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拉领着里德尔量了身材,购置了全套的衣物,又定制了几件礼服,然后转战书店。司机开着车慢慢跟在他们后面,买来的东西由店员搬上车,贝拉带着里德尔就像霍格沃茨开学的小巫师家庭一样,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大肆购物了一番,这才载着满车的生活用品回家。
打发了司机,两人坐电梯到了四楼,里德尔正看着堆满梯厢的大包小包发愁的时候,贝拉拿出魔杖,地上的东西像长了翅膀一样漂浮起来,在魔杖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出了电梯。
“这是漂浮咒。”贝拉牵起里德尔的手,走到家门口开门进去,一旁候着的购物袋们跟着鱼贯而入。
里德尔忍不住问:“我也会有一根魔杖吗?”
“当然。每个巫师都会有一根只属于自己的魔杖。不过不是现在,挑选魔杖最适合的年龄是十一岁,那时你会收到魔法学校的录取通知书,然后进入英国的巫师学校学习魔法。在这之前,你得先在麻瓜学校学习。”
这是贝拉深思熟虑后的结果。她不知道那个人过去在麻瓜界有没有学到什么,但是随着她对麻瓜科技的了解,她觉得这是块不能放弃的沃土。也许有除了屠杀以外的麻瓜处理方法。
里德尔皱了皱好看的眉:“为什么还要学习麻瓜的知识?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他已经知道了巫师对那些没有魔力的人的称呼,并且显然——接受得很顺利。
“哦是的,亲爱的,他们对我们一无所知。”贝拉对待黑魔王永远有无尽的耐心——包括幼年魔王,“这正是巫师法律所一直保障的。傲罗部那群家伙们基本也是为此存在的。不过,这不代表我们就能对他们放松警惕,不是吗?我们得知己知彼,才能继续凌驾于麻瓜。”
里德尔挑挑眉,姑且认同了她的说法。而且,说实话,他也一直渴望学习知识——哪怕只是英文单词也行——我们的黑魔王目前还算是半个文盲。
一通整理下来,时间到了傍晚。
吃过饭,里德尔拿着换洗的衣服走进浴室。
“你要和我一块洗?”里德尔看到跟着他进来的贝拉,问得有点不情愿。
贝拉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点:“哦——我想你可能不太会用这儿的浴室。别担心……我是说,你成年的身体我都看遍了,这没什么不是吗?反正——反正我们早晚会这样的。”
哦——梅林知道她真的只是希望表达一下自己的关怀!lord——原谅她!她并不是想看!真的!
不管未来的黑魔王可能会怎样的怒不可遏,现在我们年幼的小里德尔可没法拒绝逐渐卸下他心防的贝拉。
——他并没有什么值得她图谋的,不是吗?(不是啊!)
而且——而且,他是她未来的——好吧,虽然奇怪了点——丈夫,一起洗也是应该的。
小里德尔现在仍然觉得有点难以面对他和贝拉的夫妻关系,爱情对他来说有点早,有点遥远。
不过,真的坦诚相对了,两个人反倒自然了许多。毕竟一个乳臭未干,一个又虔诚又心虚,没有半点胡思乱想的余地。
贝拉一看到里德尔伤痕累累的身体,眼眶就有点热。她小心翼翼地把他抱进浴缸,然后自己也坐进去,拿过毛巾,沉默不语地给他擦洗身体。
里德尔抢过毛巾:“不用这样,我自己来。”
他就知道会被同情,所以才不情愿。
贝拉下意识地不敢违抗他,但是之前的相处给她积累了勇气。看着里德尔倔强地抿紧的嘴唇,贝拉握住了他抓毛巾的手,看着他的眼睛说:“我是你的妻子。我会照顾你,安慰你,关心你。我们是平等的,我不会同情我的丈夫,我只会爱他。你明白吗?”
里德尔没有说话,但是任由贝拉慢慢抽走了毛巾。
第05章 -mylord,mydear
05-mylord,mydear
贝拉把洗完澡的里德尔送上床,掖好被角,对他说:“我知道你还有很多疑问。不过我们有的是时间,今天先睡觉,好吗?”
躺在柔软床铺里的里德尔一反常态,乖巧得像个天使:“嗯,晚安。”
“晚安。”贝拉忍不住吻上他的额头。
然后退出了房间。
里德尔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久,仿佛那里长出了一朵花。
——这一切……并不意外。他早就知道他是与众不同的。会有人证明这一点,也许是他自己,也许是他的父亲——虽然最终证明是他的妻子?但这点小偏差无伤大雅。
应该说,他早就期待着的这一天,终于来到了。
——应该是这样的,不是吗?
可是为什么睡不着?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有一天,有钱的亲人风光地把他接回属于他的世界,他没必要为此吃惊才对。为什么睡不着,为什么平静不下来,为什么……
里德尔摸了摸刚刚被贝拉吻过的地方,好像还残留着她的温度。
……感觉还不错。
他迷迷糊糊地想着,不知不觉沉入了梦乡。
贝拉来到自己的房间,脑子里还萦绕着和里德尔共浴的场景——那可不是什么香艳的画面。
孤儿院的生活并不好,里德尔不但经常饿肚子,还因为魔力暴动时常被科尔夫人惩罚——禁闭是最轻的,科尔夫人对这些无父无母的孤儿从来不手软——或许她曾经也有过心慈手软的年代,只是贫穷冰冻了她的善良——里德尔身上遍布了被施暴的痕迹,这还是建立在从贝拉上次看望开始科尔夫人停止了对他的物理惩罚的基础上,一些小伤随着时间的流逝已经自然愈合了,加上这段时间科尔夫人也不敢狠饿着他,里德尔的体型和皮肤才勉强有了点正常儿童的样子。
只是那些陈年旧伤早就不是一时半会能痊愈的了。贝拉因为不清楚,洗澡的时候弄痛了他好几次,但是里德尔只是不着痕迹地皱眉忍着,一声不吭。
贝拉从没见过lord这样令人……令人心疼的一面。
她自知道他的那一刻起,他就是那么强大不可侵犯,高高在上而充满威严,即使遍历失败,也从来不曾让人看轻。他就是那种哪怕失败,哪怕落魄,哪怕狼狈,也只会让敌人害怕恐惧的存在。
没有人见过他的青涩,没有人敢想象他的软弱。
她何其荣幸,此刻一览无余。但是贝拉一点都不感到愉快,她只觉得愤怒,恼火那些胆敢伤害他的人,恼火自己对此一无所知,最恼火的是自己的无能为力。
原来他曾经这么脆弱,原来他曾经这么无助。
贝拉从大脑牵出一缕记忆的银丝,溶进墨水里,拿起羽毛笔蘸了蘸,亲自在羊皮纸上书写下这段短短的记忆。
mylord,my...dear.
她这样写道——比任何一次都虔诚。
——发现自己真的开始接受这个杜撰的称呼。
……
伦敦某居民区最近流传起了一个流言,听说小区里搬来了一位低调的贵夫人。虽然她只是买下了一个毫不起眼的居民楼的某一间单元房,但是敏锐的邻居们注意到她每次出行都有专车接送,而且几个有点见识的目击人证实,这位夫人的穿着虽然低调,但是用料极好,大方简约,绝对是深藏不露的有钱人家。
人们闲时聊起,都会说上一句:“这年头,这样低调的贵族有钱人可不多哩。”
也因此,贝拉领着里德尔熟悉周围环境的时候,所到之处收到好奇友好的目光无数。
贝拉换了一身暗紫色的短袖长裙,丝质手套撑着一把深色洋伞,牵着一个衣着整齐长相精致的男孩,走在居民区的路上,格外惹眼。街边闲聊的妇女们几乎一眼就确定她是那个传闻中的贵夫人,见到一旁的里德尔,忍不住多看上几眼。
“长得真是漂亮,是哪家的贵族少爷?该不会就是那位夫人的孩子吧?”
“说不定哦,很有可能。不过有钱人家的亲戚都多得很,也许是表堂家的小孩也不一定。”
“不管怎么样,肯定又是个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小少爷。”
“说的是呢。我家的艾莉丝要是能嫁个这样的夫家就好了。”
“哎呀你想什么呢!那孩子才几岁。”
“呵呵……”
街坊邻里只是窃窃私语,不敢上前搭话。多亏如此,她们才没有撞到枪口——贝拉的心情可算不上好。
她从来没和这个小区的麻瓜接触过,欣赏他们的科技文明不代表欣赏单个的个体,在贝拉眼里这群麻瓜个体来看依旧是卑劣的——尤其当她得知里德尔的遭遇以后更是坚定了这个看法——这次带里德尔出来熟悉环境,也是她第一次参观小区的全貌,没想到会被麻瓜如此瞩目,这对贝拉来说可称不上什么美妙的体验。
里德尔从小在孤儿院练就了一身察言观色的本事,只是后来因为魔力暴动让他干脆自暴自弃,现在又慢慢拾回来了:“你心情不好,贝拉?”
“不,我没事。”贝拉握了握他的手,“你得尽管熟悉起这里,我想为你未来做好铺垫——既然梅林让我回到了这个时间,我总不能辜负我知晓的那些未来。所以,我很抱歉,我可能没办法每天接送你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