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师还在,布丁这话没给小组其他人面子,也连带着,老老师的面子都没给。
所有人默不作声,现场气氛登时尴尬的像是相亲见面会现场。
布丁又说:“我方案出来的时候,有意见的,我已经依次解释过,当时可没人再反对,现在完成一半儿了,距离评选日期越来越近了,突然说不合适了,我很难怀疑你们不是来捣乱的。我布丁从来都是能拿一百,绝不拿九十九,我竟然应了这份差事,砸骨卖血也会把它完成到最好。功我不邀,学生会的板报小组我也不入,你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老老师听明白了。她选择站在布丁这一头。
现在这个年龄的学生,都是以自己角度出发去考虑问题,而且也只在乎对自己有无好处,对于集体的利益从来都是漠不关心。像他们这样一步一步走进小组的人,当然是不服气空降的布丁,想跟她耍耍地头蛇的无赖,可他们却没意识到,布丁不惧地头蛇。
鼓动小组成员继续文字说明方案的女生站出来,“如果只是几所中学主办的评选,那我们完全可以尝试你的方案,即使输了,对三中也不会有什么损失。但此次评选关乎汀江在世界人面前的形象,你知道文化节意味着什么吗?你知道一块差强人意的板报会给汀江在外人面前,烙下什么印象吗?你确实有才,我们都不否认,但板报小组是个十二人小组,我们这十二个人,也不都是酒囊饭袋,你凭什么独断专行?”
布丁听完仍然冷漠,“凭学校在你们无计可施时找到了我,凭你们没本事让学校认可,凭你们能力跟你们的心眼儿一样小,而我不是。”
女生在板报小组也是元老级人物,在曾经的负责人手里,是一把好手,此刻被人这么不留情面的侮辱,急了,跟她翻脸,“你既然有这么大能耐,那你就自己画吧。”
说完,她甩东西不干了。几个跟她要好的,也一不做二不休,跟她一道。
原负责人虽然服气布丁的本事,但她的地盘,被别人指点江山,她多少也有些不爽,趁着此刻撂挑子不干的人不少,她也默默放下了颜料,站了过去。
还剩下几个老实的,布丁不能分辨他们是真心认可她,所以说:“都走吧。”
老老师以为她在说气话,安慰她,“她们也只是一时没尝试过这么新颖的手法。”
布丁说:“闭门造车造出来的车,能上路吗?不接受新颖事物,可以慢慢接受,但我只有一个星期,我不会把我的一个星期放在一群不信任我的人身上,那我会觉得,是对我本身的一种浪费。有这些时间,我明明可以在教室好好上课。”
老老师不说话了,本来学校邀请布丁,是有报酬的,不管能不能拿奖,只要她愿意入驻板报小组,并完成此次评选作品,就有奖金。谁让她在曲水拿过那么多次冠军呢。
她把奖金独吞了,面对布丁,本来就心虚,此刻更不知道该怎么劝她别那么固执了。
小组剩下几个人见布丁对他们留下没感动,也没挽留的意思,都不拿热脸贴她的冷屁股了。
没一会儿,板报前只剩下了老老师和布丁。
老老师叹口气,“都走了,你一个人更没法完成了,你说你怎么就那么倔呢?”
布丁拿起毛刷,走向黑板,头未回说了一句,“人要不倔,那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第37章
纪燃在教室上了一节课, 布丁不在,他感觉四十五分钟格外漫长。
下课铃一响,他起身朝后走, 把正睡得香的卢盛弄醒, “打球去。”
卢盛被吵醒,一个头五个大,“操……你闲得啊……这才第二节 课, 再让我睡会儿。”
纪燃能让他睡?他一把把他薅起来, “快点!”
卢盛脑仁子疼,被纪燃拽着走, “祖宗, 咱们可是‘亲’兄弟,你悠着点糟践。”
亲兄弟又是个什么东西?纪燃现在就想见布丁,要是见不着, 他上个鸡-巴毛学?
他把卢盛硬扯到小操场,卢盛本来睡不醒的状态一路被夏季的燥热K.O.终于清醒过来。
卢盛一屁股坐在台阶上,看着太阳炙烤的篮球场, 浑身上下都在抗拒, “非打吗?”
纪燃双眼去寻布丁所在,那块黑板前,只有她一个人,而她个傻逼, 连个帽子都没戴。
他气,撇下卢盛, 走过去,把她手里颜料抢过来,另一只手摘下棒球帽,戴在她头上。
布丁看着他,愣了三秒,反应过来,“干什么?”
纪燃又把她的毛刷拿过来,“干你。”
布丁莫名其妙,伸手欲要拿回东西,“给我。”
纪燃躲了一下,走到黑板前,“涂哪儿?”
布丁还没说话,卢盛过来,“你会画吗?别给我们状元捣乱了。”
纪燃没搭理他,眼还在布丁身上,“涂哪儿。”
布丁看他是认真的,本来已经在喉咙酝酿的拒绝,怎么也没说出来。
她指指最上面,同颜色的两条丝带,“那儿。”
纪燃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哪儿?”
布丁走近,手往上指,“就那儿,同一个颜色那儿。”
纪燃跟眼瞎一样,还问,“哪儿?”
布丁再走近,手停在需要填充颜色的位置,“这儿。”
纪燃躬腰,稍一偏头,在布丁脸上亲了一口。
布丁捂着脸退开,狠狠瞪他一眼,立马又去抢她的颜料。
卢盛站在旁边儿,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有一千瓦那么亮了,“我是不是有点多余?”
纪燃只顾着躲布丁的手,胳膊一直往后伸。
布丁两只手去够,身子一下一下蹭着纪燃的腰腹。
“纪燃!你给我!”
给她?别开玩笑了,纪燃正爽,他才不给呢。
卢盛看不下去了,眼疼,他得上医务室让校医姐姐给他滴点眼药水。
他刚走,下课铃响了。
布丁立马停下来,等会儿人来人往的多了,肯定闲言碎语又开始充斥在学校每一处。
她早说过,她不怕别人的嘴,她只怕别人不光动嘴,还要影响她的生活。
她烦透了那些或试探、或明目张胆的挑衅。
纪燃看她退开那两步,唇角勾了下,“你不躲,也跟我脱不了干系。”
布丁瞪他一眼,“你到底画不画?”
纪燃托着颜料,“我画,怎样,我不画,又怎样?”
布丁也不知道怎样,她只知道,她可以好整以暇跟别人讲的道理,跟纪燃讲不来。
纪燃转身给她涂,“我你可以随便儿使。”
天王老子都使不动的人,此刻跟她说:“我你可以随便儿使。”
这不是最美的情话,但布丁听来,偏偏就是。
上课铃声再次响起,纪燃已经给她把两条丝带都填充完了。
布丁检查了一下,可以看出,纪燃上色已经很小心了,但毕竟是外行,还是有一些过度处理的过于僵硬,她手指头蘸进颜料里,抠出一点,直接上手,把纪燃没顾到的地方依次补好。
纪燃看着她拼命踮脚还够不到,蹲下,圈住她的腿,把她举高,“来。”
布丁一下被举高,吓了一跳,“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纪燃不放,居然还能腾出一只手来拿颜料,递给她,“涂吧。”
布丁左右看看,“你先让我下来!”
纪燃不放,死都不放,“你现在习惯一下,我会一直抱下去。”
在学校里,而且还是那么不隐蔽的地方,再从容的人,也不能脸不红、心不跳。
布丁紧张的抿抿唇,嘴都不敢张,生怕心从嗓子眼儿跳出来。
这个暧昧的姿势维持了很久,直到布丁把颜色补完,纪燃才缓缓放她下来。
布丁双脚刚沾地,纪燃手就溜到她后腰,把她人用力带进怀里,让她整个人贴在他胸腹。
“你……”布丁双手抵在他胸膛,‘放开我’这几个字已经说不出口了。
纪燃从来都不听,那句‘放开我’,从来都可笑。
布丁也不反抗了,任他抱着。也许,真被他说准了,她就是上瘾了,瘾到反抗都说不出口了。
纪燃下巴抵了抵布丁的发心,“我帮你画板报,你周五去看我比赛。”
布丁闷闷的声音从他胸腹位置传来,“你说过很多遍了。”
纪燃紧了紧环住她的手,“可你从没有一次应我。”
布丁觉得可笑,“我应不应,有什么关系吗?你还不是会用强的?”
纪燃浅笑了一下,“我当然是希望,你亲口答应。”
太热,布丁被他抱得结实,手心出了汗,湿了他衣裳。
“好了。”
纪燃松开她,握住她肩膀,双眼去寻她的双眼,“你答应了?”
布丁含含糊糊,“呐。”
纪燃又打横将她抱起来,转了好几圈儿。
布丁人太轻巧,纪燃抱她,跟闹着玩儿一样。
“你放下我!”
“不放。”
“你不放我不去了!”
“言而无信不要脸。”
“你言而有信过吗?!”
“所以我不要脸。”
“……你放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