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刚刚吃完饭，杨家两老两小都在院子了乘凉，听了杨倩兮的话，第一个说话的竟然是王淑芬。
“月儿，怎么想去上学。上学可不好，还要早早起床，中午也不能睡觉，上课也不能吃东西，还不能到处去玩，热的冷的都要待在教室里，可不是什么好事。月儿听话，你还小，等你大一些再去上学好了，现在你就和你妹妹好好玩。”在王淑芬眼中，这样大的小孩子上学可不就是受罪的事情。虽然别家的孩子读书争气，让她很羡慕，但是自家孩子不是还小嘛，现在不就不急，还是让她们好好玩比较实在。
对于王淑芬形容的上学的痛苦，早就读过大学的杨倩兮打心眼同意。但是同意归同意，她要做的事情依旧要做，谁叫她现在什么本钱都没有，要想收集信仰，就不得不去学校“忽悠”那群小孩子咯。所以，读书这个大坑，杨倩兮她是必须要跳。不仅要跳，跳下去还要自己把自己埋住，等觉得待得够了时候才慢慢从坑里爬出来。
杨倩兮假装没有听到王淑芬的话，只是期盼地看着杨天志，等待他的答案。别看杨家平时是王淑芬在当家，但杨天志真的决定什么，王淑芬却是从来就不反对。所以，这两口子这些年从来就没有吵过嘴，就是因为他们都愿意给彼此尊重和信任。
杨天志把手中的旱烟杆在地上磕了磕，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月儿怎么想着要去上学啊？上学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你奶奶刚才说的话可是一个字也没有参假。月儿如果要上学，每天可不能再睡懒觉咯。”
杨倩兮一听杨天志这个口气，立马明白这是有戏的节奏啊。杨倩兮认真地看着杨天志，立马表态：“爷爷奶奶，你们放心，我知道上学是很辛苦的事情。我这几天都去旁听，我知道学校上课是什么样子的。所以，你们放心我肯定不会半途而废的。我想去读书，在家没有意思，我觉得和他们上课才有意思。”
杨倩兮说的话很成熟，更是条理分明，让杨天志忍不住侧目，怀疑自己孙女怎么有这么聪明。其实杨倩兮也不想表现的这样聪明，她完全可以装的可爱一些、天真一些让杨天志同意她去上学。可是最后杨倩兮还是放弃了，她以后是要走“神童路线”的天才，天才小时候就聪明，不是很正常吗？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你让一个奔三的老女人扮嫩，这真的是对杨倩兮羞耻度的一种考验啊！
杨天志没有第一时间否认，也没有第一时间同意，他慢悠悠地装好旱烟，深深吸了一口，轻轻地吐出一口浊气，然后再说：“上学倒是不麻烦，就在村口……”
杨倩兮眼睛一亮，差点就高兴地蹦了起来。不过，最后她的理智还是让她老实地坐在凉席上，听杨天志说完后面的话。
第9章 刘志斌
“月儿去村口上学，我们倒是也放心，就是月儿你下半年才满五岁，不知道村小会不会收你这个学生。”杨天志想了想说，“这样吧，明天早上我带月儿去刘志斌家去看看，看看他怎么说吧。这学可不是你说上的就能上的，还要通过你表爷爷的考试呢。”
杨天志说的刘志斌就是村小的校长，他们这个村四分之三的人家都是姓刘的，外姓不过几户，杨家就是其中之一，所以，这个村也叫刘家村。
王淑芬虽然不想杨倩兮现在就去上学，觉得孩子累的慌，还要交学费，杨倩兮去上学后也没有人陪杨盼兮玩，反正再怎么看都不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可是听杨天志说什么自家孙女可能通不过考试，不能被录取，王淑芬护犊子的心思又不一样了。她家孙女这么聪明，那刘志斌还看不上，他眼睛是被屎糊了！
“月儿别怕，每天奶奶和你一起。我们月儿这么聪明，肯定可以考试通过的。”王淑芬一脸进击者的样子，似乎明天不是去陪杨倩兮找村小校长刘志斌测试，而是去打架争夺地盘一样，看着杨倩兮一愣一愣的，不知道自家奶奶又想到了什么诡异的东西。
确定了明天的行程，一夜无话。第二天杨家人就早早起来了。吃早饭的时候，王淑芬还多给了杨倩兮一个鸡蛋，鼓励她今天要好好表现，让杨倩兮很是感动。而杨天志也破天荒地在饭桌上说了很多鼓励她的话，让杨倩兮都一种自己是要去高考的感觉，嘴角忍不住就想抽搐。杨倩兮真的很想告诉她的爷爷奶奶，不过是一个小学入学考试，其实真心没有必要如此重视啊！
可惜，杨家人非常重视。吃完饭，王淑芬就把杨家姐妹俩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一家人出门去刘志斌家找人。
对于杨家人的突然到访，本来准备出门干活的刘志斌——那时的乡村老师也是有地要干活的——很是迷茫。但人都来了，却不能把邻居往外赶吧。想着地里的事情也不急，刘志斌两口子就放下农具，热情的将杨家人迎进了客厅。
刘志斌的老婆给客人们泡上了茶叶，还给杨倩兮姐妹端来了自家中的毛桃，洗的干干净净的放在盘子了，笑着照顾小姐妹俩吃水果。看到她们不拿，一边夸王淑芬教的好，一边给她们每人塞了一个桃子。王淑芬一看，没有阻止，嘴上却各种客气。刘志斌老婆也是各种客气，一来二去，两个女人倒是聊了起来。
另一边，男人们也在聊天。
“杨老哥，来抽一支烟。”刘志斌将纸烟递了上去，“杨老哥今天是有什么事情吗？”
这年头，农村的男人们都是抽得自己裹地旱烟，自己种的，自己晒得，最常见的东西，而纸烟算的上农村的稀罕物了，要不是刘志斌还领着村小校长的工资，他也舍不得买这个奢侈品。而刘志斌用这个东西来招待杨天志，完全可以看的出来两家关系的亲近，还有刘志斌对杨天志的尊敬，那句“哥”可不是白叫的。
杨天志看到纸烟眼中神色一闪，笑着接过刘志斌给的烟，小心地夹在耳朵后面。杨天志喝了一口大叶茶，才有些拘谨地说道：“刘老弟，老哥今天过来是有事要请你帮一个忙。哎呀，就是……”第一次拉下面子求人，杨天志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组织语言，变得有些吞吞吐吐，很是不好意思。
“诶，老哥说什么话呢，你和我可是亲家啊，我小儿子还是你的干儿子，说什么求不求的。有什么事情，大哥你就说，小弟能够办的绝对不说二话。”刘志斌立即打断杨天志的话，很是真诚的说道。
这话让一直悄悄关注这边的杨倩兮一愣，她只知道刘家和自家的关系很亲近，有什么事情，刘家的人都会过来帮忙。一直以为是老一辈关系比较亲近，没想到自家和刘家还是干亲家的关系。杨倩兮转头看杨天志的脸色，发现他根本没反对，就知道这事是真的。如此，对杨天志说服刘志斌让自己去上学的事，杨倩兮更有信心了。
“诶，哪有你说的那样严重。”杨天志往杨倩兮招了招，杨倩兮赶紧跑了过去，站在杨天志身边。
杨天志摸着杨倩兮的脑袋，说道：“月儿这孩子，你也是看着长大的，也知道月儿从小就聪明。前几天，月儿不是老带着雁儿去村小吗，这孩子回来就说要去上学，怎么说都不行。我们都是农村人，只是种地没有什么本事，但孩子们可不能和我们一样。孩子愿意上学，我和她奶奶当然很高兴，但是就是担心她的年纪太小，怕学校不收。所以就想带来给你看看，你不是村小校长嘛，当年私塾上学先生都要考试，月儿想去上学，你这个校长也应该好好考考，看看合不合适。”
“就是，我们今天就是带月儿过来，给刘老弟你考考。”王淑芬也在一旁说道，“我们家月儿从小都聪明，所以老弟你就随便考，不要担心月儿答不上来。如果月儿答不上来，那也是月儿不好，就该等着七岁才去读书的。”
王淑芬虽然嘴上说的谦虚，可是神色却是“我家月儿这么聪明，怎么可能考不上”的味道。都是一个村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王淑芬的性格别人怎么会不知道。刘志斌的老婆立即就接话说月儿聪明，肯定能够去读书。反正说好话又不要钱，何必得罪人呢。
两个男人倒是没有和女人们说话，毕竟杨倩兮不过五岁，真要去读书确实有些麻烦。
“要不，我还是考考月儿？”刘志斌想了想说道，“上学虽然只是交学费就可以了，学校也安全，但是月儿毕竟还小，又没有读过幼儿园，如果去什么都跟不上，到时候打击了月儿以后读书的热情，倒是得不偿失。”
“嗯，我也是这么觉得。”杨天志也说道，“其实我最担心的是月儿不定性，今天想读书，明天又不想。现在孩子小还能将就，但是这却是不好的习惯，想去上学就去不去就不去，等大了真的要上学，坏习惯养成了，以后改都改不了。”
“就是，小孩子就怕养成了坏习惯！”刘志斌也点头，两人到是说到了一块儿。
第10章 村小上学
接下来，杨家姐妹就开始了练字学字的事业。杨倩兮是认真学的，杨盼兮是在瞌睡、零食和墨汁中度过的。虽然杨天志想两只羊一起放，但可惜的是有一只小羊实在没有动力，到最后杨天志也只有随她了，只要杨盼兮不捣乱，就让她在旁边待着。学不到什么也没有关系，坐在那里接受一些文化熏陶也是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