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捕风捉影,各种猜测想当然地便出现了。
从那天起,裕子开始了隐居家中的生活。她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中。
直到两个星期后,又一具尸体被发现在那口井中......”春奈环视一周,问道:“你们猜是谁?”
众人听得都极为认真,个别人脸上早已满面紧张。入江母亲苦恼地纠着眉,催促道:“快些继续啊,究竟是谁?”
入江裕树则认真地提问:“是那个裕子吗?”
春奈小姨转头来看着裕树,伸出食指摇了摇,喑哑着声音说:“不,当然不是。那具尸体......是另一个年轻男子。”
琴子:“......”
“故事到这里还没有结束。”春奈小姨卖了个关子,勾起抹莫测的笑容,继续道:“事不过三,到此时为止,村民们都将原有归结在了裕子身上。大家都说是裕子的亡夫在报复她与他人偷情,而那些死去的年轻男人都是裕子的情夫。接二连三的人命令所有人恐慌,在某日早晨,大家拿着武器,来到了裕子家门前。
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裕子并不在家。”
“为什么?”裕树再次忍不住发问。
春奈小姨爱怜地捏了捏裕树的小脸,笑道:“别急,马上就讲到了。
是啊,人怎么会凭空消失呢,即便很少出门露面,但若真是逃走,总归会有人发现的吧?
最重要的是,人们看见裕子屋里的床榻上,掀开的被子都未叠。而门口她的鞋子还整齐摆在那里,家居鞋却是不见了。
于是众人推测,裕子是半夜已经睡下之后,又起身出的门,而且她出门走得仓促,连鞋子都未来得及换。或许当时她的情绪还处在惊慌之下——因为桌子上的水杯被打翻了,桌面上是一滩已然干涸的水迹,而另一个空杯子安静地被扣朝上被放在桌子上——会不会是她想给来客倒杯水,被拒绝了?
又或者这里本身就有两个杯子在,因为屋中还有另一个人。而她半夜起身是因为口渴,而这时听见了有人敲门——也可能是那人直接走了进来,她一时惊慌,打翻了杯子?
总之整件事疑点重重,唯一能够被确定的是,她是仓促间离开的,而且是被另一个人给带走的。
那么问题来了,谁可能在深更半夜让裕子主动跟他离开?
听到这里,你们有什么猜测?”
春奈的大儿子推测:“按照鬼故事的节奏,那个带他离开的人肯定是她的亡夫......的鬼魂。”
入江母亲则说:“也有可能是屋中本身就在的那个人带走的裕子。”
“可是别忘了,屋中有没有第二个人的存在只是猜测,毕竟一个空杯子并不能实质证明什么。”
春奈笑眯眯地望向入江直树,问:“直树呢?有什么猜测吗?”
入江直树沉吟,“裕子在与情夫偷情,她亡夫的鬼混出现了,带走了两人。把情夫淹死在了井里,然后把裕子也变成了鬼?”
琴子:“......”你这么认真地推测是为哪般,而且跟之前别人说过的有什么实质性差别吗= =。
琴子深吸口气,说:“其实,也有可能从始至终只有裕子一个人。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导自演。亡夫死后,她患上精神分裂症,一面与人偷情慰藉寂寞,另一面则是扮演着亡夫的角色,憎恶着她自己和那些与其偷情的男人。于是裕子杀掉了所有的偷过情的男人,然后一个人布置了整个房间,捏造出半夜被人带走的画面,借而彻底逃逸。更甚至,关于亡夫鬼魂的那些传闻也是她故意引导的,就是为了满足她依然扭曲分裂的内心。”
众人:“......”
琴子说完后,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她。
有些疑惑。
然后,她收到了来自入江直树的一抹欲言又止的目光,于是转头,诧异道:“怎么了?”
入江直树嘴角似乎微微一抽,说:“没事,分析得很有道理。”
“哦。”
春奈小姨轻咳一声,吸引回大家的注意。
终于重新开口:“其实,故事的结局很简单。众人在裕子家中找不到她后,就在全村范围内寻找,最终在距离那口井五百米远的一处小树林中找到了她。裕子并没有遇害,但是她昏死在路上,两条腿都折了。后来她醒来,便下身瘫痪了。从此三十来年,她都躺在床上度过。
后来据她自己所说,当日晚上,她一个人入睡,忽然听见有人敲门。便去开门。门外是一个年轻男子——她已然记不清那人的面貌,当有人问她是否是亡夫的时候,她拒绝回答。然后,那人不知对她说了什么,她便跟着那人出了门。裕子说,她当时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知道跟着前面那个背影走,四周都是漆黑的,她什么也看不见。恍惚间,她似乎感到身后有人在摸她。
完后,不知道走了多久,前面那人突然停住,转过身来。
裕子发现那人整张脸都模糊了,仿佛被雾蒙住——她虽然记不清那人的脸,却记得那种‘变模糊’了的心理活动呢。
接着,她往前走了一步,整个身子腾空,好似掉入一个巨大的坑中。
后来她便失去意识了。
再醒来,便是被众人所救了。
虽然裕子说自己好似掉进了大坑,可她昏迷的地方却跟没有土坑。整个村里都没有像她说的那么大的坑。可裕子讲述时十分肯定,后来无论众人如何追问,都坚持自己没有撒谎。
再后来,随着裕子的瘫痪,村里再没有死过人,这件事也就渐渐被人遗忘了。
好了,故事讲完了。”
“......”
“就这样啊——”裕树不满道。
入江母亲意犹未尽:“难道真相就没有一个人知道吗?那个裕子现在还活着吗?”
春奈小姨耸耸肩,“还活着,她收养了一个女儿,那个女儿一直照顾着她。她自从瘫痪了就极少露面了,现在人们想见她听听当年的故事,她也始终闭门不见。至于真相......谁知道呢,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反正再也没出过人命,她也就渐渐被人遗忘了。”
“哎,反正就是故事而已,不能全信。大家听过就好了。”春奈小姨总结道。
“我想去厕所......”裕树动了动身子,低声道。
琴子看着裕树那满脸的别扭,问:“一个人不敢去?”
裕树轻轻哼了一声,倔强道:“谁怕了......”
琴子也不逼问,笑了笑说:“走,我陪你去。”
这时,入江直树跟他们一起站起了身。
琴子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说:“我不怕,你不用一起。”
入江挑了挑眉,淡定地吐了几个字:“人有三急。”
“......哦。”怪她想多咯。
乡下的夜晚异常安静,抬头便能见到满眼星光。厕所在院子里,还得用手电筒照亮。琴子一个人在院子里一边等着一边欣赏着星夜。
过了一阵,入江直树出来了。
洗过手后来到他的身边。
琴子转头看了看他,忽然问:“你觉得今晚的故事怎么样?”
入江直树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琴子思索了片刻,开口:“我觉得那个女人在撒谎,从始至终地。”
“哦?为什么?”
“姑且不管她是否有精神分裂症。我认为那三个人都是她杀的,至于杀人的动机,为满足扭曲的人心是可能的,但为了自保也是有可能的。我只是觉得她后来说的那些解释,简直漏洞百出。还有那些关于亡夫鬼魂的谣言......”琴子说着摇了摇头,“一个女人,一个杀了许多人的女人,一个杀了人而又全身而退的女人......啧啧,好可怕——比鬼故事还可怕。”她不由打了个冷颤。
“或许正是因为真相太过可怕,人们才更愿意相信鬼故事。”入江直树说。
“大概吧......”她还想说什么,裕树却是跑了出来。
“我们赶快回去吧——!”裕树说。
琴子失笑,忍不住也捏了捏小孩的脸,“好。”
他们刚回到房间,入江母亲就说:“你们怎么才回来?我们刚又讲了一个鬼故事呢,这个可是比刚才那个恐怖不止十倍呢。而且简短精炼。”
再往其他人看去,果然各个面色惨白,身体僵硬。
琴子坐下后,想了想开口道:“既然如此,我也为大家讲个故事吧,可能算不上鬼故事,但却是真实地发生在医院的故事。”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行走的鱼,木堇西两位亲的地雷!爱你们~】
一个胆小君写出来的鬼故事果然一点也不恐怖= =
其实这个故事有原型,是我娘和我说的,我娘也是听别人说的= =。她说小时候村里有个女人,半夜做了个梦,梦到有个很帅的男人敲她家门,然后她就跟着那个帅哥出了门,走着走着就昏倒了,第二天人们是在一个很大的坑里发现她的(这里我写的时候改了).但她自己一直坚持说走的是平路,而全村也没有知道她说的那个帅哥,于是她就这么摔了一跤,瘫痪了......
话说小时候我妈带我去乡下住,正好有个男的来外婆家拿什么东西,我外婆就跟我说那人是鬼(或者是神仙?记不清了),我说的任何话他都能知道,如果我不乖乖睡觉他就会割掉我的耳朵......妈蛋就这样给老子童年留下了沉重阴影啊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