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
“出租车就好”
“路上小心
“他开车,绝对安全”
阿初不去理会Linda那一脸不甘心和仇视的眼光,和哥一前一后的走了。
但阿初没有想到有一路段上被人装了微型监控,记录个整个比赛的过程,然后又被人给发到了网上,虽然上传的只有一部分,但等阿初知道的时候,视屏的点击量已经破了百万。
远在傅家的程琳琳接道一通电话,心情很是糟糕!
“什么?她完好无损,你们怎么办事的?”
“我要的不是抱歉,我要她死,她死,明不明白?你们收了我的钱却把事情搞砸了?”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接了我的单,必须就要实现,不然我要你们在道上声誉扫地,本小姐有的是钱”
“希望如此”
“琳琳,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觉?在和谁聊电话?明天一早不是还要回学校吗?”
“妈,我这就睡”
“把牛奶喝了”
“琳琳,记住妈的话,这段时期不要去招惹傅尔初,更不要自作主张去对付她,你不是她的对手,那丫头是个狠起来是个连自己命都不要的疯子,她虽然姓傅,但你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年,我们才是这个家的主人,没必要和一个外人计较,跌了身份”
“妈,我知道了,现在形势严峻,舅舅和表哥又都出了事,外婆也住院了,程家现在岌岌可危,我会安安生生的待在学校里的”
“乖,你是妈妈的女儿,妈妈什么时候害过你啊!早点睡”
“妈妈,晚安”
妈妈,你永远都不明白,我姓程,你也姓程,爸爸连个姓氏都不肯给我,傅氏集团,呵,要想得到,只有她死了,才是我们的!
正文 彼此的试探
夜那么长,那么暗,尤其是D城的冬天,夜是格外的黑,亮的格外的晚,右臂麻药的药劲已经过去,疼来的如此猛烈,孙楚楚咬紧牙关,左手牢牢的扣着被子,隔壁床上的杜扶云呼吸均匀,睡的如此安稳,枕头底下的手机嗡嗡的响了一声,孙楚楚披着棉衣,轻声的走出病房,走廊的风吹的人直打哆嗦,窗台上放着一朵红色的虞美人,颜色艳丽,在黑夜里,散发着诱人的馨香,孙楚楚拿着手机的左手,不住地颤抖着,只见来人全身用黑色的大氅包裹着,脸上戴着一副罂粟花绘成的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灰色的瞳孔,似乎没有焦距,一动不动,而孙楚楚清楚的知道,这双眼睛,动的时候才是最可怕的。不动的时候,从这双眼里你可以感受怜悯,同情,甚至是疼惜,呵护,一旦触动了,只有绝望,呼吸里的绝望,和骨子里的痛苦。
“主人”孙楚楚的声音依旧如往日般清脆,但却多了几分卑微和怯懦。
“主人?我以为这快活的美好让你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自己的职责”
“是奴失职,请主人责罚”孙楚楚跪在地上说
“你的确失职,记住你的职责,保护好她,切记不要让她发现”
“是”
“那件事有何进展?”
“傅尔初身上的药物和血液已经送回去让人检验了,而且也已经拿到了军区医院的检查报告,奇怪的每月十五月圆之日会傅尔处都会开车出去,我们跟着的人全都被甩了,但回来后脸色格外的苍白,身体也会比平日更加的虚弱”
“每月的十五?”
“是”
“是从回到这里的时候开始的吗?”
“是”
“你做的很好”
“这都是奴该做的事”
“但你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受伤呢?”
“是奴的错”
男人勾起孙楚楚的下巴,灰色的瞳孔一寸一寸的扫过她的额头,鼻子,脸颊,嘴唇,尤其是那双眼睛里的倔强像极了,男人慢慢的收回手,抽出孙楚楚左手里握着的虞美人。
“若有第二次。。。”说着揉碎了手里那朵娇艳的花。
“主人,阿威也来了,我怕”
“看好他,若是捅出了篓子,你知道该怎么处理”
“是”
“傅尔初的车子今晚在警局发生了爆炸,虽然会消除人为的痕迹,但车子安装了行车记录仪”
“明白”
“等这件事完成你就自由了,不要让虚幻的美好迷了眼,失了心”
“楚楚明白”
“去吧”
已经凌晨的后半夜了,医院格外的寂静,值班的护士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走廊的风扔呼呼地吹着,右臂的疼的麻木,四周静的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孙楚楚站在门外看着熟睡的杜扶云,迟迟没有推门进去,呼啸的风肆意的拍打着她的脸颊,等阿初到的时候就看见孙楚楚像个木头似的坐在那。
“楚楚?怎么坐这,这么冷的天”
阿初避过孙楚楚的右臂,小心的拉着她起来。
“别,等会”
“怎么了?”
“腿麻了”
“我扶着你,活动活动”
阿初半搀半扶着孙楚楚走了几圈后问:
“怎么样了?”
“好多了,陪我待会,好吗?”孙楚楚的声音里略带些乞求,这一刻,阿初觉得这样的孙楚楚显得可怜而又带着某种的认真。
“只能待十分钟,你需要休息”说着将手里的手套取下,小心的帮孙楚楚带上,接着又将脖子上的围脖围在孙楚楚的脖子里,双手揣进兜里,挨着孙楚楚坐下。
“手怎么了?”
“太紧张,握方向盘太紧了,皮又嫩,伤了,不碍事”
“比赛赢了吗?”
“嗯,赢了”
“有你出马必定会赢得,可惜我们没能看到”
“等你好了,我教你啊”
“好啊,你说的,不能嫌我笨”
“不会,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姑娘”
“你这样说我会害羞的”
“你字典里还有这两个字啊”
“没有啊,我没有字典”说完自己笑了起来
“半夜了,都睡了,别吓着其他人”
“我还以为你会说,我送你一本呢”
“真当我是万能的啊,也不知道你这小脑瓜子一天到晚在想什么?”
“你呢,在想什么?”
“睡觉”
“睡觉?”孙楚楚仔细地重复了一遍
“2点了,困了”
“你今晚和我们一起挤着睡?”
“角上不是有张小床嘛,反正没几个时辰了,凑合凑合就行”
说完,打了个哈欠,眼睛也似睁非睁的,看着很是疲惫和困倦。
两人很是默契的选择没有开灯,屋子的四周很黑,很暗,就着从窗外的光,阿初利落的爬上床,看着孙楚楚厕所不一会,只剩下三人的呼吸声和走廊外的风声。
屋子里的空调温度很高,阿初盖着羽绒服蜷缩在那张小床上,睡得很是安静,黑发铺洒在白色的床单上,眼睛紧闭着,孙楚楚可以想象那双眼睛睁开时的美丽,阿初的手腕裸露在外面,青色的血管里是汩汩流动的鲜血,孙楚楚的脑子里划过无数种可能,最简单的就是用一剂强力镇定剂注射下去,让人昏睡,将人神不知过不觉得运出医院,即使阿初的体质特殊可能会有抗体,但哪怕几个小时,阿初就可以漂船过海,自己就可以彻底得到自由,孙楚楚仿佛已经闻到了自由的气息,空气里那种味道似乎越来越浓了。
看着阿初那张如玫瑰般娇艳精致的小脸,真是上天完美的礼物,可惜,当鲜花失去了血液的滋养,灌溉,她就会慢慢的垂败,枯萎,凋落,最后被无情的碾进土里,成为新一轮的养料。
孙楚楚想象不出,当骄傲的阿初被关进那无边的黑暗中时,会不会也像大多数人一样,会哭泣,会害怕,会妥协,会求饶,会为了活下去不择手段。
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儿,合该是鲜衣怒马,享尽人世繁华,不该有如此悲惨的结局,可是那种圣洁的樱花,只有在腐烂的尸体上才能开出最美花朵,而你将成为花根底的缠绕的香,被埋葬,被遗忘,空气中若有若离的味道时淡时浓,孙楚楚迫切的渴望着像常人一样活着,渴望被认同,渴望被爱护,渴望着永远的活在光下。
拨开脖颈处的长发,一圈白色的绷带映入眼帘,不知是温暖的热源被突然拿走还是冰凉的手触到了皮肤,阿初缩了缩脖子,换个姿势,又继续睡,嘴里还嘟囔着,孙楚楚清楚的听清,楚楚不怕,孙楚楚拿针的手紧了紧,别怕,孙楚楚第一次想哭,在阿初陪着她们一起打架,一起喝酒,一起上课,一起闹,一起疯,就连一起出了车祸,孙楚楚都没有感动,就是一句梦靥耳语,别怕,那么温暖的两个字,曾几何时,就连想想都是奢侈,有什么东西从眼眶流了下来。
一想起几个月前,同组的人员全都折损在傅尔初的手下,孙楚楚一阵懊恼,这个狡猾女孩,差一点就上当了,阿初闭着眼睛,空气中早就被孙楚楚散入了迷药,孙楚楚打消了阿初装睡的可能性,孙楚楚将针头贴近阿初的脖子,裸露在外侧缠着绷带的手,似乎又在提醒着什么,只要扎进皮肤里,一切都会结束,等天亮了,又会是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