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蹭地窜到他旁边, 紧张地小脸都白了,拉住他的胳膊说:“那也不行,我舍不得, 你!”
钟岩终于被她逗笑了,满足地把她的头发狠摸了几下,然后揽住女友的细腰带进怀里,下巴压着她的发顶柔声说:“好了,不逗你了。这是关于你爸爸的事,我会尊重你的想法,不过……”他咬了咬牙,“如果你真决定嫁给他,我可不保证会不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
齐悠悠用额头轻轻抵着他的胸口,声音里装满了无助:“我也不知道。那毕竟是我爸爸,我不能看着他就这么一直在外面流落。可是我没办法逼自己嫁给王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撅起嘴,嘀咕着抱怨:“我以前看小说,都不爱看这么狗血纠结的!”
钟岩轻按着她紧皱的眉心,莫名有点心疼,看来这次可真把她给为难坏了,:“其实我家里也有点产业,但是没有星光那样的财力,可以收购下整个齐氏。而且我这些年一门心思做自己的事,突然回去开口让他们拿公司的钱来帮我,我爸那边也不可能松口。但是我这些年也积累下不少人脉,我会尽力帮你解决,一定会让你爸爸平安无事。但是……我没办法让齐氏重回到原来的地步,你能接受吗?”
他说这段话时语速很慢,似乎想给机会让她考虑,可是又害怕她考虑过后会嫌弃自己没用,这已经是他所能做到的极限,但却没法让她回到以前的生活。
谁知怀里的小公主立即抬起头,眼里燃起跳跃的火光,踮起脚亲了他一口说:“我就知道你会有办法。”
钟岩抬手摸了摸还留着她温度的那块皮肤,觉得手心有点发烫,然后轻轻笑了起来,按着她的后背感叹:“哎,我怎么就找到个这么好的女朋友呢。”
小公主就爱听人家夸奖,特别是来自男友的夸奖,仰起脑袋,得意地戳着他的胸口说:“那当然,太便宜你了。”
不过得意的代价就是,被男人反身压在窗子上猛亲,直到肺里的空气快被抽干,才扶着玻璃气喘吁吁地问了句:“下面的人不会看见吧?”
钟岩挑着她的下巴,不知餍足地继续去找她的唇,含糊着说:“看见就看见呗,又没做.什么限制级。”
齐悠悠被他一下下亲得快喘不过气来,而那只手也越来越不安分,忍不住在心里腹诽:“再这么下去,离限.制级也不远了……”
最后的结果是小公主被按到床.上,在擦.枪走火的边缘强烈抗议才阻止了这头禽.兽,钟岩舍不得撤开身体的重量,就这么满足地咬着她的耳垂说:“等回去就带你去见我爸妈,然后处理完你爸爸的事,我们就结婚吧。”
齐悠悠吓得翻了个身,手撑他胸膛上喊:“我们才交往一个月而已!”
钟岩一挑眉,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那又怎么样,你不同意?”
小公主转动黑白分明的眼珠,认真想了一会儿,撇起嘴说:“好像也没什么理由不同意……”
钟岩笑得嘴角飞起,趁她不备再把人给压下去:“反正都要当我媳妇儿了,就让我先好好收点利息。”
于是在回城的飞机上,浑身酸痛的小公主头偏向窗外,决定为了自己的身体着想,得好好考虑要不要嫁这只随时发.情的野.兽。
拖着大箱子进了家门,她甩开高跟鞋瘫倒在沙发上,撑着发沉的眼皮看了眼时间,晚上9点半,整间房只剩她一个人。
钟岩原本答应办完事和她一起回来,结果临时给她电话,说队里出了点状况,已经找了辆车送她去飞机场,让她先自己回家。小公主为此非常不满,可听他的语气又觉得这件事一定挺严重,不想再给他添乱,只有压着心酸独自坐飞机回来。可现在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还是觉得有点想哭。
拿出手机正要拨通钟岩的电话,屏幕却抢先亮起来,随着铃声闪出丁墨璇的名字,她随手按了接通键,刚懒懒喂了声,就听见那边的高分贝喊道:“钟岩是你男朋友吧!”
齐悠悠心头莫名一震,捏着手机坐直问:“是啊,怎么了?”
“那他是不是创办了什么飞鹰救援队?”
“嗯,到底怎么了?”
“你快上网看看,现在到处都是他的新闻!”
这语气听起来就很不妙,齐悠悠揉了揉跳动的太阳穴,挂断电话就连忙打开网页搜索,果然现在最热的新闻就是:飞鹰队员实名控诉队长钟岩,独断独行,从不听队员意见。而且暗中动用商业援助,利用飞鹰的名义敛财。并且特别提到那批新启用就出故障的设备,称是被飞鹰的管理层用淘汰设备更换,差点晾成事故。
齐悠悠一页页不停往下翻,从各种报道到评论,手指都有点发酸,可看见网上的舆论被引导,一片铺天盖地的骂声,心里难受的要命,然后终于搜到对钟岩最新的采访,他坚决否认这些控诉,并称会公开账目,可记者依旧不断逼问,句句都刻薄尖锐。报道的最后配了张图片,他一个人孤独地站在人群背后抽烟,一向挺拔的身躯看起来疲惫不堪。
齐悠悠的眼泪一下就下来了,那是他为之奉献终生的事业,现在却受到这样的污蔑,她没法想象他会有多难过,连忙用手背揉着眼睛,去拨通钟岩的电话,谁知一直都处于占线中。
她越发心慌起来,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继续拨号,这时却收到他发来的信息:“我明天就回来,别怕。”
正文 40|相守日常之三
树尖上的黄叶被风吹得颤颤晃荡, 不过十月已经有了初冬的迹象。齐悠悠拢紧风衣的衣领,抱着胳膊仰头望了眼淡青色的天空,撇撇嘴压下心头的萧瑟。
早晨8点,“舟”还没开始营业, 她浑浑噩噩走到自己的柜子前面, 取出挂在里面的那件定制的厨师服,手指从衣扣的碎钻上滑过去, 也不知道钟岩说的今天回,到底是什么时候。
昨晚他曾经回过来一个电话, 语速很急, 只顾着安抚她, 让她千万别担心, 旁边好像很多人在说话, 七嘴八舌商量着什么,她捋了把被枕头压住的头发, 这晚上积了一肚子话想告诉他, 最后却只说了一句:“那我等着你, 不管怎么样都等着你。”
这一天过得和其他日子没什么两样,服务生进进出出地忙碌, 周东游依旧严格而挑剔,甚至那桌来经常吃下午茶的贵妇们也是一样难缠,可齐悠悠从未像现在这么心神不宁过,脖子像被什么掐着,一口气就卡在狭窄的气管里艰难上下, 堵得心脏都微微发痛。
烤炉里的蛋糕胚膨胀成形,齐悠悠憋得难受,取下手套往窗边走,第30次掏出手机看,没有电话,没有微信,他到底什么时候回呢。
刚沮丧地抬起头,就看见两个年轻服务生站在通道的那一头,额头都快挨在一处,四只眼睛全盯着中间那只手机的屏幕,嘴里还在议论着什么,再走近几步,好像能听见自己的名字。
齐悠悠有点奇怪,手往其中一人肩膀上拍,问:“你们在看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两只的脑袋就这么慌乱地撞在一处,其中一个圆脸服务生手摸着额头,满脸惊恐地说:“没……没看什么呢。”
齐悠悠怀疑地挑起眉,毫不犹豫夺过那支手机,还没暗下去的屏幕上是飞鹰事件的最新热点:媒体挖出钟岩为她拉票的视频,然后顺藤翻出齐家的黑历史,分析他挪用飞鹰的赞助是用来给女朋友挥霍。
委屈、愤怒、心酸……小公主从没像现在这么想哭过,圆脸服务生见她瘪起嘴,大眼里已经有水迹晃荡,苦着脸说:“悠悠你别难过啊,周姐说了千万不能让你知道,我们正想办法去帮你说话呢,这些都是乱写的,不会有多少人信的。”
齐悠悠眨着眼努力扯出个笑容,示意她们自己没有太在意,然后转身快步往回走,直到拐到某个僻静的角落,才抱着腿坐在台阶上,小脸埋进膝盖轻声啜泣:所以,这次是她连累他了吗?
直到把自己收拾好回到操作台,小公主始终垂着头,拖着行尸走肉般的步伐在后厨游荡,直到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来,灰白的景物瞬间上了釉色,接通后果然听见自己想念一天一晚的声音说:“我回来了,在家等你。”
当齐悠悠用微微发抖的手捏着钥匙打开门时,钟岩正勾腰看着锅里的泡面煮好没,然后背后就被人狠狠撞上来,细白的胳膊缠在腰上舍不得松手,她的脸紧紧地贴着他的背,紧到他能感觉到她眼里涌出的某种冰凉。
钟岩莫名觉得鼻子发酸,他关了火,转身把她带进怀里,又在那柔顺发间狠狠吸了口说:“别怕,我这不是回来了。”
小公主瞥了眼炉子上的那锅东西,吸了吸鼻子说:“你还没吃饭吗?光吃泡面怎么行,你去休息,我给你做吃的。”
钟岩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别,你就陪我吃面吧。”
当汤汁满满的瓷碗见了底,钟岩满足地往后一靠,看着小公主忙活着要去洗碗,连忙拉住她的手说:“先别管了,我很累,你陪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