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里这才气得一把扔了外套,语气很冲,“她是那种说了就通的脾气吗?”
“我非让她知道知道什么叫痛!”他显然是气得不轻,而且一下午,加上一整晚憋得也不轻。
东里夫人听得摸头不着脑,“干什么?你还要打她啊?”
什么叫让她痛?
东里抬手狠狠抹了一把短发,看向她,“麻烦您件事。”
“干什么?”东里夫人可不敢随便答应。
*
第二天一大早,民政局才刚刚开门,已经不少人排着队了,都是成双入队,隔壁却是冷冷清清。
东里夫人这么早就积极的奔这儿了,一下车就往里走。
东里和余歌约好过来把结婚证换成离婚证是十点,所以时间还算充裕。
离婚窗口里侧,东里夫人把包里的东西递过去,“你千万千万别拿错了!”
工作人员好笑,“您放心吧!我刚起床,头脑很庆幸的。”
在这之前,工作人员确认了无数遍,“这的确是您儿子的意思?”
东里夫人脑袋都快点掉了,“出了事,我担着,行么?”
十点整,两个人走进大厅,彼此之间一句话都没有。
工作人员看了看他们,“想清楚了么?”
余歌没说话,倒是男人冷着声,“不用想。”
她微蹙眉,睡了一晚,脑袋清醒,再听到他这话,总觉得比当初刚结婚的时候还冷漠。
两个本本递过来的时候,东里毫不犹豫的接了,也没看她,起身就走。
余歌后知后觉的拿过来,忽然觉得这本本真重。
她出去的时候,东里已经开门准备上车了。
本来余歌想要不要吃一顿饭,也算是正式分别,但是看对方没有半点这个意思,她也就干净利落的。
东里坐在车里,看着她往另一个方向走,看样子,是要打车走。
他才想起来,她的车是他给买的,这会儿应该还停在老宅那边。
启动车子,他掉了个头,打算做最后一回好人。
结果有人比他快。
靳南的车子停在她脚边,按了两下喇叭。
余歌一脸惊愕,“你怎么在这儿?”
而且还是这个时候?这么巧?
她转头看了一眼东里的车,隐约可见玻璃后边那张黑着的脸,一定以为她急着离婚真是为了和靳南在一起。
果然,她还没上去呢,他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这么猴急?”压抑的嗓音,语调却是不疾不徐的,“我是不是要考虑告你一告?弄点你婚内出轨的证据似乎也很容易?”
余歌有些好笑,“好聚好散,昨天到现在都挺好,现在怎么变卦了?……你不想在我离婚当天接触别人是吧?行,我坐你的车总可以?”
“你还当自己是我太太?”他又变卦了,“抱歉,易主了!”
说完“啪!”把电话扔了回去,然后快速从靳南的车子便飚了过去。
靳南看着那辆车远了,有些诧异的看向余歌,“你来离的?”
她吸了一口气,结果满是他飙车的味道,只好半路终止呼吸,憋得自己哪哪都不顺畅。
靳南把她送回去的,他这几天都在仓城,当然就过来找她了。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余歌接到了东里的短信。
“过来把你的东西拖走。”
她看了会儿,微蹙眉,最后回了两个字:“扔了?”
结果他把电话打过来了,那会儿,她忽然觉得,这个婚还不如不离,离了感觉这个男人反而烦的没完没了。
“让我给你扔东西?”他一接通就十分不友好的调子,“我欠你的?你最好现在就给我把东西扔出去,我懒得碰!”
她语调平平,“懒得碰,和忍着我的气息,看你愿意忍受哪一个了,你自己看着办吧,我没空。”
没空?
电话已经挂了,他也没有再打过去的脸皮。
但是六点左右,余歌的公寓门铃被按响,靳南开的门。
原本整天只是板着脸的保镖,见到他的时候,打了个很别致的招呼:“前夫好!”
东里冷眼睨了他,几乎是用脚踹开门,然后反身把两个箱子往里扔,那里边全是她的东西。
余歌从客厅走出来,正好见两个箱子被扔出来,几乎砸到她的脚,而抬头看到东里那张脸,她一下子就拧了眉,“你来干什么?”
东里一张脸黑极了,又反而淡漠下来,甚至冷冷的勾起了嘴角,不用请就往里走,熟门熟路的进她的客厅,道:“怎么?打扰你们猴急的好事了?离婚了不能来?”
余歌不知道能说什么,就一句:“没做你的饭。”
“水总有吧?”他坐在沙发上。
靳南挑了挑眉,转身去给他倒了一杯水,看了余歌,“我去做饭,你们聊。”
等靳南走了,她低眉,“没什么可聊的,你走么?”
他不疾不徐的端了杯子,喝了一口,不乐意的放下了,看向她,“忘了我们的交换条件?你一个人能生孩子怎么的?”
☆、40、忽然出现的女人
余歌看了看厨房的方向,这才看着他,“你故意的吧?”
东里不打算和她纠缠,索性起身就往她的卧室走。
她愣了会儿,第一反应自然是跟过去,但是显然并不能拿他怎么样,就只能那么眼睁睁的看着他神态自若的使用她的卧室。
她虽然是回了家,但身体并不算完全康复,这会儿只想赶紧坐下顺顺气。
靳南本来是过来找她谈事情的,之前也算是叹了一半,被东里给打断了,在厨房了待了会儿,差不多的时候他才出来,以为东里已经走了。
有些纳闷,“你们俩这是……”
她坐在沙发上,摆摆手,“我估计是吃不下饭了。”
“你不是身体还没好么?”靳南看她,“人就得睡得着吃得下,我手艺还是不错的!”
现在就是五星级大厨给她做饭都不一定吃得下去。
她皱着眉,头疼的看着卧室的门,他们说好了一周之后才把这件事告诉家里人。
所以她现在真的是一点办法没有,赶他都没理由。
既然没办法,那她也不能真的亏待了自己,只得该吃饭就吃饭。
也是她和靳南还在用晚餐的时候,餐厅门口忽然多了他的人影。
靳南首先发现的,差点把嘴里的饭给喷出来,急忙放下筷子堵了嘴,同时也不忍直视的把脸转了过去。
余歌微蹙眉转过去,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之间东里站在餐厅门口,看样子是刚洗完澡,他洗完澡好歹裹个浴巾就算了,只穿了一条底裤是有病?!
门口的人反而泰然自若,嗓音淡淡,“吹风机放哪了?”
余歌转开视线,脑子里卡壳儿了一下,至少,她不得不说,他的身材很棒,没有哪个女人见了不会脸红的!尤其彼此之间什么都发生过,很难不下意识的往某方面想。
想了想,她才忍耐着,道:“柜子里没有吗?”
“哪个柜子?”他依旧淡淡的问着,表情都不带变。
“浴室那么大的柜子……!”她忍了,好脾气的道:“浴室没有就在梳妆台抽屉里看看。”
男人还一脸不耐烦的蹙眉,“到底是哪?”
余歌受不了了,她总不能让他一直在这儿胡搅蛮缠的站着,没人就算了,他这是给谁丢脸呢?
所以她也不回答,直接站起来打算进卧室给他找。
她进去之后,听到了他反手关门的声音,也没关,径直去浴室。
翻了柜子,没看到吹风机。
出来往梳妆桌走,那时候脑子里有点空,给气的,偏偏梳妆桌也没有。
倒是听他在身后一句:“我今晚住这儿,你要是不介意三个人一起睡,把外面那位也挽留一下?”
听到这话,她才拧眉狠狠盯着他,彼时,他手里已经拿着吹风机了。
根本就不是找不着!
余歌好一会儿都不知道说什么,盯着他也不解气,忽然就冲他走了过去。
那边的男人眼角紧了紧,“你干什么?”
她什么也不说,夺过吹风机直接扔地上了,不解气了还踩两脚,再不解气,直接把充电头剪掉了!
他不知找不着么?这下和找不着是同样的效果了。
看她拿东西发泄,东里就那么看着,直到她出了卧室,才动了动眉毛。
吹风机是没法用了,他只好回浴室把身体擦干,也没打算走,直接躺床上等着了。
等的时间还顺便处理了两封邮件。
电脑是余歌的,退出来不经意的点进了日志里。
看了一会儿,才发现是她在澳洲照顾他那会儿的注意事项,往下拉就是菜谱。
神情变得温和了那么几分,随即把日志关了,笔记本放到一旁。
靳南有始有终的帮她把厨房都收拾干净了才准备走,“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她笑了一下,“我能有什么事……”
末了半开玩笑,“你现在也不是我随便能找的人了!”
靳南只是略微弯了嘴角,示意她不用送。
等他走了,余歌还是站在门口,看了一眼卧室的门。
门没关,灯也没开,不知道里边的人在干什么。
她走过去开了灯,看着倚在床头的男人,“没人了,不用演戏,是不是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