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女儿这般不语的模样,舒小雅也一屁股坐到她身边。
“小诺,你说句话啊,妈说了这么多,难道你还是不明白么?”
“不是,妈,你说的都对,我都知道,我们的确需要一个我们自己的孩子,因为这两年来,维系我和薛焱的,是淇淇,要是没有淇淇,我不知道和薛焱要少见多少面,所以淇淇就是我的女儿,我和薛焱的女儿。”说到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团子,刘思诺脸上这才露出些暖意。
“可是那不是你们亲生的,薛家不承认,我也想要一个亲外孙啊!”可对于淇淇,舒小雅却依旧是不屑一顾。
而听着母亲的咄咄逼人,刘思诺终于再忍不住,忽然便有些颓废的靠到了沙发上,她缓缓闭上眼睛,随即便又泪水沿着她的脸颊落了下来——
“孩子,我又何尝不想要个孩子呢?可是,妈,你知道么,薛焱这三年来,碰都没有碰过我一下,我又哪里,能有个孩子呢?”
伴随着那泪水,随即而来的,是刘思诺绝望的话语。
就诚如她所说的,三年来,薛焱不是因为加班,就是在她进卧室之前睡死,他对她的身体从来没有一丁点的“性趣”,就算是她想尽了手段引诱他,可他每次却都如同三年前那一次醉酒后一般,就算是她贴到了他的身上,他也要硬生生将他推开。
于此,刘思诺问过薛焱无数次为什么,可薛焱不是推脱说太累,就是说他还不习惯,甚至,有些日子,他特地留在公司加班,只挑她来例假的日子回家。
所以每天晚上,刘思诺只是像个行尸走肉一样在他身板躺着,从来没有哪一次能够真正的走到他心上。
所以,分明已经三年了,可他,还是没能忘记那个叫做薛砚棋的女人。
刘思诺想到此,只觉得心口钝钝的痛着,那种痛,就像是用钝刀子割肉,一下一下割不开,所以那痛,也一阵一阵的绵延不绝。
“什么?你们三年,没有同过房?”而听着女儿的叙述,舒小雅也不可思议的长大了嘴巴——“薛焱那家伙是想成佛么?三年一次都没有?那你……”
看着自己结了婚后,丰满成熟了不少的女儿,舒小雅只觉得一阵一阵的窒息,她实在想不到,这世上竟然还有面对着自己如此美丽的女儿,能够不动心,不走肾的男人。
但是很可惜,薛焱就是这种男人,但其实那种感觉他自己都说不好,自从薛砚棋走后,他便下意识的不想再靠近任何女人,包括他的妻子——刘思诺,但是他又不愿伤害她,只能一次又一次的找借口搪塞,可没想到,这一搪塞,就是三年。
而看着自己母亲欲言欲止的样子,刘思诺也是轻轻摇了摇头,止了她接下来想要说的话。
“所以,妈,我也不知道,我该怎么办啊,但是幸好,我已经抓住了薛焱,幸好,现在我是薛太太,所以我还有机会!”刘思诺闭着眼睛一字一顿,但是当她说到“薛太太”那三个字眼的时候,却是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那你们的孩子怎么办呢?你萧姨,都怀疑是不是你身体的问题了?”对于女儿的坚持,舒小雅也没了主意,虽然她一再的逼着刘思诺赶紧要孩子,但是听到这样的遭遇,舒小雅真正心疼的,却还是自己的女儿。
“那简单啊,医院我照去啊,检查我照做,反正只要我没有什么问题,要不上孩子就可以说是时机的问题,反正,我还年轻,我还有淇淇,终有一日,我会彻底取代那薛砚棋在薛焱心中的位置,总有一日,我和薛焱,会有自己的孩子。”刘思诺说这话时,瞪着双眼,双手握拳恍然发誓一般,只是眼里,却全是着了魔一般的坚持。
“那,那随你吧,真是苦了你了,我的孩子……”谁都想不到,风光无比的薛太太背后,隐藏的,竟是这样的辛苦,谁都不知道,原来爱一个那么辛苦。
这样想着,舒小雅忍不住轻轻拥住了刘思诺,轻拍着她的后背,悄声安慰。
而趴在母亲的怀抱里,三年来,刘思诺也是第一次,卸下所有的盔甲,哭的像是一条丧家之犬。
但是哭过之后,她自己选的路,她跪着也要走完。
不就是薛焱么,她终有一天,要完完整整,从里到外的,占有他……
☆、第268章:是她?
而时光飞逝中,不知不觉,又是好几天悄然而逝。
时间从那几日,跳到这几日,薛砚棋已然从故乡再回到了A市。
因为已然提前联系好了唐小小的母亲,所以一到A市,薛念阳便径直住到了医院里,从最基本的身体检查,到后来各种复杂的抽血化验,这将将到达的三天,薛砚棋忙的就像是马戏团的猴子,整日上蹿下跳的,直到前一天的晚上,才稍稍的有了一些休息的时间。
为了尽量节省经费给儿子看病,所以就算是困到了极致,累到了极致,她却也舍不得花区区几十块去租一张能够躺下安睡的床,于是她便坐在椅子上趴着,就那么数睡着,直到这天光大亮的时候。
因为住的是最普通一间四床的病房,所以即使是累到了极致,等到了早上天亮的时候,薛砚棋也依旧被旁边的人的动静闹醒。
醒来的时候,不过早上六点的光景,天才微微有些亮,而床上的薛念阳也依旧闭着眼睛熟睡着。
看着折腾了好几天明显虚弱了许多的儿子,薛砚棋轻轻摸了摸他的额头,便再没了睡意。
舒展了下那被当了整夜枕头已然发麻的手臂,薛砚棋干脆舒展了身子,走到窗边,对着远处眺望。
A市的中心医院,曾经唐小小在这里工作的时候,薛砚棋来过无数次,窗外的风景,她也望过无数次,只是没想到,时隔三年,这里的一切,竟还是当年的老样子?——
高楼还是那栋高楼,停车场,也依旧是那停车场,甚至连停车场里停着的车子,也似乎依旧是当年的那几辆。
而唯一变化的,大概也只有人而已。
昔年她无数次躺在这家医院里的时候,身边的人,除了好闺蜜唐小小之外,还有那个令他刻苦铭心的男人。
脑中浮现出当年的情景,薛砚棋下意识苦笑了笑。
动身回A市的前几天,薛砚棋每一天都在担心,回到了A市之后,曾经那些撕心裂肺记忆会再一次蠢蠢欲动纠缠她,折磨她。
但等到她真真正正的,坐上了返回A市的火车的时候,那种畏惧的感觉却是随着距离一点一点的逼近在渐渐消散着。
原来时间,真的能够治愈一切,原来三年了,不习惯也成了习惯。
脑子乱糟糟的围绕着这些,薛砚棋甚至没有注意到病房的门在身后被打开,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咦,棋棋啊,怎么这么早就醒了,也不多睡会儿。”正当薛砚棋出神的时候,那个乔生走进的身影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开口。
而薛砚棋则下意识转身:“唐姨,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你年纪大了,应该多在家里休息才是啊。”来者正是唐小小的母亲,薛砚棋看到她时,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这老年人嘛,啥都不行,就是觉不多,这几天跑上跑下你肯定累着了,我这特地煲了汤来,你快吃点吧。”看着薛砚棋顶着黑黑的眼圈,唐母心疼的提起了手里提着的保温桶。
看着从那保温桶里倒出来的浓郁的汤汁,薛砚棋感激的点了点头:“唐姨,谢谢了,你您看三年前,我把小小害成那个样子,您却还这么照顾我,二话不说就帮阳阳联系医院,唐姨,真的,谢谢你。”喝着那阔别三年熟悉的味道,又想到不久前才见到的躺在病床上不省人事的唐小小,薛砚棋只觉得心里愧疚。
而看着薛砚棋那神色痛苦的样子,唐母则是心疼的拍了拍她的脑袋:“你这么说,你也不想的,这大概就是小小命中的一劫,来还你从前对我的救命之恩的,不过其实这也是好事,小小那孩子,闹腾了那么多年,安静安静也好,躺在那里,也没有什么伤害,只是,现在,苦的是你,一个人带着孩子,那医药费又那么高,棋棋啊,要不,我去跟凌天那孩子说说,他那么爱小小,你又是小小的朋友,他一定会帮你的。”
想到凌天,唐母忽然眼前一亮般建议道。
但是听着唐母的建议,薛砚棋却是惊恐的摇了摇头——
“不,唐姨,我回来A市这件事情,您千万不要跟除了您之外任何认识我的人提起,尤其是凌天,凌天以前是薛焱的好兄弟,他要是知道我回来了,一定会告诉薛焱的,可我这次回来,只是想要治好阳阳的病,所以唐姨,求你,一定谁都不要说。”
薛砚棋的语气,格外的严肃,唐母听着,为难的点点头,却又忍不住开口:“可是那么高昂的医药费,手术费,你一个人,怎么承受的住呢?”
“承受不住,也要承受,不能让我儿子因为我做的孽而遭罪,我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治好他的病。”
看着床上,被折腾了好几天,难得睡个好觉,安详的闭着眼睛的薛念阳,薛砚棋轻轻握了握他的手,每一个铿锵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