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浩然冷笑了下,“那请问当时跟冰冰姐是好友的中学同学,还姓沈,这人是谁呢?还有谁?”
郑南山脸上的神情像极了一条在沙滩上濒死挣扎的鱼,“难道向庭说的就是真的?明婧待我恩重如山,没有她我早就死了,以她的人品,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哦?这样?那我打个电话问一下你那位恩人,问一下你那位红颜知己,看看她怎么说!”
郑南山茫然地闭上了眼睛,坐在椅子里默然不语,俨然一个在等着法官宣判死刑的囚徒。
景浩然像是被困的斗牛犬一样在屋子里转了许久,才从衣帽架的外套里取出自己的手机,他极为挑衅地把静音关了,改成响铃模式,然后找到沈明婧的手机号码拨了出去。
他手机开着外放,连接时的“嘟嘟”声就像是一把小锤子,一下一下地敲着屋里两个男人的心。
过了七八秒钟,电话才被接起,传来沈明婧温和的嗓音,“浩然?”
景浩然笑了笑,“沈姐?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沈明婧也笑了起来,“五月二十日?那不是《天骄》开机的时间,这个我还是记得的,预祝你们马到成功。”
“沈姐忘了五月二十日是什么日子?”
电话那头的沈明婧嗓音有点不自然,“这还有什么日子?”
“沈姐当真忘了?当初咱们两个还是亲眼见证南山哥跟冰冰姐在这一天交往,南山哥还分给了咱们一把大白兔奶糖。”
那头停顿了大半天,“这么久远的事了,我记性不大好,总是忘。”
“南山哥就拍了七部电影,每部都是选在今天开机,沈姐也忘了?”
沈明婧终于意识到景浩然的话里夹枪带棒充满着火药味,语气顿时也冷漠起来,“浩然,你今天总是揪住这个事情不放是什么意思?”
景浩然微微一笑,“没什么,只是今天才从老乡的嘴巴里知道,原来沈姐在那一年也怀过孩子,这才想起了冰冰姐。”
“浩然,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怀孕过?这些乱七八糟的话你都是听谁讲的!”
“你妈啊。”
沈明婧的声音顿时变得尖利起来,“不可能,我妈不可能告诉任何一个人!”
景浩然冷笑了下,沈明婧这才慌乱地意识到她中了景浩然的圈套,语无伦次道:“我的意思是我妈十几年前就死了,怎么可能跟你说这种话,浩然你又在胡闹了。”
“我见到向庭了。”
那边的呼吸顿时粗重起来,沈明婧的心理素质也不是盖的,已经猜到景浩然是为了质问而来,当下也不慌了,语气依然沉着冷静,“哦?然后呢?”
“我只是好奇沈姐你当年欺骗伯父说你怀了南山的孩子,还是南山的未婚妻到底是什么意思?”
沈明婧的话语明显已经变冷,却还是竭然保持平静,“浩然,我跟你这么多年的朋友了,没想到你今天会问我这样不可思议的话,说实话,我很伤心。”
景浩然回头看着郑南山,极为轻佻地挑了挑眉,“也不能是我一个人来问啊,你想问什么?”
郑南山叹息了一声,“明婧,当年你怀上那个小混混的孩子,就是这个用处?”
对面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掀翻在地,沈明婧凄厉地问了句,“南山?”
郑南山疲惫地摆了摆手,“不要再问了,挂了吧。”
景浩然果然依言挂掉了电话,他极为嘲讽地笑了下,“我还没问出个所以然,为什么不问了?”
郑南山淡淡地抬头看了他一眼,“你赢了。”
“我可什么都没干。”
郑南山的手时不时还会痉挛下,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个烟盒打开了,皱着眉盯了几眼,又放下了。
“明婧确实怀过孩子。她当时很慌张地找我商量,说是个小混混对她用了强,然后她又跪下哀求我不要把这事告诉别人,不然她的名声就毁了。”
郑南山近乎痛苦地垂着头看那个烟盒,“她想让我认下那个孩子,上门去她家提亲。我当时年轻气盛,又有了冰冰,当然拒绝了,还劝她把孩子拿了。”
“然后她跟她母亲就去乡下了,我以为是去避风头了。”
有两道湿润的印迹慢慢从他的眼角蔓延到脸颊,郑南山红着眼睛,语气却依然平静,“现在看来……,她说不说谎,我还不知道?”
景浩然漠然地看着他,“你刚刚不是还不信吗?”
郑南山摇了摇脑袋,“是不敢信。”
景浩然的眼神再度落到桌上他从M国买到的新型产品上,笑了笑,“假如说向伯父当真只做了他说的两件事,那么,后来那个被匿名放到你屋子里,还注明是你孩子的血胎,到底是谁放的?”
郑南山被这一系列变故打击得像是瞬间苍老了十岁,一个劲低声呢喃,“我……不知道。”
他直起身子慢慢站了起来,扶着墙离开他的休息室,“该拍戏了。”
景浩然在他后面幽深地问了句,“你打算怎么办?”
郑南山摆摆手,脚步有些踉跄,“我也老了,经不起折腾,你看着办吧。”
景浩然盯着手机里不断传来的通讯请求笑了笑,这个意思就是交给他处理了?
玩伴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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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旭心事重重地从病房里走了出来,外面等着的那批人在她走出来的瞬间就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拥了出去。
只除了季爻季秋姐弟二人。
季秋拎着她钟爱的爱马仕包包,端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两腿并拢,态度凛然,也没有进去的意思,只是冷冷地打量了池旭一眼,才冷哼了一声,波浪长发轻轻甩了甩,站起来款款离开。
池旭无语地看着季秋离开的背影,“你这个好姐姐又吃错药了?”
季爻淡淡地看着她,“她在为你打抱不平而已。”
“为我?”
“她觉得我对你始乱终弃了。”
池旭嗤了一声,“她不是应该庆幸我真的滚离你身边?”
季爻轻轻地摇了摇头,“她不是不喜欢你,她只是不喜欢我而已,任谁跟我走得近,她就要冷嘲热讽。”
“凭什么?”
季爻面孔幽深,“凭她觉得季家的人都精神有问题,包括她自己。”
池旭把头微微往他那个方向一侧,“有这回事?”
“确实如此。”
季爻自己都想不出他这个姐姐的心底到底在想什么。
记得四年前有一次,他从部队里回来探亲,季家马上为他安排了一次相亲,当时季秋还在Y国读书,当场就杀了回来,把相亲给搅黄了。季爻至今都还能记得季秋高贵冷艳地把这桩相亲给搅浑的模样,不过他那个时候却是极其庆幸季秋的杀伤力,为他挡住了一些不必要的人。
这种情况持续了好几年,哪怕今年过年他回家,家里要求他跟卫丹婷相亲,季秋依然是风风火火地拆散。
她的口头禅便是,“季家人不配得到幸福。”
季爻弄不明白季秋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长的,所以季秋对他跟池旭这事的态度,他其实是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
无论他跟谁在一起,他这个姐姐照样会不同意,与人无关。
但是他的事情,还轮不到季秋来管!
池旭笑了笑,“我要回剧组了。”
季爻隐晦地回头看了病房一眼,“好。”
他们两个谁都没有关心遗嘱改了没有,改成什么样的。
钱财够用即可,何必为这点东西弄得闹心?
********
在剧组里的日子平静而忙碌,生活像水一样,时间迅速从手里流逝。
池旭敏感地发现,郑南山原先便寡淡的笑意好像越来越少了,在空闲时间,经常看见他一动不动地独自垂头坐在某个地方,似乎在思考人生。
她陪着去说话时,偶尔才能换回几个勉强的笑意。
导演的心情不好,剧组更是如履薄冰,个个都兢兢业业的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效率倒是提高了不少。
剧组里唯有景浩然一人敢不拿郑南山当一回事,经常在剧组里呼呼喝喝,似乎是故意跟人对着干一样。
这一天,刚刚拍摄完打戏,徐夫人随兵逃亡,她要在马下被拖行数米,《天骄》剧组极其严格,一方面为了追求真实,从不提倡用替身以及借位拍摄等,池旭实实在在被马拖了好几米,而且还是重复地拍了七八条才过。
“A!”一喊出,场记就急忙把她从马下拉了起来,池旭艰难地伸手捏了捏肩膀。
她今天的最后一场戏也拍完了,池旭回到化妆间换衣服。
柯欣在她把戏服脱下来的那一刻就大呼小叫的,“你的背都青了!”
池旭完全没当一回事,“这有啥?上次景前辈拍那场刺杀的戏,因为道具组不严谨的缘故,还把手腕都给划破了流了一地血,他不是面色如常照常拍摄。”
柯欣叹了口气,“可你是个女孩子啊,而且季总让我照应你,回头要是知道你变成这样,又该骂我了。”
池旭笑了笑,“都说了没事。”
她脸上热出了大滴大滴的汗珠,柯欣见状急忙把小风扇端到她身边,嘴里不住地嘟嚷,“这天也太热了,大中午的还要拍戏,不怕中暑吗?”
池旭无奈地摇了摇头,心知柯欣其实也不是不知道拍戏的难处,只不过是心疼她而已,便不再搭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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