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哽了一下,嘴巴嚅嗫几下说:“十月二十三。”
楚桐想了想说:“那就一个星期了……”
她声音低低的,眼底的寥落清晰可见。
李玉苦涩一笑说:“不想走的话,就不要走。”
楚桐看向李玉。
李玉道:“现在得到一个人真心是很难的,得到了不珍惜,以后是会后悔的。就像我,我对以前做过的事情从没后悔过,但唯一的遗憾就是没遇上一个真心待我的人,有时候也会想,如果我早几年能遇上像陆江这样的人,一定不会成现在这个样子。”
楚桐张了张嘴,涩然道:“蒋哥对你也很好啊。”
李玉但笑不语,继而握住楚桐的手,认真道:“我已经是个失败的例子了,不希望你也重蹈覆辙,我留住你就是为了给你们两个人多一点的时间来思考,不要为了一时之气后悔一辈子。”
楚桐有些茫然,但心里似乎找到了什么支撑点,把那些隐晦的、自己不愿承认的想法一点一点抬高,存在感渐渐强大,最后几乎占据整个脑袋。
凭什么她要这样伤心的离开呢?
她离开后,那个人将来会爱上什么样的女孩呢?也会像爱自己这样去爱那个女孩儿吗?
只要想到这儿,一股怒火涌上头顶,不可遏制的汹涌燃烧,恨不得叫人把他绑架过来,狠狠的鞭笞,伤了残了,让他再也离不开自己才好。
几乎一年的爱情,只剩下伤痕累累的身心,她无论如何都不甘心!
李玉看着楚桐脸上表情换了又换,从疑惑哀愁到郁闷生气最后竟是眼神坚定。
李玉心想,她大概是决定要去和陆江好好谈谈了。
却不料楚桐问道:“你觉得女人大概分为几种?”
“……几种?”
楚桐伸出两根手指:“两种,一种是乖的,一种是骚的。”
李玉:“……”
“你觉得我属于哪一种?”
这可把李玉问倒了,她想说你哪种也不是,可是面对楚桐逼问的眼神,勉为其难选了一个。
“乖的吧……”
楚桐勾唇一笑,七分魅惑三分阴险,轻声道:“我要改变作战方案了。”
李玉:“???”
楚桐像个大佬一样靠在沙发上,轻飘飘道——
“男人喜欢乖的,但是拒绝不了骚的。”
尤其是陆江这种闷骚型,楚桐示弱和乖巧只能更利于他掩饰自己躁动的内心。
是的,她决定切换一个模式征服陆江!
作者有话要说: 楚妹之前没有撩拨三哥就自动上钩了,现在,考验三哥自制力的时候到了←_←
PS:不接受说女主犯贱的言论,这种情况下轻易放弃那是傻。
而且,男人痴心于女主叫深情,反过来就是女人犯贱的逻辑,本身就是性别歧视吧?
PPS:那句“男人喜欢……”不是作者原创,是网络戏语,在此说明。
第57章 一颗星星。
酒店包厢装饰华丽,水晶灯低垂闪耀明亮光芒,下面五六个男人环坐于圆桌,时有劝酒和低笑声响起,过半晌,又是一阵半认真半调笑的交谈。
酒过三巡。
吴舟喝的有些高了,犹自强撑着精神恭敬问对面的人:“严总,你看这融资的事……”
严明谨手握酒杯,眼眸低垂。
见严明谨不语,一同前来的高层也附和道:“严总,年前我们合作的项目完成的十分好,相信您也能看到成山的发展潜力,如果……”
陆江稍稍抬眸,与严明谨投来的目光相撞,仿佛刀尖寒光,能在这嘈杂中听到交汇时的钝响。
严明谨眼镜下眼眸寒光微敛,化成一抹淡淡笑意,说道:“突然想到一件趣事。”
吴舟正劝说的口干舌燥,见严明谨完全的心不在焉,已经有些不开心,此刻听到这句话,简直要气的吐血,但脸上依旧笑着。
高层问:“是什么,说来听听?”
严明谨却是盯着陆江,拿起酒杯对陆江道:“陆先生,我得谢谢你。”
陆江手握成拳,直直望着严明谨。
吴舟一头雾水,问:“严总,你这是……”
严明谨道:“吴总有所不知,陆先生可是帮了我大忙,自当感谢他。”他顿了顿,稍侧着头问陆江:“你说是不是,陆先生。”
陆江唇角轻轻挑起,很快从最初的怔然恢复了从容,同样端起酒杯来,与严明谨轻碰一下,一饮而尽。
“小事罢了,严总客气了。”
吴舟笑道:“你们两个真是,把我都弄糊涂了。”
严明谨道:“说来也巧,我有一只很疼爱的猫,只是那猫走丢了,恰好被陆先生捡到替我悉心照看,幸好有陆先生,那猫才能重新回到我身边。”
那高层惊奇道:“这么巧?这也太巧了吧!”
吴舟眼神在陆江和严明谨两人之间巡梭。
严明谨与陆江对视,笑意微敛说:“那小猫自小就养在我身边,仗着人宠爱,性子娇惯又贪玩,离了我身边不知道吃了多少苦,现下总算又回到我身边,改日一定要专门摆宴感谢陆先生。”
陆江笑了一声,低垂眼帘,把玩着酒杯。
那高层似乎也琢磨出了这话里的诡异,当下呵呵一笑,低头吃菜。
吴舟眼底浑浊晦暗,带着审视意味的扫一眼陆江。
全程无话的阿西也像是无聊的出神望着碗碟。
一场看似小小的谈话,完全把气氛弄僵,吴舟后半场也没了说服严明谨的劲头儿,心不在焉的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那高层和严明谨说不了几句话就被严明谨三言两语轻松堵住嘴,最后认命的主动闭嘴,整个包厢慢慢安静下来的时候,吴舟说了几句客套话,以作这饭局的结尾。
走出东合,夜空繁星点点,微风带着些枯黄草木的味道拂过酒意微醺的人。
严明谨的助手和阿西去开车,吴舟和严明谨犹在交谈,那高层对着天空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撇一眼陆江,笑道:“喝的太多了,回去我家那娘们又得吵吵。”
陆江没接话。
不一会儿,车子开出来停在他们面前,严明谨的助手打开车门,吴舟恭敬道:“严总,您慢走,改天有时间再聚!”
“好。”严明谨狭长的眼眸微眯,却是在转身时对陆江轻笑道:“陆先生,我那只猫多谢你照看了。”
陆江勾起唇角,笑意敷衍。
严明谨眸光微暗,笑意浅淡,陆江看他要走,低头点烟,却听到严明谨与他擦肩而过时阴沉的声音——
“猫不认主人,但主人终究是主人,不管那猫走多远,最后还是会回到主人身边。”
*
“咔——”打火机盖子弹起,发出微微声响。
院子里昏暗且静谧,只有时不时的打火声。
院子里的大树下靠着一个高大的男人,后肩抵在树干,窄腰后靠,长腿前身,低垂着头,一副懒洋洋的姿态,却将强健的身材展露无遗,即使看不清面容也让人倾心。
打火机的小束火光被夜风吹拂的飘摇,于这暗夜中扭曲挣扎。
火光照亮陆江的坚毅的脸庞,紧皱的眉头,眼底的深沉,在这火光下看的清晰。
楚桐在门边微怔半晌,脚尖微动的同时便见树下的男人抬起头来,眼神凌厉如冷箭,藏着锐利寒光。
“谁?”
楚桐又迈出一只脚,完全进了大门,黑暗从她身上一点点褪去,树下男人的眼神渐渐柔和。
他唇瓣间含的烟已经燃了大半。
拿下来,猛吸一口,在肺部循环一圈,吐出,白色烟雾在这暗淡月光下散开,仿佛一层柔软的薄纱。
楚桐脚步轻轻,站定在他面前。
不用问,他身上的烟酒味道是前所未有的浓烈。
陆江声音低哑,道:“没回去?”
楚桐:“没有。”
陆江“恩”了一声,低头吸烟,又说:“在哪儿睡?”
楚桐声音很轻,却是答非所问:“你喝醉了?”
陆江抬眸,眼底清亮。
楚桐叹一口气,走近他,然后也靠在树边,说:“真可惜。”
“什么?”
“你要是醉了倒在这里,我就可以对你为所欲为了。”
陆江低笑一声,“是么,想对我做些什么?”
楚桐挑眉看他:“你说呢?”
陆江回视她,“不知道。”
楚桐歪着头勾唇一笑,调侃着说:“我会把你扒光拍照,拍完就给你剃毛,画很多很多的乌龟,然后——”
陆江脑补了一下画面,有些听不下去了,打断她:“真是最毒妇人心。”
楚桐撇嘴:“活该。”
她说完,仰靠在树边,仰望夜空。
一时间谁都没说话。
陆江摁灭烟头,掷在树根下面。
脚尖磋磨地上的尘土,低头道:“我不会倒在你面前的。”
楚桐仰着头,眼睛出神,轻轻“恩”一声,“我知道。”
陆江和她一样,仰头看夜空上的点点星光,许久,楚桐说:“都说星星和月亮是不可以同时出现的。”
“是么。”
“月明星稀呀。”
今天星星很多,就看不到月亮;月亮皎洁时,星星就会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