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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介意,但很记仇 (张饮修)


  直到冷汗从他额角无声流下。
  操。
  小e在这时合上了电脑,往客厅走来。张知道已经掩饰不及了。
  隔着一张客厅桌,小e在他面前站定,刚想汇报一下,可他一看自家先生的脸色……
  “你不舒服吗!先生。”
  在先生身边待了好些年,看见他苍白的脸和同样没有血色的薄唇,小e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提起一颗心,整个人都立刻进入了一种高度戒备的状态。
  放下电脑大步走上前,小e伸手想去扶他,被他挡开了。
  “别碰我……”
  “你吃药了吗!先生?”他大惊失色。
  张轻“嗯”了一声,皱着眉站起身,“把梁先生给我撵走先。”
  说着,他人就朝落地窗那边走去,顺手竖起自己的大衣衣领。
  小e心焦得不行,还想说点什么,但梁筝已经从洗手间出来了。
  他只能先听从先生的命令,先找借口把梁先生劝走了。
  “行,我也还有事,”梁筝拿了车钥匙,瞥了眼落地窗前那抹颀长的黑色背影,带着笑加了句,“先走了啊,不要欺负小忱哦。”
  小e送梁筝出去。张没说话,直到听见他们俩人的脚步声都离开了这间套房,才转过身,动作很快地关上了门。
  反锁。
  顺势靠在门上,抬手捂住腹部左下方,感觉到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纠成一团。
  操,失效的止疼药。
  拍门声响起,是被锁在门外的小e。
  “先生,我严肃地请求你,快点开门,你需要吃药!”
  “你闭嘴,你越吵我越疼……”他的声音微弱到不能被听见的程度。
  天地作证,他半小时之前早就吞过药了。
  张最不喜欢被人看见他这副样子,那会让他打从心底生出一种强烈的无力感。
  仿佛他周身的盔甲全都灰飞烟灭,只剩下可以被人随便伤害的肉身。
  无处藏起自己,亦不能再庇护他们。
  拍门声持续了一阵,小e放弃了,选择紧急联系医生。
  张就靠在那里,隔着一个偌大的客厅,透过落地窗,望着窗外的天空。
  抿紧唇角体会极致的悲凉和几欲静止的心跳。
  2(边)
  和他一样靠着门背而站的,还有主卧里的人。
  卧室门的隔音效果绝佳,不打开门就绝对听不见门外的动静。
  边忱始终是个长时间生活在普通层面的女孩,遇见他之前,没有接过吻,没有用过顶级奢侈的东西,没有参加过上流宴会,没有把自己全身心地交付给另一个人,没有在沙发上等一个人等到天亮……
  更没有设想过,像她这样一个踏实又平凡的人,有朝一日也会踏入传说中的感情游戏。
  难怪他总是喜欢跟她玩小“游戏”。
  梁筝说:
  「张不适合她这样的」……即使是玩;
  「玩久了她就会当真」……她一直以来都当真啊;
  「以后纠缠起来还要用别的手段了断」……原来还有这样一种可能。
  这些话扎在她柔软的心脏上,好难过。
  一低头,眼泪就吧嗒吧嗒地掉落,根本止不住。
  怎么办?她不是故意的。
  她真的不是故意要掉眼泪的。
  这场感情里,当她的处境被旁人一针见血地指出来,边忱才猛然发现自己已经坠入了泥土里。
  卑微,伤心,整颗心都被揉皱了。
  …………
  两扇门,两个人。
  温度在急速流失。
  也许有时候,人跟人之间就是如此无奈。
  一瞬间摧枯拉朽,一刹那心如死灰。
  我们如此束手无策,眼睁睁看着彼此失去对方。


第48章 XYZ
  1(边)
  在泪水把裙子打湿了一片时, 透过视线模糊的双眼,边忱看见了地板上同样模糊的倒影。
  千百个张饮修浮现在她脑海里,文字里的、他的身影。
  她想起来, 文字才是她起初倾心于他的缘由。
  在未见面之前, “张饮修”这个符号就已经深深烙印在她的人生里, 她甚至在他的影响下拐了无数个弯,才有了如今的人生轨迹。
  那,文字里的他, 对待感情是怎样的?
  边忱捧着一颗心皱巴巴的心, 费尽全身力气去回想。
  无脚鸟;不会爱;经历过最彻底的失去;披着最坚硬的盔甲……
  想着想着,眼泪就一直往上涌。
  读大学时,她听过一场演讲, 演讲者问台下的人:你的人生中有没有一个关键词?
  那时候, 坐在第一排的边忱被邀请起身进行回答,她红着脸说了一个在场所有人都没听懂的字母组合——「zyx」。
  当时呼吸之间的热烈仿佛还在昨日。
  她曾不畏前程地说他的笔名首字母就是自己人生中的关键词,她曾在心底无数次信誓旦旦地说要守护他……直到他自愿消失的那一天。
  边忱, 难道你也是个善变的人么?
  她捂住胸口失声痛哭——为了自身难以消除的、身为普通人的劣根性:贪婪、善变、自私、恐惧……
  她不是这样的, 她原本以为自己不是这样的。至少, 在面对给予他的感情时, 边忱一度坚信自己已经褪去了那些劣根性。
  她明明在梦里见过他很多次;
  她明明很骄傲地做了他几年的“天才”;
  她明明已经确定了自己要用一辈子去追随他。
  这世上的所有事情,只要找回最单纯的初心,是不是就可以从容处理往后的一切变故?
  哪怕……哪怕是笑着流泪。
  ——宛如一个悬崖勒马的感悟, 无声潜入她的脑海, 边忱感觉自己的心在起死回生。
  生命中的关键词, 应该是,无论何时何地提起、想到,都能像炽热的火种一样,点燃我们的状态,点燃我们的生活,直到我们全身心都熊熊燃烧,直到我们在烈火中殆尽,如此才能毫无遗憾地声称自己曾触碰过生命的实质。
  边忱垂下沾满了泪水的睫毛,试着把自己的呼吸恢复到平静。
  双手在裙子的干燥处擦了几下,因为手心出了些汗。
  也许睡一觉就好了,也许睡一觉就能懂事点了。她想。
  但是一回到床边,梁筝的话又以一种尖锐的姿态回到她脑海,企图刺穿她好不容易修复好的心态。
  边忱使劲摇头,视线偶然触到枕头下的日记本一角。
  她想起来,今天的默写任务还没完成。
  ——上一次他在纽约曼哈顿的酒店里说过的,每天要默写一遍那几句话,日后他要检查。
  几乎是习惯性地,边忱一看见日记本就忍不住想要尽早完成这个小任务。
  原来,人的习惯是这么容易养成的。只要是跟自己极其在意的人有关的,好像就很容易养成。
  她笑了笑,有点苦,夹杂着某种欢慰——对自己的欢慰——因为她一打开日记本,方才内心的失落和痛苦就淡化了点。
  日记本里夹着一支黑色细钢笔,卸掉笔盖,边忱半跪在床前,低头,一笔一划地默写那几句话:
  「我不是在跟你谈恋爱,我也没空跟你谈恋爱。你最好早点弄清楚这件事,早点拥有与我共度余生的自觉。要么来我身边,要么离我十万八千里。我不需要所谓的女朋友。」
  她每次默完,都会空一行,写下三个字:「我懂啦。」
  是呀,就是这样。
  那为什么不相信他?
  嗯……以后再碰到啥想不明白的事情,就先默一遍他的话。
  边忱抽了纸巾,擦干自己脸颊上未干的泪渍。
  2(张)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讨厌进食这件事。
  从他在孤儿院的图书馆里对宗教形成较为完整的认知开始。
  没什么缘由,只是因为他想证明给愚蠢的上帝看:真正的教徒应该连食欲也戒掉。
  张一向鄙弃上帝,当然,是上帝先鄙弃他的。
  童年时期,五六岁之前,他最大的敌人就是传说中的上帝。
  因为孤儿院里的所有人都说:上帝不会亏待虔诚的小孩。
  可是,他双手合十,他诚心祈祷,他信守礼教,他戒掉所有生而为人的本能与*,他在空无一人的教堂彻夜长跪俯首磕头……上帝却自始至终都没告诉他:
  为什么他生来就被抛弃?
  为什么小朋友们都无法跟他玩?
  为什么孤儿院里所有人都对他实施恶作剧?
  为什么冰冷的湖水要他尝?
  为什么恶劣的惩罚要他受?
  为什么漆黑的小屋只锁住他一个人?
  我想不明白。
  我在秋千上孤独地荡;我在长廊尽头独自画画。
  我终于站到了上帝的对立面。
  …………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胃部生病这件事。
  从他在少年拘留所连着几天没碰任何食物开始。
  那一次,不是他自己毫无缘由的任性造成的。
  而是因为没有选择。
  一个人该有多弱,才会连选择都没有?
  阴冷潮湿的墙壁,陌生封闭的环境,他屈腿坐在墙边,一双桃花眼盯着地面,白天黑夜交替,防备着无法入睡。
  那时候他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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