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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长夜,也是灯火 (岁惟)




第34章
  北师大附近的地名都阴气森森, 小西天、北太平庄、铁狮子坟。
  天气也不好, 多云转阴,晌午时分惨淡尘土, 笼一座灰色大石门。
  杨谦南坐在车里等,心想考试讲究个天时地利人和,她怎么净往不吉利的地儿奔。钱东霆请那俩风水先生也不知回山没有,改天可以介绍给温凛认识。
  他抽完半包烟, 校门口总算陆陆续续出来一些考生。
  杨谦南扔了烟头,在人群里找。
  温凛如今的穿衣风格大变,零下几度的天,一件酒红色羊绒长外套开敞, 露出里面的内搭短裙, 光着一双笔直修长的腿,亭亭立在寒风中。
  她皮肤本来就白,被暗淡天色衬托,白得晃眼。背着Jansport双肩包的女学生们裹在羽绒服里,像膨胀的液体分子,在她面前做无序运动。温凛水仙般站定在门口,两条纤细的手腕斜插在外套间, 微微倾身张望。
  杨谦南朝她跳了两下灯。
  温凛拉开车门的一瞬间,他闻到她身上的凛香。
  杨谦南轻吻她的唇,“中午想吃什么?”
  温凛的鼻尖有些凉,无意识地在他颊边蹭了蹭,说:“你还没吃?”她的声气总是很轻, 听久了有一丝慵懒,天生是情人的呢喃。
  “这不是在等你。”杨谦南笑着打一转方向盘。
  温凛也笑:“该不会是带小姑娘去兜风了吧。”
  她还没忘了昨晚那茬。
  后来那对情侣的男方开门出来,把自己女朋友领了回去,看杨谦南的眼神犹如看个精神病。温凛笑得可欢实,水都忘了喝,专去逗他。杨谦南躺床上不理她,她就用指尖探进他衣服里勾圈,有恃无恐地撩拨:“这才一晚上,就忍不住带人家姑娘去兜风啦?”
  像只小狐狸。
  杨谦南啧一声,带着点愠色睨她:“我那是为了谁?”
  温凛仍在不知好歹地笑:“应朝禹知道你成天拿他照片拉皮条吗?”
  杨谦南单手扶着方向盘上高速,一手把她紧紧扣到身边:“是不是不想吃饭了,咱们去干点别的?”
  “你放开……”她长发都被挤散,“前面有电子探头的!”
  杨谦南另一只手也离了方向盘,指着前面两个限速警示牌:“上面也没写不能抱女朋友。”
  他也不是单纯在闹,只是附耳对她说了一句话,好似这句话很私密,即便在道路大敞的高速上,也必须悄声私语——“回不回家?”
  温凛愣了一瞬,轻轻地点头:“嗯。”
  他俩有个共同点,那就是不爱和人打交道。
  但是又都不孤僻,骨子里怕寂寞。
  杨谦南比温凛更严重些,和她在一起之后就很少独处,连财报都要在她身边看。温凛对这些不感兴趣。她的商业才华仅仅体现在她对内容的精准把握之上,金融是另一块领域,和数字打交道,她天生不擅长。
  更何况年末滞留京城的日子很珍贵,她不想虚耗光阴。
  入了夜,温凛往手机里下了个博`彩软件,坐去杨谦南腿上,装得兴致勃勃:“你看这几项,什么叫串子呀?我压这几条,是要全部都中才算赢的吗?”
  温凛有个特点,就是不爱问事儿。但凡是能靠搜索网站搜集到的信息,她一概不会东捱西问。杨谦南正在看报告,随手帮她指点了几句,结果发现她今晚智商奇低,每个小细节都要他一五一十说给她听,渐渐地也有些知味。
  他的手本来平放在她腿上,手背蹭着滑腻,了然地笑:“天这么冷,晚上睡觉还穿裙子?”
  温凛还假模假样缩了缩,说:“屋里有暖气,又不冷。”
  杨谦南顺着她光滑的大腿摸下去,小姑娘刚洗完澡,擦了身体乳,淡淡的温香。温凛察觉到他神情的变化,立刻跳下地。杨谦南把人压去书桌上,双唇紧贴在她耳畔,满心满眼的下流:“小东西想我了?”
  温凛想翻个身,被他牢牢从身后抵着,淡淡地笑她:“装得这么一本正经。”杨谦南把她的裙摆推上去,双手度量着她的细腰。
  二十来岁,身体的每一寸都是美妙的,她渐渐褪去了少女体态,线条流畅的纤腰,洁白无瑕的背,像一只形状婀娜的白瓷瓶。杨谦南屈起食指,指背从她脊椎的第一节缓缓滑下去,轻轻陷进她的腰窝。
  他的心仿佛也在这里陷落。
  杨谦南俯身吻她的侧颈,哑声唤她:“凛凛。”
  “嗯?”
  热沉沉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肩头,“我们搬出去吧。”
  她簌簌发颤:“……搬去哪?”
  “搬远点。上次复查,不是说你的脖子好得差不多了么?”他的唇流连到她耳际,“找栋像样点的房子,搬过去。就你和我。”
  温凛怔忪地睁开眼睛,眼底浮上一片清明。
  溺在情`欲中的人说话也含糊不清。可她还是听懂了。
  他想给他们俩一个能被称作“家”的地方。
  *
  杨谦南很有行动力,年后温凛回到京城,他就约了中介详谈。
  二月和风到碧城,温凛航班延误,姗姗来迟。
  杨谦南把她从机场接到一间戏楼。
  帘子里已经坐了一个人,梳油头,西装笔挺,但胸前有个方形标识,上面写了某某房地产公司。对方已经等候良久,桌上一杯水喝到见底,一见到杨谦南就起身,客客气气请服务员再备一壶茶水。
  杨谦南要挑房子,主导权自然在他手上。温凛觉得这事没她照谈,甘心在旁当个陪衬。
  他们约见的这个戏楼仿旧,只供应阳春面和几样御品糕点。二楼偏座听不清词,温凛混着一耳朵咿咿呀呀的越腔,点一堆瓜子点心填肚子。点心吃到一半,多日未见的傅筹风尘仆仆地赶来,给杨谦南当参谋。
  傅筹对政策很懂,哪个区要重新规划,哪一片近期要动工,哪里近日刚建成,这两年的利好利空条件,侃侃而谈。温凛听得云里雾里,暗地里偷觑杨谦南。他带她来是培养投资头脑来的么?
  杨谦南仿佛能听见她心声,倏地向后一靠,闲观戏台,“这些不用管。五环以里,你给我找个山水好的地方。”
  傅筹怔了一下,说也对,山川湖泊改不了道,买这些地方不出错。
  杨谦南恶劣地一笑,说他是自己住。
  傅筹一拍茶杯盖,那样好脾气的一个人,被他惹火了:“你找骂?我给你讲到舌头干,你说你要自己住?”
  温凛暗暗发笑。傅筹这人她也见过几次,三十岁上下,在政府工作,像一壶温吞水,对什么人都体面照顾,没什么性子可言。可面对杨谦南,也会被逗气。
  她悄声说要上个洗手间,避了出去。
  这间戏楼背后一是一幢半民居半商业建筑,洗手间合用。
  温凛绕了很远,才找到女洗手间的位置。
  这里的二层好像是一排教育机构的教室,每间房里隐隐约约透出来乐器的声音,从钢琴到长笛,从古筝到吉他,中西合璧。技法生疏的学员弹得磕磕绊绊,和外面戏楼的声音完美混杂。
  温凛一边听着这些声音,一边慢条斯理地洗手。
  有时安安静静地待在角落,听着满世界无关自己的声音,会觉得莫名安定,莫名地有幸福感。她看着镜子,发现自己嘴角溢着丝笑。
  她没有想到,会在镜子里看到暌违许久的钟惟。
  这个洗手间位置很偏僻,钟惟踏进来的时候没料到里面有人,往镜子里一瞧,竟然是温凛。
  她们有种诡异的缘分,无论在哪,总会莫名其妙地碰上。
  钟惟穿简单的衬衣牛仔裤,原本是进来抽烟。见了她,把烟头慢慢地碾灭在墙上,好像料准了她有话要问。
  温凛怔愣许久,迟疑道:“你嗓子好了,能抽烟了?”
  钟惟笑了一声。
  听她的笑声能发现,和从前有些微的不同。那是一种人为的破碎,藏在她嗓音的深处,说话时感觉不太出来,但一唱歌,这种差距就如置身显微镜下。
  她有意回避话题,主动指了指外边,说她现在在这里,教小朋友弹吉他。
  温凛以为自己绽出了个笑,但其实没有。
  “……挺好的。”她说。
  她们实在算不上什么朋友。
  温凛内心也不太喜欢钟惟。她觉得她是那种什么都可以豁得出去的人。她无意评价钟惟的是非,只是觉得,她们终究不是一类人。
  但她忘不掉医院里血腥的那一晚,以及后来,杨谦南给她的绝望。
  温凛急着逃避这片心里的阴霾,扶着门框想出去。
  “温凛。”
  钟惟叫住她。
  她一回头,只看见钟惟素面朝天的脸上泛起一抹妖冶的笑,对她说:“你帮我写首词吧。”
  温凛迷茫地转身,“什么?”
  “听说你文章写得不错,很有名气。”钟惟倚在隔板上,眼角笑意勾人,“你要是觉得杨谦南对我做得过了,就帮我写首歌词。曲子我来谱。”
  “你还能唱吗?”
  “说不定哪天能呢。”钟惟看她的目光像隔着层纱,如烟如雾。
  温凛看得头疼。她拿她们这样随心所欲,不按牌理出招的人,总是束手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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