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一直在看蚂蚁?”她问。
“嗯。”入江直树点头,然后又说:“这棵树被砍前,是这里最老的一棵。”
“......”她默了一瞬,充满怀疑地问:“所以,你不会是埋在了这里吧?”所以对方说这话,难道是在暗示她?
入江直树站起身,神情淡淡的,开口:“你猜呢?”
她用一秒的时间思考了下这个可能性,摇了摇头:“我觉得不像。”
“为什么?”
“因为你比较奸...额,机智。”
入江直树微不可查地挑了下眉,也没点破,瞥了眼远处“勤奋干活”的裕树,转身往外走去。
琴子看了会儿这人的背影,然后冲远处的入江裕树招了招手。裕树谨慎地跑了过来,同时注意着他哥。
“怎么了,琴子?”
她问:“你挖到什么了吗?”
“还没有......”
“试试这里,”她指了指木桩,然后又四周看了下,又指了离这里最近的三棵,说:“那里都试试。”
“好。”裕树跃跃欲试。
琴子交待完后便不再管这个小孩了,顺着入江直树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没等她走出多远,看见了入江直树的身影。竟是站在那里,看起来像是在等她?
没等她自己想出答案,站在那里的人就抬头望了过来,她不知为何愣住了。
就听那人说:“快点。”
“......”琴子还真就加快了速度。
裕树就这么被“抛弃”了。琴子跟着入江这个导游,又逛了一大圈。
走着走着,他们来到了一座古寺。
“进去看看?”琴子提议。
入江直树不置可否。
于是两人走了进去。
这座古寺比不上那些著名的旅游景点的寺大,这个时间除了他们也没有其他人。
进门后,旁边有个“手水舍”。
琴子以前并不经常拜佛拜神,但大致的流程还是了解的。
她走到手水舍前,右手拿起勺子舀水,先清洗左手。然后左手拿勺,清洗右手。接着以右手持勺,将水倒入左掌心中,漱口。最后一个步骤,是将勺子勺口朝内立起,使勺子中剩余的清水由上至下淌落,用以清洗勺柄。
她完成这一系列动作的时候,一旁的入江直树也完成了。
完后两人走到中间的香炉处。
拿起一旁的香,点燃,插入炉内。
她看着一缕烟缓缓上升,飘散,轻轻吸了口气又放松。
正要继续往里走,入江直树却出声——
“等等。”
“嗯?”
入江直树说:“跟着我做。”边说,他边做动作。两手在炉内的香烛上拢了一下,就好像抓住了什么,完后手又在身上摸了两下。
“这么做,代表用香气洗掉身上的晦气。”
“这样啊。”她了然地点点头,重新又按照入江的动作做了一遍。
完成这些该有的步骤后,两人走了进去。
里面供奉着几座佛像,琴子只认识玄奘,其余皆认不出来。
她站在佛像前,双手合十,闭上了眼。
拜佛的人大多心中含愿,渴望得到实现。可是琴子心知,自己并没有什么祈望。
就像现在,她难得走进了这里,认真地完成了一系列的步骤,可并不知道该许什么愿。
若问她是否相信神佛?
其实有什么所谓,很多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
本身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便已是科学所无法解释。
来到这个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世界,似时光倒流,又夹着一丝穿越时空的味道......
如若佛祖真的能够显灵——
她唯一的心愿......便是岁月安好。
睁开眼时,她发现入江直树一早已结束参拜,此刻正安静地看着她。
她看见这人深邃的瞳孔,小小怔了一怔,回神道:“我们走吧。”
在寺庙里,人会不由自主产生敬畏之心。这其中就包括琴子,所以她在里面并没有多说话,说话时声音也比平日里小很多。
等到走出来后,她才问道:“入江君会经常参神拜佛吗?”
“不会。”入江直树简单地回答。
“哦,”她觉得这是意料之中的答案,又问:“那入江君刚才许愿了吗?”
入江似看了她一眼,但等琴子要细看时,却发现对方仍旧注视着前方,神情平静淡然,反倒是她这么盯着对方的行为略显奇怪,于是她赶忙收回视线。
“嗯。”入江又是简单到不能更简单的一句回答。
琴子闻言忽然笑了笑,像是回应又像是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嗯,我也许了。”
她没有注意到的是,此刻的入江直树视线却是落在她身上的。她微微低着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不自觉带起了抹笑,而入江注视着她的目光,同样温和。
“希望我们的愿望都能够实现啊......”琴子低声感叹了一句。
“嗯。”
......
几秒种后,她回神。不确定地想,刚才入江直树是不是又出声了?
两人原路折返,去接裕树。
看见这小人时,她迅速捕捉到了小孩脸上的兴奋。
敢情...是找到了?
偷偷瞥了眼入江直树,嗯,还是那个样,就像是什么也没发现。
不过,可能吗?
呵呵。
入江直树走到裕树面前,开门见山道:“找到了?”
裕树:“......”
只听他又问:“看了?”
裕树拨浪鼓似地摇头——还没来得及看。
“嗯。”入江点了点头,似乎还有几分满意的味道,接着说:“交出来吧。”
裕树傻眼,“啊?”
入江直树:“交出来,剩下几天的家务不用你做了。”
裕树听罢顿时纠结了。他看向哥哥身后的相原琴子。
琴子满脸都写着“跟我无关你自己看着办”。
最终裕树皱着一张小脸将辛苦了许久的成果上缴,伸出来的两只小手脏兮兮的全是泥巴。
接着他就听到自己的亲哥哥说了句“还挺怀念的,辛苦你了。”
裕树:“......”
琴子:“......”
这么一闹,对于那个盒子里的内容,琴子完完全全被勾起了好奇心。不过她不认为入江直树会“乖乖”地交出来。她和被哥哥“戏耍”了的裕树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嗯,得从长计议。
回到住处时,晚饭已经做好了。
是一餐传统的日式料理,与入江母亲的手艺不太一样,但味道却是很不错。
晚餐过后,外面天色已大黑,春奈小姨做了一个“讲鬼故事”的活动提议。
得到入江母亲、入江直树、入江裕树、以及其他入江亲戚们的一致赞成。
作为在场唯一一个不是入江君家的人,琴子表示压力山大=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朝秦亲的地雷~~~=3=
其实是埋在木桩旁边的树下~我们入江辣么聪明=V=
咳,虽然粗长君是个梦,但日更不是梦...捂脸遁走。
夜有所梦 ←专栏求抱走=V=
☆、鬼话夜谈
“你们相信鬼神之说吗?”春奈小姨问众人。
琴子和入江直树对视了一眼,类似的问题似乎不久前他们刚讨论过。
在场的人,有的说相信,有的则不相信,还有的则是像琴子和入江一样,保持沉默。
众人围坐成一个圈,春奈小姨在中间点亮了一根蜡烛。而房间内的灯则是自上而下的吊灯,光线并不十分亮,随着吊绳的轻轻晃动,在地板上投下时而晃动的影子。
“在乡下,关于鬼话夜谈的故事数不胜数,我接下来要给你们讲的,就是曾经发生在隔壁村的真实故事......”春奈小姨结束前言,顿了一阵,重新开口时压低了不少声音:“这件事还要从三十年前说起......隔壁村有一个很美丽的女子,叫做裕子。三十年前她刚二十五岁,结婚两年,丈夫却意外去世。于是裕子就成了年轻的寡妇。她膝下无子,且年轻貌美,故而有许多的追求者。听说她有许多个情夫,但我也不知是真是假,当然——”
春奈小姨忽然望向入江直树,然后开了个玩笑:“没有一个能帅过我们直树。”
入江直树:“......”
相原琴子:“......”有种看恐怖片看到高潮的时候,那个鬼忽然撕掉面具告诉你哈哈哈我是骗你玩的的即视感。
“咳,回归正题。”春奈小姨再次开口,“关于裕子情夫的传闻数不胜数,但没有一个人真正清楚真相。直到有一天,村里有人在老树旁的井里发现一具年轻男子的尸体。那年轻男子也是村里远近闻名的帅小伙,却就这么淹死在井里。而且身上丝毫没有打斗迹象,死亡原因后来经鉴定确实是溺死身亡,于是大家都以为这是意外便没有继续关注。
后来又过了一个星期,当又一具年轻男子的尸体被淹死在井里的时候,众人才意识到了不对。
恐慌一下子在村里蔓延开了。
与此同时,有识者发现,裕子疯了。
她向来深入简出,可人们在某天早上却发现她出现在那口井附近,嘴里念念有词,好像在唤她前夫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