“像姜信哥那么好的朋友现在这个社会已经不多了，以后你经常来，顺便再煮个泡面什么的就更好了。”
　　倪照笑说：“谁跟你说我们是朋友了？”
　　姜信偏头看她，视线对上之后，看清了她眼里的笑意。
　　安奇俊说：“不是朋友的话是前后辈的关系？那你们俩谁大？”
　　倪照：“我大。”
　　金定贤：“那你是姐姐，姜信哥是弟弟啊。”
　　李成钧见状，笑着撺掇姜信：“叫人啊。”
　　姜信拧眉，“什么？”
　　“叫姐姐啊。”
　　倪照勾唇，笑意一直没法淡下来。
　　见姜信不说话，她也跟着调笑道：“对啊，叫啊。”
　　姜信：“......”

　　☆、第45章 replay

　　
　　姜信背靠着墙，偏头不语。
　　很明显, 他没有开口的打算。
　　倪照笑够了, 和李成钧对视一眼，他也是一脸的笑。
　　两人见姜信那模样, 索性也就不再开他的玩笑了。
　　见大家都一脸餍足的样儿，她问：“都吃饱了么？”
　　安奇俊：“可以说是十分满意了！”
　　“那我收拾收拾洗碗了啊。”
　　几个人都起身, 姜信踢了踢金定贤, 他急忙从倪照手里抢过她的碗，“我们来洗。”
　　姜信满意, 把自己的碗一并递给了金定贤，两个弟弟笑嘻嘻端着碗去洗了。
　　门一合上, 倪照问：“他们还会洗碗啊？”
　　李成钧说：“对啊，以前吃泡面都是他们俩在煮, 煮出来那玩意儿, 差你差远了。”
　　倪照想，就姜信那连鸡蛋饼得用面粉做都不知道的水平，可能全是被身边的人给惯出来的。
　　才这么想着, 就听见姜信悠悠说：“有得吃就不错了。”
　　也难得他还一点儿也不挑。
　　姜信走过去, 把话筒递给李成钧, 问：“接着唱？”
　　“先缓缓，我有点儿撑, 怕唱吐了。”
　　三个人就这么干愣了一会儿，两个弟弟回来了。
　　倪照叫住姜信，问：“那......你们接着练？”
　　“边玩边练, 你一起。”
　　倪照摇头，“别......我看看就行。”
　　“给你点《如果》？”
　　姜信神情认真，倪照瞪他那一眼也格外认真。
　　他微微摇头，笑了起来。
　　这时，金定贤已经点了歌，伴奏不急不缓地响着。
　　倪照有些迫不及待地等着歌开始。
　　因为这对她来说，简直就是福利时间。
　　简直还没开嗓就想尖叫啊。
　　别的墙头还能在电视上头看看，可金定贤被淘汰了不说，出道的时日还遥遥无期。
　　能这么着听他唱歌，倪照觉得今天来得简直超值。
　　几个人已经唱嗨了，姜信在练习室里头闲逛了没一会儿就又坐下了，长腿一伸，端着手机专心看着，脚掌随着音乐声响而轻轻打着拍子。
　　倪照在他旁边坐着，不时鼓个掌什么的。
　　姜信斜睨着她，问：“那么高兴？”
　　“高兴啊，我觉得我都不用要签名了，我觉得我跟他们成为了朋友。”
　　他嗤笑一声，拧着眉说：“朋友？刚你怎么说的？”
　　倪照故意装傻：“什么？”
　　姜信没应声，直接拖着步子跑点歌台那儿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倪照总觉得，他那步子迈的不情不愿的。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头点了几下，完事儿了还不回来。
　　倪照哼哼两声，这幼稚鬼，不就是让你叫声姐么，这还没叫呢就先气上了。
　　安奇俊唱完一首《气球》，自觉地把歌给切了。
　　一首同样轻快的音乐声流泻了出来。
　　安奇俊问：“谁的谁的？”
　　姜信从旁边走过来，拿过话筒，说：“给我。”
　　接过话筒他就坐地上去了。
　　倪照心想：你这俩弟弟还真是被你欺负大的，点个歌还要被你插队。
　　可听着这熟悉的音乐，倪照觉察出好像有哪里不对，而她却一直慢半拍，脑子怎么也转不过弯来，直到姜信开始唱——
　　“姐姐真漂亮，男人们都不会轻易放过......”
　　倪照有点儿愣，姐姐......
　　天呐，姜信这是在......
　　她的脸蹭一下烧了起来。
　　前头那人直直看着屏幕，随意又认真，唱着歌。
　　屏幕上头，SHINee那会儿才刚出道，五人都是一脸青涩，他们用力地跳着舞。
　　一脸满足。
　　如果他也出道，如果他也能出道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