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分每秒,都像一把绣钝的刀。
令他不禁想到过往十九年的记忆,一幕一幕上演交织,惨痛得令他心慌。
难熬的时间,难捱的路程,令他的理智也一点一点的濒临崩溃。
雪茄的浓辣,强烈的尼古丁和焦油的味道,几乎麻痹了他的感官。
伏加特晶莹的酒液,不停的往喉咙里灌,凶烈的滋味,犹如烈火焚烧着他的躯体与理智。
突然间就想到,龙腾阁拍卖会结束后当晚——
风煜摇晃着手中的红酒,身体软得跟没有骨头似的倒在沙发上,“King,你清楚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方漪澜确实是一个很美的女人。
媚骨天成!
魅惑诱人!
是她释放了King禁锢在身体内二十多年的情和欲之魔,开启King的欲望之门。
在他看来——
方漪澜顶多就是King此生唯一的泄~欲工具而已。
但是,他发现自己错了。
生活在无爱纪元之中二十五年,从来没有被爱,也不会爱人的King开始对一个女人用心。
令他有些震撼。
“有些技能是与生俱来的,也许以前从未拥有过,甚至是体会过,但遇到对的人,就会主动施放。”
御景宸静静地品尝伏加特的凶烈,脑中想的却是劳斯莱斯车厢里,那暧昧的情潮,唇角渐渐勾起昳艳的弧度。
风煜静静地看了他五秒,倏尔一笑,“King,你的处境不太妙啊!”
御景宸有些漫不经心,“我并不这么觉得!”
风煜陡然间从沙发上坐起来,“你在对一个女人,挥霍时间和情感。”
情感——
这对无爱纪元的King来说,是多么不可思议。
方漪澜那个女人,到底有何魔力?
竟然,能令King这样冷心冷情,极凉薄,极寡情的男人,为之倾倒?
御景宸笑了。
极白的皮肤,寡薄至极,但笑起来的时候,却昳艳至极!
但,风煜却知道——
过去二十五年,King从来不笑。
就算是笑,唇间的弧度也是毫无半丝笑痕。
“人一生的时间,就只有这么多,总会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而挥霍掉,一个人,只有一颗心,总会被一个女人侵占,也许,二十五年的无爱纪元,是上帝打算让我,在爱的伊甸园深爱一回呢!”
他低头看了一眼尾指上面的黑宝石戒指,不禁哂然一笑。
风煜微微一叹,“果然,女人这种每个月流血七天还死不掉的生物,才是男人一生最大的劫数,不管什么样的男人!”
思绪回转——
风煜那句——
男人一生最大的劫数!
是他内心此时最真实的写照。
他害怕,上帝不肯给他时间,去挥霍他此生唯一的****!
一个半小时的车程,他们仅用了五十多分钟到达。
“嘎——吱——”
急刹车尖锐刺耳的声音,仿佛张牙虎爪的巨兽,瞬间划破黑夜的沉寂。
“嘭——”
车门闭合的声音紧随其后。
急促的脚步声,沉沉地踩踏在地上,厚重的鞋底,一步一步地碾压过前面的路,狠辣得仿佛踩在路过的每一个人心上。
大家纷纷退避三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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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3章 名为爱情的毒
“King,你到底在搞什么鬼,三更半夜一通电话,就把我从被窝里挖出来,害得我以为你得了什么不治之症,急吼吼地一路狂飚到医院,结果……”
风煜气势汹汹地从一间病房里冲出来,整个人跟炮弹似的,见到御景宸就炮轰起来。
御景宸灰眸沉魅,定定地看着他。
那一双灰眸,灰冷如死亡之域,凌锐的唇,病态般的白,邪侫的令人心惊。
风煜一个哆嗦,声音都卡在喉咙里。
御景宸声音低哑,“她的情况如何?”
风煜连忙道,“除了头部受到撞击肿了一个包,剧烈的脑震荡导致昏迷之外,没受别的伤,留院观察两天就可以出院。”
这种小儿科,居然劳动他这个世界顶级的外科专家,简直就是大材小用。
御景宸半悬的心,终于放下。
开始庆幸,之前给她换了一辆车。
兰博基尼的防弹加固设计,大大提升了车子的安全性,所以才让她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
他推开病房的门进入。
风煜看着犹如一尊门神站在门口的雷斯,“你家主子没病吧!整个医院都被他搅得鸡飞狗跳,医院里所有权威的医生,包括内科,外科,妇科等,现在都在医院严阵以待呢……他这是想干嘛?”
方漪澜就一个小车祸,哪需要这么大阵仗。
雷斯一本正经道,“你才是King的私人医师,他的身体健康,是你的职责所在,他有没有病,你才是最清楚的。”
King只是担心夫人而已。
风煜不禁噎了一下,“我看你家主子,不是有病,而是中毒了,并且毒侵心脉,已经无可救药。”
世界上,有一种毒——
深入人体的血脉、肺腑、心脏、骨髓、灵魂。
能推毁人的一切思想、理智和意志。
即便强大如King,也无法抵抗。
这是一种名为爱情的毒。
他不禁苦笑,脑中浮现了一抹纤细美丽的身影。
其实,中了爱情之毒的人,又何止King一人!
于是,他是蚀骨之痛~
——
方漪澜静静地躺在病床上昏迷,苍白的容颜,只剩下一片憔悴之色,仿佛收敛了身上所有的锋芒和骄傲,脆弱的令人心疼。
御景宸的指腹,轻轻抚过她浮肿的眼睛。
简直不敢想象,那样傲慢、恣意、坚韧、悍然的方漪澜,哭泣时的脆弱与倔强。
“嗯——”
细如蚊呐的嘤咛声,伴着两片不停颤动,宛如蝶翼般的羽睫,极致的娇柔,瞬掳了他的整个心脏。
方漪澜缓缓地睁开眼睛——
刺目的白,灼痛了双眼。
御景宸如大海一般深邃沉静的身影,蓦然闯进她的眼帘,是她眼中唯一的亮点,将她从满目荒芜之中解救出来。
她从来没有感受到——
他高大挺拔的身影,竟是这般坚实可靠,仅仅站在那里,就拥有一种令人心安的魔力。
茫然的思维,缓缓回笼。
脑中的画面,定格在谢泽成和林丽文,被极光刺目的探视灯映照惊恐的脸。
她张了张嘴,声音干涩,“谢泽成和林丽文怎么样了?”
谢泽成和林丽文之间——
那种构建在对方家的欺骗利用,对方氏集团的贪婪算计,以及利欲薰心后,对她这个女儿的虎狼之心,那种打着真爱为名,实则恶心龌龊的肉体关系。
充满着丑陋与肮脏!
有那么一瞬间,心中如火一般焚烧的怒焰,与内心深处萦绕的悲愤,让她失去理智,真的想和他们同归于尽。
但是,关健时候她踩了急刹车。
极端,从来都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它只会让人走向毁灭。
谢泽成和林丽文他们确实该死。
但是,她没有必要用自己来给他们陪葬。
御景宸向她走来,步步绝决,似踩在她的心尖上,令她莫名心悸。
“御景——”
他陡然间握住她的肩膀,将她整个人从床上捞起来,紧紧地抱在胸前,没有半丝余地和空隙。
但,这还远远不够,那只冷玉雕琢的手,不停地揉着她的肩膀,不停地将她往怀里揉,沉重的力道,仿佛要将她揉碎。
“你弄疼我了——”
如此沉重的拥抱,令方漪澜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左肩和右腰上的大掌,像两只铁钳,死命的掐钳着她,似要将她整个人都嵌进他的身体里。
御景宸的动作停顿,却一直抱着她不曾放开。
方漪澜试图挣扎,但是——
男人胸怀与臂弯犹如铜墙铁壁,如此强悍,也是如此令人——
安心!
半晌,御景宸放开了她,“谢泽成头部受到重击,失血过多,一条腿粉碎性骨折,身体各个部位都受到程度不同的创伤,至于林丽文……”
他顿下了声音,灰眸沁着莫测的光,就这样定定地看着她,专注而又贪婪。
失去他沉重的力道,方漪澜的身体倏然一轻,强烈的失重感随即而至,遍袭全身,令她不禁有些失落。
她微微蹙眉,“她怎么了?”
谢泽CD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她总不至于没事吧!
“因为谢泽成护着她,所以她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不过车子剧烈的撞击,导致挡风玻璃破裂,尖锐的玻璃碎片扎到她的脸上,导致面部毁容,需要做整容手术进行修复。”
这场车祸,委实不算严重。
显然,方漪澜撞上去的时候,理智相当清醒,只是想给谢泽成和林丽文一个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