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三旬 (陈惜)

第11章 .


第二节晚自习下课铃一响，陈木从课桌底下抽出书包，单肩挂着，抬腿就走。
　　余波追上来，“木哥一起啊。”
　　陈木头也不回，“不顺路。”
　　出了教室，他转身往飞机班方向。
　　余波明白了，笑骂道，“什么玩意儿，敢不敢不重色轻友？”
　　“不敢啊。”
　　“得，那哥们先撤，886。”
　　陈木背对着他挥了挥手。
　　不同于其他班鱼贯而出的状况，飞机班前后俩门都紧闭着。
　　陈木弓身低头，透过门上的一块方形小玻璃，看见讲台上老师拿着三角尺比划。
　　他目光一转去找施桐，但是没看着，她的座位不在他狭窄的视线范围内。
　　陈木放弃了，懒洋洋靠在门边，等她下课。
　　忽然有人跟他打招呼，“陈木，你在这干嘛呢？”
　　是明小佳，她左右两边各有一个女生，露出好奇的目光。
　　陈木回：“等人啊。”
　　明小佳笑着，“谁啊？刘映晖，你俩什么时候好到能一起上下学了？”
　　刘映晖是他们初中同学，跟施桐一挂的尖子生，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那种。
　　陈木说：“不是，我等施桐。”
　　漂亮女孩儿脸上的笑容僵了僵，转瞬即逝，唇角依然飞扬，“好吧，那我先走了。”
　　“嗯。”
　　两分钟后，走道变得空旷，偶尔路过的女生，都会不自觉看他一眼。
　　陈木却十分不自知，无聊的盯着对面班级门牌，直到旁边教室门打开，一身粉笔灰的老师从他身边经过，紧接着才有学生从里面出来。
　　于是他站了进去，一看她果然位置隐蔽，小小一只挨着墙，他笑了。
　　门边第一排的女生看到帅哥愣了愣，问，“你找谁？”
　　陈木没回答她，下巴往后一抬。
　　女生转过头，正好看到施桐对着帅哥露出笑。
　　赏心悦目啊。
　　施桐跟冉薇说了“拜拜”后就走向陈木，“让你等久了。”
　　陈木说：“没啊，就一会儿。”
　　施桐还是不好意思，“要是我们班以后经常拖堂的话，你就别等我了。”
　　陈木垂下眼睛，嗓音沉沉，“你不想和我一起回家？”
　　她慌忙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怕耽搁你时间。”
　　陈木便笑了，“不差这一会儿。”他转了话题，“刘映晖在你班上啊？”
　　“嗯，怎么了？”
　　“我就问问，咱们初中有几个进了飞机班？”
　　“七个，还有五个是其他班的。”
　　“这么多啊……”
　　两人一边聊天一边走出学校，到了站台，107路公交车正好轰轰驶来。这会学生已经少了许多，他们上去还有座位，两个人挨着坐下。
　　到了车上，施桐不说话了，静静的看向窗外。
　　玻璃映出来的一张脸，眼睛更亮，皮肤更白，嘴唇更红。
　　陈木看得一怔。
　　日子就这么一天又一天的过着，施桐没有发觉，她成了陈木身边出现次数最多的女生。
　　有时十七班的人见到他们在一块儿，都会露出暧昧的笑容，调皮的更是吹起口哨。
　　和陈木余波混的熟的那几个男生开玩笑，“木哥不得了，女朋友长得乖就算了，居然还是个大学霸。”
　　这话听着受用，不过陈木还是决定维护施桐的名声，“别乱说啊，不是女朋友。”
　　余波笑哈哈，“纠正一下，是女性朋友。”
　　“明白了，木哥还没拿下妹子。”
　　“早晚的事，还有木哥拿不下的妹子？”
　　“扎心了……”
　　……
　　很快就到了月底，放假这天下午，施桐班上只上两节英语课。
　　英语老师烫着一头大波浪，摩登时髦，她不像其他科老师那么古板，更注重开放式教育。
　　老师没讲正课，用投影仪播原声无中文字幕电影给学生看。
　　今天是个阴天，外面天色灰蒙蒙的。拉上窗帘、熄灯关门后，教室立马暗下来，氛围特好。
　　放的是哈利波特第一部 ，大多数同学都看得津津有味。
　　施桐兴趣不大，她已经看过了，脑子想着一会同学聚会的事情——
　　初中班长脑子一热组织的。她妈妈听了还觉得好笑，调侃现在的小孩想法多，这才毕业多久聚什么会。
　　施桐盯着投影仪上的画面出神，旁边冉薇把书往课桌上一摔，“啪”的一声，施桐被吓了跳。
　　施桐侧头，用眼神询问，“怎么了？”
　　冉薇耸肩，眼睛往身后瞥。
　　施桐凑过去，好一会儿，她听清楚了。许乐亦在后面哼唱着歌，声音很低很小，爱转角的旋律。
　　冉薇身体靠后，回头压低声音警告，“许乐亦，烦不烦，别影响我看电影。”
　　男生气定神闲，“你已经看三遍了。”
　　他又接着哼，冉薇黑脸，毫不客气，“难听得要死。”
　　许乐亦轻轻笑出声，趴在课桌上，“爱转角以后的街，能不能……”
　　冉薇双手捂脸，施桐挤眉弄眼笑起来。
　　青春啊，是谁暗暗萌生出喜欢的小心思呢？
　　电影画面放到赫敏念了悬浮咒，白羽毛慢慢飘起来，罗恩目瞪口呆。
　　陈木发来消息：“一会放学我和余波在校门口等你。”
　　施桐看时间，还有半小时放学，她低头回复，“好。”
　　他又发过来，“你慢慢出来啊，我们有点事。”
　　施桐问：“什么事？”
　　陈木：“好好上课，别玩手机了。”
　　施桐：“……”
　　大家都一样，他怎么理直气壮的口吻，好意思？
　　施桐忍不住翘嘴角。
　　冉薇瞧着她，一语中的，“春/心荡漾。”
　　施桐脸颊发热，烧起来，“什么呀。”
　　冉薇笑而不语。
　　下课后电影没看完，英语老师关掉画面，表示以后再找时间继续。
　　许乐亦把早就准备好的书包往肩上一挂，“走了。”
　　冉薇不慌不忙，“急什么急。”
　　施桐也跟他们一起，冉薇觉得奇怪，“你们不是搞同学聚会么，陈木不去啊？”
　　“要啊，他在校门口等我。”
　　“啧啧。”
　　走出学校，分别后，施桐正准备给陈木打电话，就听见他用磁性嗓音叫自己的名字。
　　施桐心脏打了个抖，抬起头，她眼睛亮了。
　　陈木身上穿着黑色T恤和牛仔裤，两条腿又直又长。
　　他几步走过来，眼含笑意，“你走路都不看人？”
　　施桐笑笑，有点羞赧。
　　余波晃过来，“我等凡人哪能入语文课代表的眼。”
　　相处得久了，她已经习惯他的玩笑话，问：“你们事情办好没？”
　　陈木心情愉悦，说：“好了。”
　　施桐好奇，“你还没告诉我是什么事？”
　　余波抢先开口，“不可说，不可说，是女孩子不能知道的事。”
　　陈木笑，并不拆穿。
　　也没什么，余波想追隔壁班班花，刚堵了人告白，被拒绝了丢脸呗。他倒不伤心，天下美女千千万，这个不行那就换。
　　施桐小声的，“切。”
　　班长提前订好了火锅店，离青城中学不远，坐车只有两个公交站。
　　五点半集合，这会儿还早，他们腿着过去打发时间。一路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走进店一看，靠窗那几桌坐满熟面孔，能来的都来了。
　　大家看着这仨，目光别有深意。
　　班长安排好了，男生人多三桌，女生两桌，方便喝酒聊天。给他们留了座位，施桐刚坐下就听见笑声，“难怪你不和我们一道，原来有情况。”
　　初中同学考上青城中学的不少，虽然没在一个班，但大家私下约好一起出发。
　　陈木提前和她说，让她拒绝。
　　施桐笑笑，抽了张纸巾擦桌面，只当没听见。
　　旁边明小佳挑眉笑，“一个个啥眼神，就不能纯洁点？”
　　有女生“嘁”了声，“咱班谁不知道施桐和陈木好上了。”
　　施桐手一顿，抬眼，“我们没有。”
　　明小佳淡淡的，“我就不知道。”
　　女生不信，“真没有？”
　　施桐摇头，“真的没有，谁说我们……好了？”
　　女生手一指，被指的是余波曾经同桌。
　　那女生连忙说，“当时写同学录的时候，我亲眼看见陈木在余波的签名册上把自己名字挨着你的，还圈了个桃心，我以为……”
　　施桐想：原来是陈木干的。
　　她下意识朝他那桌看去，他正笑着和身边同学说话。
　　似乎有所感应，陈木忽然把目光投过来。
　　两人视线相撞，施桐赶紧扭回头，耳朵发烫。
　　陈木不由笑了下，她躲什么。
　　一人问，“陈木，看什么呢？”
　　一人答，“看施桐呗。”
　　陈木回神，抄着手，“看穿不说穿，不懂？”
　　男生们哄笑，“懂懂懂，木哥可以啊。”
　　陈木心想，当然可以。
　　他看的就是施桐，她好看，他爱看。
　　谁管得着？
　　作者有话要说：　　不会出事呀，大部分都是甜的，莫方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