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睁开眼睛:“大中午不呆家里去哪?”
“去小雅那。”
“下午去,现在会中暑的。”
“没事,很快就回来。”
洛袅袅笑嘻嘻道,像放出笼子的鸟儿,飞快地下楼。
她搭了去别墅的公交车。
好像因为天气太热,公交都没什么人。洛袅袅笑盈盈地望着窗外,天可真蓝啊。
从公交站到赵亦树家还有一段距离,要走过去。
洛袅袅一下车,就感到一股热浪袭来,她没走几步,汗就滴下来了,难怪妈妈不让她出门,真的会中暑。
不过她没走几步,就听到有人叫她。
“袅袅!团支书!”
洛袅袅抬头,看到赵亦树跑了过来。
他戴着顶鸭舌帽,脸被晒得红红的,这是要出门吗?
赵亦树跑过来,看她一脸汗,语气有些责怪:“这么热,怎么过来了?”
你还不是一样,洛袅袅只是笑,问:“你要出门怎么没叫李叔来接你?”
“放假了,我平时也很少用车,他不在这,我不想麻烦他。”
说着,赵亦树拉着她往家里走。
“哎,你不是要出门吗?”
“没事,反正也是要去找——”
“找谁?”
赵亦树不说话了,耳朵有点红。
洛袅袅恍然大悟,心里有点甜,他是要出门来找自己吗?
两人回别墅,一进屋,空调的冷气扑面而来。
真舒服啊,洛袅袅去洗了把脸,脸还是红红的。
赵亦树给她倒了杯果茶:“先喝这个。”
温的,他怕她贪凉,这种天气忽冷忽热,很容易中暑的。
洛袅袅一下子喝了大半,酸酸甜甜,味道好极了,温度也刚好入口。她抱着杯子,大着胆子有点揶揄地问:“亦树,你刚才是要去找我吗?”
相处这几个月,她也算了解,赵亦树可宅了,和软软一样都懒洋洋的,不爱出门。
赵亦树不回答,只是笑,指着慵懒躺在沙发打哈欠的黑猫:“软软这几天可想你了。”
软软不屑地别过脸,表示这个锅它不背。
洛袅袅笑了,过去摸它,故意酸溜溜地说:“软软,还好有你想我。”
好几天没见,有人都不想她呢。
赵亦树还是笑,蹲到她身边,和她逗软软。
两人的手指碰在一起,一刹那,仿佛有电流经过,又很快分开,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逗猫。
软软十足冷漠脸,大概是天气的故事,它更懒了,难得高冷起来,似乎在说,愚蠢的人类,快把你们的手从朕的身上移开。
赵亦树起身,去开冰箱,问:“袅袅,你要吃冰激凌吗?”
“不吃,喝茶就够了。”洛袅袅说。
那天她说了句冰箱没有冰激凌,第二天就在冰箱看到一堆的冰激凌,各种牌子口味码得满满的。
洛袅袅还记得那次打开冰箱,心也被像填满,有点惊喜还有点感动,不过随口一句话,他竟记着,他什么都不会说,但会默默做很多事。
不过她也发现,赵亦树不吃冰激凌,问原因,只说不喜欢。后来她一百度,才知道,糖尿病对甜食是很节制的,不是不喜欢,是不能。
赵亦树奇了:“你不是最喜欢冰激凌吗?”
“戒了。”洛袅袅笑嘻嘻说,“我要戒甜食。”
“为什么?”
因为你不能吃,我不想在你面前吃,在不能吃的人面前津津有味吃这些,很不好。
洛袅袅随口说:“再吃下去,我就要和软软一样胖喽。”
“你又不胖。”赵亦树拿了桶香草冰激凌过来。
他晓得,她看电视时可喜欢抱着桶冰激凌慢慢地挖,像只小馋猫。
“真不吃!”洛袅袅摇头,喉咙却本能地咽了下口水,夏天来桶冰激凌真是太棒了。
赵亦树笑了,想到什么,很快就明白了。他打开盖子,吃了一口,把勺子递给她:“给,很好吃的。”
那是他碰过的,洛袅袅脸红红的接过,几乎要把脸埋到桶里去。
冰激凌果然很好吃,洛袅袅专心致志地解决它。
赵亦树拿着遥控器,调电视频道,说:“没什么好看的。”
他又问:“下午天气不热了,我们去看电影,好不好?”
“好啊。”洛袅袅抬头。
赵亦树一下子就笑了,她沾了一脸冰激凌,弄得像只长了胡须还偷吃的猫,他边笑边抽出纸巾:“看你,果然是软软的姐姐。”
洛袅袅恼羞成怒地接过纸巾,胡乱地擦了下,问:“还有吗?”
她问得很认真,眼睛清澈明亮,还带着点傻气,呆呆的。
赵亦树心一软,他倾身,擦掉她嘴角的冰激凌:“这里。”
擦好了,他却不知为何,不舍得放手,好软,她的唇软软的,像棉花糖,一定还是甜的。洛袅袅还没反应过来,直愣愣看他,微微张口,唇色是淡淡的粉色,很美。
赵亦树喉咙一紧,没忍住,靠了过去,他一手捧着她的脸,吻了过去,她的唇好软好软,软得几乎要把他的心化了。
他握住她放在沙发上的手,和他一样,都有些抖,他们都有些不知所措,不过甜甜的,唇间全是冰激凌的甜和奶香,淡淡的香草味。
好甜,是不是她爱吃甜食,所以才会这么甜,笑起来甜,吻起来也甜。
好久,赵亦树才放开她,有些不知足地把脸埋在她肩膀上,拥着她喘气。
他在她耳边轻轻说:“袅袅,我好想你。”
他骗她的,不是软软想她,是他想她。
他想见她,这几天他总想她,想她在海边吻他,把头靠在他肩上,让他觉得很开心很满足,想她戴着鸡蛋花的样子,真好看。
洛袅袅眼一热,竟然有些想哭,鼻子也酸酸的。
她不知道怎么办,全蒙了,连刚才的亲吻有没有回应,她都不清楚,她本能地伸手抱住他。
夏天这么热,可好像一点都不嫌弃,只觉得靠得不够近。
他们相拥了很久,时间仿佛静止。
“袅袅,”赵亦树在她耳边问,“上次在琴岛,你说有喜欢的人,是我吗?”
洛袅袅脸更烫了,但还是坦率地点点头。
赵亦树笑了,很开心,他说。
“以后别大热天出门,我会去找你。”
“好。”
洛袅袅猛地抬头,他没说出口,但握着她的手一直没放开,手心有些湿,还有颤抖,她明白他的,她看着赵亦树,他的黑眼睛比天空最亮的那颗星星还亮,比最清澈的湖水还干净,他的眼里有个自己,他认真地问。
“袅袅,可以吗?”
他是厌恶爱情的,也不相信,可是遇见她,他想和她在一起,想牵她的手,光明正大地牵着她。
洛袅袅的心暖暖的,这表白不浪漫还有些随意,一点都不正式,可怎么办,她高兴坏了,她看着他,害羞地点头。
她红着脸把头埋在他的胸膛,好久,又懊丧地说:“哎,好像一直是我在追你耶,怎么让你夺了先机……”
赵亦树失笑,他摸摸她的长发:“笨蛋,追人这种事,以后还是我来吧。”
等天气不那么热,他们一起去看电影。
等电影开场时,看到夹娃娃机,赵亦树还给洛袅袅夹了个娃娃,是只粉红色的猪,他说特别像她,叫它“团支书”。
她才不是猪呢,洛袅袅恼了:“你为什么总叫我团支书?”
“你就像个班干部,感觉要是不好的事,就会挨训。”
洛袅袅哼哼两声,表示有这个觉悟是好事,平时可不能做坏事。
“我能做什么坏事?”赵亦树喊冤。
“现在不会,不代表以后不会。”洛袅袅笑嘻嘻说。
赵亦树拿她没办法,揉了揉她的头发,轻笑一声:“团支书!”
又说自己猪,洛袅袅对着猪开始喊:“赵亦树!赵小树!赵甜甜!”
赵甜甜?赵亦树笑得差点呛了,牵着她的手:“走了,团支书。”
看完电影,两人一起去吃饭,逛了逛,赵亦树便送她回家。
这次依旧还是不舍,不过好像和上次不一样,因为约定明天是更自然的事。
“上去吧。”
“到家了给我打电话。”
赵亦树点头,看着她一步三回头地上去。
他就站在原地,一直对她笑,直到看不到,才转身离开。
离开前,他又回头看了一眼,看到六楼隐约站着个人,赵熠然吗?
赵亦树离开,没往心里去。
那人确实是赵熠然。
他已经在这等了很久,终于看到袅袅,身边却跟着他,他们还牵着手。
赵熠然有些绝望,又不知道能做什么,他没像上次那样在门口拦她,他抬起已经发麻的脚,赶在洛袅袅上来之前,回自己的家。
洛袅袅蹦跳着回家,把粉红猪放在显眼的地方,又像宝一样捧在手心。
哎,叫你什么名字比较好呢?
她突然觉得赵亦树这个名字太不好了,叫小树觉得像在叫赵叔叔,叫小亦又像小熠,还是叫甜甜好了,赵甜甜!
“赵甜甜,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洛袅袅傻傻地笑了,等赵亦树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