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抬眼,看到飘窗另一端叠放整齐的毛毯。这么狭窄的地方,他夜里是怎么睡的?司徒雨边想着,拉上窗帘,返回浴室。
几分钟后,司徒霖开门进了客厅。
司徒雨敷着面膜靠在主卧的门框上,“他收你钱了?”
隔着面膜,司徒霖看不清司徒雨的表情,他忍耐着情绪,暗暗道:“说你付过了。”
司徒雨抬了下眉毛,又用手指抚平面膜上因此皱起来的部分,“唔,他不错。”
“女孩子的第一次如此重要,你……”司徒雨的态度彻底激怒司徒霖,他终于发作。
“真想管,你昨晚就该拿出长辈的态度。”司徒雨同样没好气地打断他,看到他脸色青白,又冷笑了两声,“是吧,叔叔。”
懂事之后,司徒雨从来不叫他叔叔,这么正经地喊出口,是长大后的第一次。
话说完,司徒雨转身回卧室,但司徒霖动作更快,拉住她的胳膊将她拽进怀里,“对不起,姗姗。”
司徒雨推开他,声音里透着冷,“晚了。”
“你知道的,她不是我第一个女人……”
“可她是我亲姑姑!”
“我不爱她。”
“你不爱她,为什么要和她上床?司徒霖,你这样会毁了她的。”司徒雨转过身,红着眼眶怒视着恍然无措的司徒霖。
司徒霖没见她这么激动过,心软地一塌糊涂,“我会处理好我跟她的关系。”
“你怎么处理?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之后把她抛弃?还是不顾一切和她结婚?”司徒雨昂起头看着天花板,“爷爷病重,家里只能仰仗你。司徒家迟早是你的,你急什么?”
“我急!你小时候说长大了就嫁给我,现在你长大了,我只有做司徒家的主人,才能娶你。司徒雨,你不是从小就喜欢我吗?”
声音落地,司徒雨惊愕地看向司徒霖,司徒霖显然也慌了,他暴露了自己的野心,又戳破了这份感情,可时机却不对。
……
“小叔叔,你不喜欢你的新名字啊,那我改个名字陪你吧。你姓林,新名字又叫霖,我不能叫司徒林,那我就叫司徒雨吧,就让我做你的偏旁部首。司徒雨,司徒雨,就这么定了,比司徒姗好听多了……”
“小叔叔,小姑姑说你比他们班的男生都帅,那你们大学里一定有很多女生喜欢你吧,不过你不可以喜欢她们哦,你要等我长大,等我到时候嫁给你。”
……
“司徒霖,祝你三十岁生日快乐。你听着,下个月我就满十八岁了,你是爷爷朋友的儿子,又不是我亲叔叔,从此以后,我再也不叫你叔叔。”
“司徒霖,虽然你一直对我凶巴巴的,但我知道你心里是在意我的,听说我放假回家的第一天,你多吃了一碗米饭,还有那天我在院子里给NiNi洗澡的时候,我看到你偷偷笑了。”
……
“小时候说过的话哪儿能当真。”司徒雨抽了抽鼻子,眼泪最终被忍住,“司徒霖,你有没有想过,等你达成心愿,我就没有家了。”
*
顾行云回酒店换了衣服,又从酒店后门离开,但几个尾巴仍旧跟着。
到了机场,他没办托运,背着大包直接进了安检。果然,因茶刀属于危险品,他被安排从另一出口出去为这盒茶叶重新办理托运。
如他所愿,当他回到行李托运处时,尾巴们已经走掉。
在洗手间里换了另一套衣服,顾行云戴着帽子和墨镜出了航站楼,然后乘地铁去了高铁站。
五个小时后,他顺利抵达北京。
走出高铁站,顾行云靠在警卫室边上抽烟,烟抽到一半,一辆黑色悍马停到他面前,车上穿正装的男人下了车,将车钥匙扔给他:“一路上不是拼车就是骑摩托车,手痒了吧,自己开。”
“好久不见,冲哥。”顾行云将背上的大包扔到后座,又跳上驾驶位,“这车买回来我就没过摸几次,便宜你了。”
“臭小子,让你拿到东西就赶紧回来,你非要绕去南城,还骚包的在人家姑娘家睡了一晚?”
“去看了趟朋友,顺便捡的,只是睡在她家,可没睡她。” 顾行云笑,说着扔给谢冲一根烟,“这女的来头不小,刚好做个挡箭牌。说来也巧,一天竟碰着她两回。”
车下了高架,谢冲问:“东西在她那儿?”
顾行云嗯一声。
“也好,东西不进京是好事。你直觉一向准,但愿她人靠得住。”谢冲点了烟,又问:“昨晚去见老高,他怎么说?”
“没给他看。”
“怎么?”
“只有你和他知道我要去南城,结果我一去就有尾巴,觉着他不太对劲。”
谢冲将烟头灭掉,关上窗,缓了缓神色,“那以后就不用他了,北京也有这方面的尖儿,咱们重新物色一个。”
“嗯,老爷子身体怎么样?”
谢冲说:“这回你出去找药,一走三个月,老爷子天天盼着你回来,也算有个念想,身子骨倒比之前硬朗多了。”
顾行云笑一声,“挺好。”
“这一路吃了不少苦吧,飞机高铁不敢坐,妞儿也不敢泡。”谢冲笑。
顾行云砸砸嘴:“可不嘛,江南姑娘美啊,就是不敢泡。”
*
司徒霖走后,司徒雨联系了车行的人来取车。顾行云猜得一点不错,车的确被那帮人弄出点小问题,动不了了。
跟顾行云电话确认后,车行工作人员将除去修理费后的押金以现金的形式结算给了司徒雨。拿着厚厚一叠现金,司徒雨在去茶馆的路上,给自己买了个新手机。
到了和歌山取了东西后,司徒雨用新号码打给顾行云,那会儿顾行云还在高铁上。
“给我个账号,钱我转给你。”
“你先拿着吧,东西也收好。”
“你什么时候来取?”
“说不准。”
挂了电话,司徒雨忍不住望天翻了个白眼,揣着这个盒子,她感觉自己像王佳芝戴上了鸽子蛋,此后,都要听易先生的话了。
转念一想,不,是顾先生要听她的话了。
第04章
打了车回司徒霖为她租的房子后,司徒雨将盒子锁进衣柜的抽屉里。顾行云适时地发来的一条短信——
“床头柜抽屉里有个吊坠,喜欢就拿去戴。”
感觉像被一双眼睛盯着,司徒雨试了试锁,还挺结实。将电话里唯一的联系人存上姓名,她走到床头柜边拿出了这个吊坠。
叉骨造型,木质的,黑线吊着,纯手工制作。
对着镜子比了比,司徒雨将吊坠戴在了脖子上。
*
“跟谁发信息呢,谈恋爱了?带回来看看啊。”饭桌上,头发已花白的顾海生细细地品着顾行云带回来的茶叶。
顾行云放下手机,抬头一笑:“您急着抱孙子?”
“废话。”顾海生说,“我四十三才有你,你今年二十六了,你算算,我还能几年能活?”
“您放心,您肯定长命百岁。”
“臭小子,早知道我就不让你插手家里的生意,现在好了,你一心扑在这上面,我这大孙子什么时候才能有着落啊。”
顾行云吃着蟹,瞪他老爹一眼,“早几年我身边妞儿不断,可您哪个都看不上,说我不务正业,非逼着我接手家里生意。这一两年我终于踏实下来了吧,您又开始愁孙子。唉,做儿子怎么这么难哟,我得跟佛祖许个愿,下辈子得让您做我儿子,也让您体会体会这个中滋味。”
“你这张嘴哟,我是说不过你了。小子,公司的事情别太急,传统行业不比从前了,东山再起得慢慢来。”
顾行云停了手里的动作,看着老头儿,心尖儿发酸。
顾海生年轻时驰骋商场,霸气潇洒,做起事来从来不带犹豫。自打去年顾家被人陷害,又变卖了部分产业,他老得越发快了。
“我心里有数。”顿了顿,顾行云继续吃蟹,嘴里滋味却淡了。
顾海生将装着酱油醋的小蝶推到顾行云面前,“在山里待了那么久,又特意跑一趟南城,跟着的人不少吧?”
“嗯,一路上都不敢用身份证。”见他老爹皱起眉头,顾行云又笑,“老头儿,担心我啊?您儿子什么能力您不知道?这些年您在我身上的钱可都没白花。”
“知道你厉害。”顾海生说,随后又问:“膝盖怎么样?明天去医院复查一下吧。”
“嗯,有时间就去。”
“要不还是换个人去做吧。”老头儿到底心疼儿子。
顾行云放下螃蟹:“别介,换谁我都不放心。再说,换了人,我在山里的苦不就白吃了。”
“俗话说得好,虎父无犬子,行吧,就让我看看这盘棋你究竟准备怎么下。”
见他爹宽心了,顾行云心里也松快了,一口气又吃了两只蟹。
*
十一月初,北京正式入秋,温度骤降。
顾行云在医院里取片子的时候看见一个长卷发涂红唇的女人。
几分钟后,司徒雨收到一条短信——
“没人找你麻烦吧。”
司徒雨也在医院里,她看一眼短信内容,没理会。
快一个月了,要有麻烦早就有了,白问。倒是顾行云走后的第二天,她开始频繁地做噩梦,梦到司徒霖和她姑姑的那场纠缠,又梦到一些司徒家的往事,每个夜晚都在痛苦与煎熬中度过,身心俱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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