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鹿的母亲古板,在她的要求下齐鹿连想都没敢想过早恋,一场没有结果的暗恋也像是手机后台运行的程序一样,不敢有一点影响学习的。而逃课、大家、挥霍这些更是不被允许。
她很难想象,有家长竟然能宽容的这三项。
身后有动静响起,吴畏叫了她的名字。
齐鹿转过身,有种做贼心虚的慌张感觉。
“我脚麻了。”不是故意偷听。
她苦笑了声。转身的动作太大,重心不稳,整个人都趔趄了一下,幸好吴畏一把托住她手肘才稳住。
“我要送她回去,这是大门钥匙。酒店的送餐电话你也记一下。”
他把钥匙放在桌上推到她这边。
齐鹿愣了一下,赶紧摆手,“不用不用,我给胡阿姨打电话,让她把客栈钥匙送来就好。”
他想了想,没有反驳。
“下山顺路送你。”
齐鹿点头同意。然后两人就这样站着,等赵多多收拾东西下楼。
作者有话要说: 出门忘记带钥匙,在门外等到11点家里人才回来。只写了这么一点,剩下的明天补更,我实在撑不住要去睡了。好饿,希望梦里会有小龙虾烤兔烤肉。
明天见
第18章 意外02
等了约有二十分钟赵多多还没下来。吴畏不住的看时间,显然耐性将要耗尽。
“用不用我上去看看?”她怕是赵多多还在闹别扭。
吴畏看了一眼楼梯口,淡然出声,“不用了。”
他说完迈步往后院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拿手机拨号。齐鹿疑惑,犹豫了一会儿跟上去。
电话一直没有人接,吴畏不停的打。齐鹿忽然想到了什么,心理一个咯噔,果然两人绕到院子后面就见二楼房间的窗户开着,半截绳子在墙上晃晃悠悠,窗户正下方的草地上,因才下过雨泥土松软,两只脚印的印迹很深,顺着那个方向一排深深浅浅的脚印往树林里延伸去。
方才吴畏只是一点怀疑,不用上楼确认知道到屋后查看,显然这应该不是赵多多头一次跳窗逃跑了。
叛逆期又胆大妄为的女孩子,确实让人头痛。
吴畏铁青着一张脸,又拨通了一个电话,听对话应该是打给家里。
他说话时没有避开她,齐鹿却转过身顺着那一排脚印走去,走到草地和树林的交界处出现了分岔,上山和下山两条路,青石板的路面像是被水洗过一半干净。
她回过头,吴畏还站在原地气得不轻。裤脚和鞋面上沾了点点泥星,衬衫的袖子挽到手肘的位置露出麦色的小臂,他站在树下头发被树梢上滑落下来的雨水润湿。
齐鹿见到的都是他沉默寡言,或者意气风发的样子,从没见过这么狼狈的吴畏。
脚踩在草地上有沙沙的声响,她中间脚步停了一下,最后走到他面前。
“又快下雨了。”她看了一眼阴沉的天,话音刚落一大滴雨水就落在她鼻尖上。
小巧的鼻尖上挂着一滴水,有点滑稽。
吴畏把手机揣进兜里,伸手在她鼻尖上刮了一下,水滴就到了他食指上。
“灵雾山挺大的,每年都有人在里面迷路,下雨天路又湿又滑还很容易摔跤……”总觉得鼻端痒痒的,她摸了摸,没有异样。
她东拉西扯的说了几宗游客在灵雾山迷路的事情,“你还记不记得曲卉卉,在客栈住你隔壁的女生,她也是迷路了,我们还找了半个晚上。”
吴畏没有说话,她有些泄气,却没有觉得他冷血不去找赵多多。
最后像个哀怨的天气预报员一样,手心向上小声说:“真的快下雨了。”
吴畏眉头紧紧的拧在一起,心里像是较劲一样憋着一口气,最后叹息了一声。
“这不是她第一次遇事就逃跑……”他捏了捏鼻梁,很头痛的样子,“我本来想这次给她一个教训,改一改她动不动就逃跑威胁我们就范的毛病,但是你这么一说显得我很冷漠无情。”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我去拿伞。”
“你不是冷漠无情。看得出来,你很关心她,不然不会这么生气。”虽然她觉得这气生的有点太小题大做。
青春期的萌动,不是很正常?
吴畏撑着伞遮在她头顶上,“用你的手机给她打个电话。”
他说了号码,齐鹿拨号,响了一会儿电话竟然接通了。
“谁呀?”赵多多大声不耐烦的问。
齐鹿把手机往吴畏那边递,他没接,按了免提,依旧没有开口。
“是我,齐鹿。”她硬着头皮答道。
电话那头赵多多显然愣了一愣。
“你在哪儿?我们来接你。”她又说。
久久没有声音,她以为是手机信号问题,歪着头看了看,信号满格。那就应该是还生气着,她转头对吴畏指了指手机,示意他说话。
“在哪儿?”
他丝毫没有体会到齐鹿让他语气温和一点的眼神,冷声问。
“我——我不知道这是哪儿,我好像迷路了。”
赵多多害怕的说,声音还带哭腔,“我错了,舅舅你快来接我。”
吴畏担忧起来,问清她一直是沿着下山的路往下走的,又放下心来。齐鹿收了手机,两人往山下走去。
赵多多走了有半个小时左右,按照她的描述现在应该离山脚下不远,如果她走到山脚吴畏开车去应该更快一点。不过一路上一个人影都没人,林间风声呼啸,偶尔一声鸟叫虫鸣都让她心惊胆战,自己把自己吓得厉害。
吴畏原想给她一个教训,现在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齐鹿打了个喷嚏,头顶的伞就往她那边倾了一下。她转头看了一下,他半个肩膀都在雨伞外面,雨虽然不大,但肩膀上的衣服已经全部淋湿了。
他眉心也微微蹙起,嘴唇还是紧抿着,嘴角绷直。察觉到她的时候,他一转头视线与她对上。
齐鹿眼神中的情绪没有及时的收敛起来,尴尬的转过脸,清了清嗓子。
“其实……这个年纪的小孩,早恋应该没那么严重,很多都是闹着玩儿的。”
感觉落在她脸上的视线收回,半晌都只有风声在树林间回荡,齐鹿懊恼自己贸然开口。
“她妈妈,就是我堂姐……”他有些迟疑。
齐鹿点头,这个赵多多说过。
“我堂姐是孤儿,我伯父伯母在她九岁的时候车祸去世,她十七岁的时候恋爱,然后怀孕……”
他说的很慢。齐鹿机敏,立刻就想到赵多多说她从小就在吴畏家长大,她闯了祸吴畏不是第一时间联系她父母,而是要跟她外公外婆,也就是他的父母商量……齐鹿当时还觉得奇怪。
一个猜测在她脑中浮现,她立刻阻止吴畏说下去。
手挡在他嘴边,两人都愣了一下。
他的眼睛干净的像是两汪泉水,齐鹿在里面看见了自己的倒影。唇瓣软软的贴在她手心,温热的呼吸扑在小拇指的指尖上,齐鹿指尖颤了颤。十指连心,心脏也跟着颤了颤。她脸色又红又白,涩涩的收回手,贴在背后。
“对不起。”她呐呐的开口。
“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也不用跟我说谢谢。”
她站到了伞外,吴畏把她往自己这边拉了一下,抓着她的手腕,然后没有松开。
齐鹿耳朵红的像是要滴血,贴在后背上的那只手掌心更加的烫了。
经过半腰凉亭时吴畏脚步一顿。齐鹿没有注意他停下来,一脚踏在下一步阶梯上,雨水兜头盖脸的淋在头上。
他往下一步,跟她站在同一级上,扬了扬下巴,“我第一次见你,应该是在那里。”
中学参加竞赛时齐鹿的长相他已经记不清,如果不是她的名字,他后来也不会想起来那么久以前见过她。
齐鹿笑,告诉他自己看见他第一时间的想法,“这条路上下山的人不多,突然看见个人吓了一跳,我还以为自己是走到聊斋故事里了。”
“我长得很像是山野精怪?”他挑眉,显然不满意。“其实我看到你第一眼以为是松鼠精。”
经过一段比较狭窄的路,路的右边就是悬崖,他错开身往后一步让她走在前面,一手举着伞一手虚拖着她的手臂。
齐鹿对“松鼠精”的说法很疑惑。
“为什么?”
他的轻笑声在身后响起。
“有只松鼠从眼前跑过,一眨眼就消失,然后你就从它消失的地方跑了出来。”
齐鹿张着嘴,刚想说什么脚下土地突然往下一沉,她趔趄了一下,下意识的去抓吴畏的手却抓了个空。背上一股力量用力一推,她被推着踉跄了几步扑倒在地上。
身后不远处突然传来垮塌的声音,身下的地面也跟着震了震。
她跪趴在地上,手心和膝盖刺痛,应该是在地上磨破了皮,脸上和头发上也沾了泥水。
她回过头,茫然的看着刚才走过的那段狭窄的路上凭空消失了一段,像是两面遥遥相望的断崖。
凭空消失的还有吴畏。
一瞬间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握住了,她眼前模糊着,慌乱的无以复加。
“吴畏……”
“吴畏?”
“吴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