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微微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上了蒋寒洲的车,她向来跟蒋寒洲水火不容,井水不犯河水,出行各有各的车,她也从不会选择跟他同行,愣怔过后,她的脸上浮起一丝羞恼,“停车!”
小梁紧急刹车。
百合走下车,回头冷冷看着他,“这次督统利用我,我记住了!”
蒋寒洲冷眼看着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淡淡道:“开车。”
车子快驶向军部大门的时候,小梁看着蒋寒洲下车,忍不住问了句,“督统……你刚刚说的……是不是真的?”
“什么?”
“缴了温锦懿的落脚地……”小梁说,“二姨太不是在那里么?你……”
“二姨太?”蒋寒洲扬眉,看向小梁。
小梁对这样的反应有些陌生,心莫名的咯噔一声,愣愣道:“艾……停云啊。”
蒋寒洲淡淡看着他,“我的二姨太,我的艾停云,我的云儿,我的芷菱,她已经死了不是么?她两年前便已经死了。现在那个姓舒的,是温锦懿的妻子,跟我何干。”
小梁面色微微一白,忽然意识到蒋寒洲想要干什么,张了张嘴,眼睁睁的看着他进入了军部……这次……来真的?
百合随之从后面那辆车上走了下来,大步跟了上去。
军部里山田办公室的门紧闭,百合上前敲门,许久,一个女人揪着领口慌慌张张的从里面走了出来,路过蒋寒洲的时候,偷偷瞟了他一眼。
蒋寒洲垂眸面色淡淡,缓步走进办公室,办公室内充斥着一种糜烂的脂粉香,夹杂着一股子浓烈的墨汁味儿,百合皱了皱眉,山田不喜欢香料,也不喜欢屋内有什么味道,哪怕是零下二十多度的深冬,屋内也不会燃炭火,只是最近,这房间里的味道越发的浓了。
百合瞟了眼案几上的文房四宝,那墨汁味儿应该是从砚台里散发出来的吧。
山田一边打哈欠一边缓步从床榻边上走了过来,“怎么样?追踪到了吗?”
百合抢先一步答道:“还没有,正在追……”
蒋寒洲低声说,“刚刚线报回消息,追踪到了。”
百合冷冷瞪他一眼。
山田坐在书桌后,忽而电话铃响起,他接起电话,原本有些餍足后的萎靡神情徒然一震,猛地站了起来,铿锵应了几声,对着电话筒说了几句日语,挂了电话后面色凝重起来,看向百合说,“我们运往奉天的那批军火,又被红匪劫了,大佐十分不满,让我们加大剿匪力度,再出现这样的情况,唯你我试问!”
百合说,“是蒋督统贡献的那批军火么?我们运输路线十分隐秘,那些红匪是怎么知道的?”
山田阴险下神情,“有内奸。”隐怒了许久,他缓缓看向蒋寒洲,“损失了两名红匪,蒋督统这次的策略如果不能成功,那么就以蒋督统的命慰藉今日牺牲的关东兵亡灵。”
蒋寒洲垂眸,“为了以防万一,山田少佐可随蒋某人同去,见证剿匪的历史性时刻。”
山田冷笑一声,“蒋督统就这么有把握会满载而归?”
蒋寒洲颔首。
“也罢。”山田缓缓从书桌后走了出来,拄着军刀说,“我相信蒋督统不会让我失望。”
天色渐晚,太阳终于依依不舍的从半空隐匿下去,一点点抽离了所有的温度,阿峰和两名杀手护送温锦懿匆匆回到平民窟,打开门,温锦懿抱着月儿快步走进了楼里。
没多久,一人拎着医药箱匆匆赶了过来。
温锦懿眉眼冷淡,瞟了眼地上李掌柜的尸体,已经没救了,他抱着月儿来到二楼一间房里,接过阿峰递来的医药箱,戴上皮手套,拿着剪刀剪开了月儿的衣物,看着那颗贯穿胸口的子弹,微微皱了皱眉。
阿峰大气不敢出,背过身去守在门口。
外界最后一点光线终于泯灭了,黑夜来临,屋内掌上了摇晃的灯光,停云于浑浑噩噩的寒冷中,终于有了一丝知觉,她的身子颤了颤。
傻妞紧紧抱着她,察觉到她动了一下,不由的呜呜啦啦的叫了起来。
停云缓缓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漆黑,唯有窗外传来一丝微弱的光线,隐约听得见门外凌乱的脚步声。
放空了三秒,她忽然想起了自身所处的现状,外面的脚步声乱成了这样,是出了什么事么?温锦懿做了什么?她缓缓坐起了身,闷声不响了许久。
门外的脚步声像是擂鼓慌慌的砸在她的心上,她忽然抬起手,用力咬住自己的手背,用疼痛刺激混乱的思维,极度的慌张之后,是近乎残酷的冷静,那冷静搅拌在漆黑的夜里,如流淌的墨色包裹着她,使得头脑的思维愈发敏捷。
ps:二更稍后
第二百六十章:恩断义绝(一)
门外的脚步声像是擂鼓慌慌的砸在她的心上,她忽然抬起手,用力咬住自己的手背,用疼痛刺激混乱的思维,极度的慌张之后,是近乎残酷的冷静,那冷静搅拌在漆黑的夜里,如流淌的墨色包裹着她,使得头脑的思维愈发敏捷。
傻妞还在呜呜啦啦的叫着她。
她一把捂住了傻妞的嘴。
有人来给她们送饭。
傻妞急忙去拿一些水。
停云按住了傻妞的手,“妞妞,想要出去吗?”
傻妞点头。
停云说,“那就从现在起,他们送的什么都不要碰,也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傻妞又点头,缩手缩脚的往停云身边靠。
手背上的疼痛驱散了她强烈的不安,混乱的思绪终于一条条清晰起来,她开始冷静审视自身现状,寻找任何可以出去的办法,如今,温锦懿怀疑她将账目信息泄露给了蒋寒洲,将她打入冷宫,他唯一可以对付蒋寒洲的筹码,便是俊逸。
而蒋寒洲为了除掉温锦懿,利用了余爱国这颗棋子,余爱国一向为温锦懿马首是瞻,皆因全家老小的命攥在温锦懿手中。
现在,蒋寒洲炸了关押余爱国家眷的宅子,使得余爱国误以为温锦懿下的杀手,开始满城追杀温锦懿。
两人的博弈已经正式拉开,既然温锦懿软禁了她,那么便证明不想她参与进来,也证明了他一定会利用俊逸要挟蒋寒洲。
只是不知道,外面进行到哪一步了,冰冷的泪滚滚掉落出来,她麻木了脸,悄无声息的缩在黑影之中,许久,她拉着傻妞往地板上躺去,说,“不要动。”
阿峦间歇送炭火暖炉进来,见傻妞和停云直挺挺的躺在地板上,不知道是什么情况,门前这两天的饭食丁点未动,他默不作声的退了下去。
后半夜的时候,温锦懿终于给月儿做完了手术,将那枚子弹取了出来,鲜血染红了床单,他守在她身边,麻醉药的作用渐渐散去,月儿惶惶然的醒来,看见温锦懿坐在旁边,她便哭道:“是那个女人……是那个女人串通了蒋寒洲抓我的。”
她颤抖的伸出手握住了温锦懿冰凉的手说,“那日……那日我们离开的时间和路线……除了除了舒……舒云,没有人知道,是她暗中告知蒋寒洲,他们联合起来要除掉我们,我我在狱中听说了,她和蒋寒洲有……有奸情……她不配做你的妻子,这一切都是她干的,是她出卖了你,她想杀了我们啊。”
温锦懿默默的听着,将她的手缓缓放进被窝里,微微笑,“好好休息,睡一觉便都过去了,到时我带你离开。”
月儿不舍的抓住他的手,“你不能留她,她会害死我们,你忘了当年发生了什么吗?就是这帮坏人他们……他们……”
她结巴的说不出来,温锦懿沉默许久,微笑看着她,“好,我不留她。”
月儿眼里一亮,这才放心一般,不舍的松开了温锦懿的手,陷入了被窝之中。
温锦懿踏出了偏房,便听阿峦说,“少夫人不大对劲,这两日的饭食都没有动,暖炉也没有动,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岔子。”
温锦懿凝神想了会儿,“她……目前不会出什么岔子。”
这些话淡淡传进了停云的耳中,果然精明如温锦懿,晓得她得到俊逸的消息之前,不会轻易做傻事,她缓缓坐起身,盯着门口的暖炉,微弱的红光照亮了漆黑的内室,让这间屋子的一切都显得朦胧的昏黄。
她下意识伸手摸着脖子上的玉佩,将圆滑的玉攥入掌心,当真情淡凉薄至此么?摸着摸着,她忽然将玉佩取下,用力丢在木质地板上。
那玉佩滑向很远,直滚向了散发着红光的暖炉,光线将玉佩照耀的通体红润,那玉壁上的“懿”字格外清晰,可是细细看去,那懿字仿佛重叠出了隐约的双影,停云眯了眯眼,缓缓爬过去,将玉佩捡了回来,迎着那火红的光线看去,眸光一凝。
她忽然想起来,当初第一次在福利院看见月儿的时候,月儿第一反应便是拿着玉佩迎向了日头,玉佩的瓤心里好像还刻有一个字,停云心里咯噔一声,之前有些想不通的环节,好像……有点想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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