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三旬 (陈惜)

　　但施桐依然不自在——
　　周围的学生频频投以目光，甚至低声议论起来。
　　他们年级三班是学校出了名的帅哥多，其中三个都在这儿，再加上同样帅气的陈木，和长得也不赖的余波，这组合简直吸睛。
　　施桐后悔得不行，她真不该答应他，来当这个焦点。
　　幸好没吃几口，有女生走了过来，说话的是一头齐肩短发的大眼睛女孩，“大川，食堂找不到能坐的地方了，我们过来拼个桌行不行？”
　　也是他们三班的同学。
　　男生嘴贫，“行行行，哪能不行，这儿就是给各位美女留的。”
　　除了陈木，其他都哈哈笑。
　　施桐右手边有空位，坐下来的女生明眸皓齿，长发飘飘，气质古典。
　　这位就是明小佳。她们一个班，但交集不多，彼此不怎么熟悉，笑了笑算作打招呼。
　　短发大眼睛女生问，“听说你们一会要和一班二班打球啊？”
　　还是那男生回答，“是啊。”
　　“那我们去给你们加油呗，咱们三四班可不能输。”
　　他们这届学生，一班和二班比较熟，三班和四班比较熟，以此类推。
　　“有美女们加油，那必须要赢。”
　　急着打球，这顿饭吃得比较快，风卷残云似的。
　　走出食堂，陈木落在后面跟施桐并肩，“你是不是没吃饱？打完球给你买面包。”
　　施桐心脏蓦地烫了烫，“我吃饱了。”
　　陈木：“真的？”
　　施桐：“嗯。”
　　“那你吃得好少，难怪这么瘦。”
　　“……”
　　施桐抿嘴笑，没说什么。
　　其实她就是看着瘦。
　　到了操场，一二班的男生都做好热身运动了，其中一个男生抱着篮球走过来，“吃个饭跟妹子一样，搞快点哦。”
　　他们经常约着打球，就是句玩笑话，大伙儿都笑开了。
　　陈木脱了外套，他里面穿了件宝蓝色的卫衣，配上水洗蓝的宽松牛仔裤，和一双白球鞋。
　　他个高腿长，身材又匀称结实，这么穿着格外帅气，为这暗灰色的春还未归的季节添上颜色。
　　施桐多看了陈木两眼，他突然走到她旁边，“帮我拿一下，栏杆上全是水。”
　　她有点羞，微微脸红。这个年纪对男女关系比较敏感，大庭广众之下，他这样的举动难免让人多想。
　　但施桐还是从他手里接过衣服，搭在小手臂上抱着。
　　陈木咧嘴一笑，转身跑回球场上。
　　其他男生看见了有样学样，余波也脱掉外套过来，但他的目标是施桐旁边的明小佳，“班花，帮个忙呗。”
　　明小佳淡淡开口：“不帮。”
　　她的目光落在操场的一道身影上。
　　当众被扫面子，余波也不恼，大美女嘛，有点脾气能理解。
　　还是小美女好说话，他这么想着，看向施桐，“语文科代表，拜托你了。”
　　施桐微微笑，也帮他拿了。
　　“thank you——”
　　余波一回到球场上就被砸了一记篮球，他吃痛，又看见陈木眼神不善，顿时明白过来，乐得不行。
　　有病啊，这也能吃醋？！
　　球赛开始，陈木他们一开场就很猛，想速战速决。也许因为今天的观众特殊，便比平时多了几分好胜心。
　　施桐目光追随着陈木，他奔跑、跳跃、举臂投篮，或者截下对方的球，每一个动作都是充满朝气的帅。
　　渐渐的，场上围观的同学越来越多，甚至有女生叫起来为他们加油，当篮球进框，拍红了手掌。
　　阴冷的天气，热烈了起来。
　　这不是运动会，没有裁判，也没分数公布牌。
　　施桐不清楚规则，也不知道究竟胜负如何。
　　她想：应该是陈木他们赢。
　　她看见他远远的进了不少球。
　　正这么想着，挺拔的少年再一次跳起来，篮球抛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哐”的一声巨响。
　　篮球框久久震颤着。
　　施桐那颗少女心，也跟着砰砰乱动。
　　太帅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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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顾”





第4章 .
　　篮球落到地上弹跳了两下，被一个男生扣在掌心里。
　　陈木抬手看了下表，摆摆手，“不打了，时间差不多了。”
　　“明天还打不打？”
　　“明天不行，老妖婆守晚自习。”
　　整个年级都知道四班班主任超凶的，但还是忍不住嘲笑，“怂货，你还怕她？”
　　陈木扯着嘴角一笑，“怕她告状啊，听我妈叨叨叨烦死了。”
　　这话算说到大家心坎里了，于是笑作一团。
　　三班的男生说：“周六中午我们去你家馆子吃饭，下午一起到学校来。”
　　“成。”
　　围观的同学见他们停下来也就都散了，明小佳转头问施桐：“走吗？”
　　正好陈木走了过来。
　　明小佳露出一抹笑，“打得不错。”
　　陈木说：“谢了。”
　　然后他看向施桐，“我去洗手。”
　　施桐脑子里还回放着他刚才跳跃投篮的动作，没好意思看他眼睛，说：“那我先回教室了，你们的衣服……”
　　陈木回头叫了声，“波子。”
　　余波跑过来，“啥子事？”
　　陈木把他衣服丢过去。
　　余波接住，“我去你的，爪子脏不脏。”
　　他没理他，对施桐说，“我的你帮我拿回教室。”
　　余波：“……”
　　陈木和余波勾肩搭背走后，两个女孩一块儿往教学楼走。
　　这还是同学两年半，她们俩头一次走得这么近。
　　其实她们个头差不了多少，都是人高腿长型的，但因为施桐属于温柔细软的妹子，明小佳的气场就更强些。
　　上了楼梯，明小佳开口：“你和陈木关系很好？”
　　施桐被问得一愣，她也不晓得怎么定义他们的关系好不好。
　　想了想，她回答：“我们这学期做了同桌才熟悉起来的。”
　　明小佳笑了笑，但她没有说什么。
　　洗手台那里，陈木捧了水往脸上抹，刚才运动出了汗，浑身上下都热烘烘的，倒也不觉得冰凉。
　　余波把外套搭在肩头，一边洗手一边说，“刚才耍帅爽不爽？”
　　陈木甩了甩额前被打湿的发，坦坦荡荡，“爽啊。”
　　余波笑哈哈，“兄弟就只有祝贺你早日拿下语文科代表。”
　　陈木黑漆漆的眉眼间尽是笑意，“滚。”
　　接下来的日子老师把学习抓得更严格了，每天都布置出做不完的习题，教室里充斥着紧张的氛围。
　　只有两件事情能让陈木感到轻松。
　　一是施桐给他补习语文知识，或者讲习题。
　　二嘛，就是不落雨的大课间三十分钟，能借着跳舞的机会牵一下施桐软绵绵的小手，暗戳戳高兴。
　　施桐在他心里就像棉花一样，看上去那么白生生的，同时又特别的软。
　　十六岁的少年，让他动心的理由很简单，他就是喜欢这份纯净的柔软。哪怕只是听一听她的轻声细语，他便觉得好舒服。
　　到了三月中旬，天气暖和起来。
　　每年这个时候，学校会组织体操比赛，都是老项目——
　　广播体操、齐步跑步正步、32步。
　　全员参与，即便是初三学生也不能例外。
　　施桐挺讨厌这个比赛的，因为她是同边手，每次都要出丑。
　　以前出丑倒也算了，但现在……
　　她十分抗拒。
　　所以自从听到这个通知后，整个人都处于焦虑状态。
　　她的焦虑表现得很明显，陈木感觉到了不对劲，“有烦心事么？”
　　她眉心皱了起来，让他产生了一种想要帮她抚平的冲动。
　　施桐当然不会说给他听，“没有啊。”
　　陈木定定的盯着她：“真的？”
　　施桐把脸埋进试卷中，鼻子里钻进墨水的味道，低声说：“真的。”
　　她脑袋偏向墙壁，黑栗色的头发扫到他课桌上，细细的很柔顺。
　　陈木轻轻碰了碰，做贼心虚，心脏差点从胸膛里迸出来，他飞快收回手。
　　他看着她的后脑勺说：“没什么事是大不了的，别让自己不开心啊。”
　　施桐回了他一个“嗯”字。
　　恰好今天有体育课，李老师就跟体育老师打了招呼，拿来训练比赛项目。
　　施桐被编在第一排，怕什么来什么，她就是改不掉同手同脚的毛病。
　　连续被四次点名纠正后，她两颊红得跟夏日傍晚天边的火霞一样。
　　想到陈木也听见了，就觉得忒丢脸。
　　她真希望找条地缝钻进去算了。
　　不为人知的小心思使得她更加发慌，偏偏自己的四肢非要和自己的意识作对，频频出错。
　　视线里，李老师满脸写着无奈。而余光中，旁边的同学们偷偷憋笑。
　　施桐暗暗懊恼，觉得自己像个小丑一样。
　　最末排的陈木恍然大悟，他搞明白了她愁眉苦脸的原因。
　　虽然看不见她，但他能想到她此时的样子，一定红脸了。
　　陈木没忍住开口，“李老师我有个小建议，让施桐站第二排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