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要么在这儿别说话要么都回去!”
太子平时挺宽和,但生起气来也挺唬人的,几位王爷虽然不服他却也不敢当面和他呛声,都闭上了嘴巴不说话,端坐着看好戏。
屋里正乱做一团时,一阵冷冽声音传来:“这是闹什么呢!”
屋里静了一瞬,众人回头看门口,两个二十多岁的女子踏进门来,正是郡主身边的女杀神白霜和大丫鬟葡萄,喜乐也跟在她们身后进来。
白霜进门便带来了冷气压,冷眼在屋内逡视了一圈,走到萧艺跟前:“郡主让我来接王爷回府。”
萧艺也不想留在这儿耗着了,抬脚便要走,白霜的气势太盛,宋家女眷都不敢开口,还是一家之主的镇国公叫了句:“王爷且慢,这儿的事还没理清呢,你不许走!”
镇国公想用舅父的身份来压萧艺,还真是高估了自己,萧艺没说什么,葡萄便呛声了:“镇国公还有脸留我家王爷?留他做什么?给你们宋家做女婿不成?宋家好歹也是皇后娘娘的娘家,怎么家里的姑娘一个两个上赶着做妾?有什么隐疾嫁不出去不成?宋九姑娘名节坏了也是自找的,她有这个胆子破釜沉舟,怎么没胆子承担后果?远嫁还是出家或者一根绳子吊死,路多着呢!缠着我家王爷做甚?”
白霜是来威慑的,葡萄便是来吵架的,让那些大男人和这些妇人吵架太掉价了,白霜也是行动派,一言不合就动刀枪,葡萄牙尖嘴利,最适合干这个。
宋家诸人被葡萄气得说不出话来,葡萄再接再厉放了个大招:“我们郡主也不是善妒的,宋九姑娘要进英王府也不是不行!先帝和今上都有旨意,郡主的丈夫不能纳妾,这平妻也是妾,你们家的姑娘要想进来,签下卖身契,我们这便把她领走!你们若是做得到,便把人交给我们,若是做不到,就别在这儿瞎咧咧,当心我们治你一个不敬皇室之罪!”
葡萄这话相当不客气,镇国公夫人气得大骂:“哪里来的野丫头在我们府上撒野!主子的事情也轮得到你置喙!来人!拖下去!”
“铿!”
白霜一把拔出利剑,寒光闪过众人的眼,都齐齐闭了一下。
宋二夫人跪在地上哭嚎:“皇后娘娘呀!你快来看看呀!你儿子儿媳要逼死你娘家人呀!娘娘!”
葡萄笑道:“二夫人也知道说,郡主和王爷是皇后娘娘的儿子儿媳,皇后娘娘已经姓萧了,和王爷王妃才是一家人!宋家不过是外家,还想撺掇着皇后娘娘来治王爷王妃吗?宋九姑娘是皇后娘娘的侄女又如何?我们郡主还是皇上的外甥女呢!你们有本事就来碰!”
葡萄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将宋家人气得够呛,他们到底是不敢动手的,只能干看着萧艺一行人扬长而去。
正主走了,太子和几位王爷便也告辞了,太子急着回去和皇后说这事,郡主手腕强靠山硬,宋家不可能争得过她,只希望皇后不要犯糊涂去掺和这事。
萧艺回了英王府,郡主在正院里等着他,萧艺见了她又是好一番解释:“宝宝!我今儿是被陷害了,你可千万别相信那些传言,宋家人忒不要脸了,我都骂惨了他们,他们还死巴着我!”
郡主笑道:“我都知道的,这不能怪你,你先去沐浴,一身酒肉味儿!”
萧艺见郡主不生气便释然了,净房里已经备好了水,他谁也不叫伺候,自己去洗了。
萧艺走后,郡主的脸色便阴了下来:“看来是我太仁慈了,这一个个的都想爬到我头上来!宋家不可能看得上阿艺,宋诗雅那点脑子也不能布置的这么全面,查查是谁在背后弄鬼!”
叫她知道了,非得剐层皮下来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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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公府当日宾朋满座,又闹得那般难看,事情很快就传遍了京师,成为贵族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宋家确实是有前科的,萧艺对郡主的情深世人皆知,明白的人都笑宋家家教不好,明白却吃味的人家少不得暗地里说两句世上没有不偷腥的猫,萧艺不过是碍于郡主强势有贼心没贼胆罢了。
至于几个当事人,宋诗雅伤寒未愈便被家里送去了家庙,看来这辈子是没有出路了。宋家知道皇后不可能为了一个庶出的侄女和郡主撕破脸,当年宋侧妃的事皇后便气坏了,要不是宋侧妃争气生下了庶长子,现在保不齐就是另一个宋诗雅。
萧艺和郡主倒是没事人一般的过日子,御史弹劾萧艺坏人名节郡主仗势欺人不敬婆母,全被皇帝留中不发,这些儿子明争暗斗他都看腻了,是死是活各凭本事。
宋诗雅这档子事,是毓王妃收买了宋诗雅的奶娘,叫她日日给宋诗雅洗脑,告诉她只要进了英王府,将郡主拉下马,她就能独占萧艺。宋诗雅虽然爱慕萧艺,但碍于郡主的强势也不敢太过,被身边人这么日日念叨着,便生出贼胆开想拼一把,这结果嘛……就像葡萄说的,她既有破釜沉舟的勇气,就该有承担责任的能力。
那一帮子夫人是毓王妃引来的,太夫人院里的丫鬟也是毓王妃收买的,宋诗雅原计划是扑到萧艺怀里勾引他,若是能上钩便好了,不能上钩也没人知道不是,谁知被人发现了,她脑子一热便跳了水,想着把事情闹大逼萧艺认下,谁知萧艺把她贬的一文不值,郡主又嚣张霸道,家里长辈出面都没有办法,她名声扫地,成了家族的弃子。
郡主知道是毓王府的杰作后,新仇旧恨一起算,阴谋阳谋一起用,毓王妃出府赴宴时遇刺,肩膀上被扎了一刀,扎进肩胛骨里,不会要命,却钻心的疼,血也出了不少。一边又开始打压毓王府名下的产业,先是绑架了毓王府世子,让毓王用十万两银子来赎,毓王卖了名下的大饭庄,郡主让人狠命压价,花三万两买了下来,毓王再各处借了点才凑齐了银子,毓王世子平安归来,毫发无伤。
毓王原本也怀疑过是郡主干的,但知道她向来得皇帝青眼,他儿子可是皇帝的亲孙子,这可不比儿媳妇,郡主若是动他,皇帝不会放过她的,可在他知道他的饭庄被郡主买下后他就炸了!她竟然真的敢!
因着毓王府大出血,资金周转便有些困难,郡主又让人假扮沿海商人,高价卖了些假的玉料皮毛给毓王府的衣裳首饰铺子,又亏了一笔,而之前给毓王借钱的人知道他欠了一大笔钱,有些便跑上门来要债,郡主趁机让底下人收购毓王府的铺子,不过一个月便收购了一个饭庄和一个粮店并一个衣裳首饰铺子,毓王府名下的产业缩水了一半。
不过这也是暂时的,只要他夺嫡有望,还愁没人给他送钱嘛!可郡主已经和他撕破脸了,她绝不会让他摸到那个位置!郡主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皇帝也看到了,毓王被郡主打压的这么惨,足以证明他没资格做继承人,除非他谋反或者皇帝死的只剩他一个儿子了才有可能轮到他。
郡主的禁足满两月后便带了孩子进宫,有些事情还是得向皇帝说清楚的,皇帝自己查到是一回事,她主动说出来又是一回事,虽然毓王世子没伤到一根汗毛,到底绑架一个孩子也不太好,那可是皇帝亲孙子呢。
皇帝两个月没见龙凤胎,亲热的不得了,对孩子他娘就没那么客气了,郡主也不恼,就这么坐在一边看他们爷孙亲香。
皇帝见郡主老神在在的坐着有些不悦:“你就没什么想跟朕说的?”
郡主忙站起来:“有呀!我想向您告状!我被禁足的日子,有人设计您儿子,想把我拉下马,给你孙子做后娘呢!”
皇帝气乐了,她倒是恶人先告状起来,瞧她那小人得志的样儿!
“你还用向朕告状?你向来不是有仇自己报吗?要朕做什么?”
郡主抿嘴,眼珠子转了一圈:“那谁让您不舍得下重手呢,我只能自己报仇了,要不然总有些跳梁小丑到我跟前蹦哒!我算仁慈的了,宋诗雅勾引阿艺,我也只是让葡萄骂了她一顿而已,至于毓王一家子,毓王妃虽然伤筋动骨,可没要命不是?毓王世子只是被吓唬了一阵,一根汗毛没伤到,毓王只是破了些财,凭他的地位,还会缺钱嘛!皇舅您说我是不是特仁慈?他们可劲儿的欺负我,我都没弄死他们!”
皇帝怕吓着孩子轻拍了下桌子:“你想弄死谁呢!那可是朕的儿子孙子!”
郡主也不怵:“我管他是谁!他们小打小闹我也就吓唬吓唬,他们若是敢下狠手,我只会比他们更狠!”
舅甥两个对视,空气中似乎有火药味儿,周围人大气不敢出一声,还是两孩子叫了声“爷爷”,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事才息了下来。
皇帝心里头有些堵,又怪郡主说话不留情面,又怪儿子没出息,萧艺于皇位无缘,郡主也不是个有野心的,他们吃饱了撑的就是要去找她的麻烦,也就是仗着自己是皇帝的儿子郡主不敢动,他要是郡主也憋屈,可再不成器也是自己儿子不是,郡主可以回击,但不能要了他们的命!
郡主也是和皇帝一个心思,她毕竟过了几十年文明社会的生活,讲究人人平等生命可贵,动不动杀人不行,毓王他们也是有顾忌的,只敢使些小阴招,若是像当年慎慈长公主那般直接粗暴,郡主和他们早就是你死我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