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岩挠了挠头,坐进驾驶室:“电视里不都是这么演的。”
齐悠悠把脸撇向窗外想:“哼,还笑我呢,自己还不是一样。”
于是两个知识匮乏的电视儿童互相在心里取笑对方,车开了一阵,齐悠悠接过钟岩递过来的水,心不在焉地喝了几口才开始后怕:如果刚才钟岩没有出现,她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然后又忍不住懊恼,自己的社会经验也太差了,怎么能轻易就落进这样的圈套。
当她从乱七八糟的思绪里回魂,钟岩已经把车停进地下车库,齐悠悠探头往外看了眼:“这不是我家啊。”
“这是我家。”钟岩走下来,趴在她的车门上解释:“你现在回去我不放心,这几天先住我这里。”
哪能不明不白就住他这里呢……齐悠悠攥着手不满地想着:不过自己本来也就是住在他家……但是那也不一样啊……她越想越迷糊,带着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被钟岩给拽进了家。
单身男人的家里几乎没有多余摆饰,齐悠悠把身体陷进纯黑色的沙发里,眼睁睁看着钟岩从卧室拿出套男士睡衣说:“我家没有女士的,你凑合穿这套吧。明天我去帮你把衣服拿过来。”
齐悠悠瞪大了眼往后一缩:“我不要穿男士睡衣!”这衣服那么大,还是纯爷们的设计风格,她穿起来一定丑爆了。
钟岩一挑眉,故意用眼神往她上下一扫,唇角带了抹坏笑:“那要不然……就不穿……”
话音未落,一个抱枕就被扔过来,齐悠悠抱着胸气鼓鼓地控诉:“钟岩,你现在越来越不正经了!”
钟岩依旧噙着笑,把手里接住的抱枕垫在她身后,然后手撑在她身体两边,弯腰看着她柔声说:“我喜欢对我女朋友不正经。”
齐悠悠被他看得一阵慌乱,偏过头说:“谁是你女朋友!”
钟岩却不依不饶,手指轻捏着她的下巴逼她转回来,声音仿佛沉在夜色里的暗沙:“那你到底要不要当我女朋友?”
他的脸离得太近,目光太灼热,逼得小公主有点喘不上气来,她按着跳成一盘散沙的心脏,苦着脸说:“我……我们能洗了澡再谈这个事吗?”
钟岩挑起眉,然后别有深意地笑着说:“好,洗完澡谈,比较方便。”
齐悠悠根本没心思想这个方便是什么意思,她慌乱地把面前乱放荷尔蒙的男人推开,然后才终于能正常思考,一溜烟跑进卧室,打开衣柜门决定给自己配一套睡衣。
她先找出一件白衬衣,试着穿上对着镜子照了会儿:好像有点太性感……干脆把下摆系起来,再配上一条亚麻材质的短裤,她穿起来刚过膝盖,整体看起来很有些boyfriend风格的随性感。满意地关上柜门,冲歪靠在门口的钟岩得意地比了个OK的手势。
钟岩被她逗得想笑,可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齐悠悠已经好奇地望向他床头柜上的几本书,连忙大步冲过去,把其中一本抽出直接扔进抽屉里。
幸好小公主已经被最上面那本时尚杂志吸引了全部注意,根本没注意到他刚才的异常行径,她专注地翻开手里的杂志,长长的睫毛扑扇着,然后惊讶地叫出声:“这不是我拍的杂志嘛,你在哪里买到的?”
钟岩笑着摸了摸鼻子:“还没上市,我找人先从杂志社要到的。”
“可你为什么……”齐悠悠用手指摸着自己占据的那1/12版面,还是觉得有些恍惚。
“我听他们说,你每天都去杂志摊问,很在意自己拍的怎么样,所以就先帮你要一本过来,省的你老惦记着。”
齐悠悠眨了眨发酸的眼睛,转头发现钟岩也凑过脑袋往照片上看,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用无比认真的语气问:“你觉得这里面谁最漂亮!”
她边问边不自觉眯起眼,暗自想着如果他敢说不是自己,她就再也不要理他了,谁知钟岩轻松笑着说:“哪里还有谁,这里面不是只有你一个吗。”
齐悠悠没料到他这么不要脸,红着脸低下头,心里却甜得好像加了双份砂糖的蛋白霜,谁知那人还恬不知耻地贴上来,含住她的耳垂用舌尖打着转说:“反正从头到尾,我就只能看到你一个人而已。”
齐悠悠觉得全身都缘着那点烧起来,转身把他推开一些,皱眉说:“钟岩,我现在开始觉得有点热了……”
钟岩用胳膊圈住她的细腰,头抵在她额上笑着说:“大概,是春.药发作了吧。”
正文 25|动心日常之十四
齐悠悠回想起, 自己在酒店的大床上睁开眼,看见他像个英雄一样降临,替她打败恶龙、扫平荆棘, 于是她抛开所有恐惧和不安, 把下巴埋进枕头, 轻声说:“钟岩, 带我离开。”
那一刻,她觉得今晚一定会发生些什么, 无关欲.望或是绮念, 只是她不能再蒙着眼装傻,这个男人次次都勇敢地把她挡在身后,她怎能连坦诚的勇气都失去。
于是她在他额上轻蹭了下, 手滑下去握住搁在她腰上的有力手掌,叹了口气说:“我现在更热了……”
这语气听着似娇似嗔,却完全不带抗拒, 然后她垂下微湿闪亮的眸子,模样怯怯却意外的乖顺,钟岩看得心脏狂跳, 大掌往下移,托着她抱起,然后温柔地抬眸看着她说:“我来帮你解。”
可就在他要碰到她唇上的那一刻, 小公主突然一把捂住自己的嘴, 闷声说:“不行, 我晚上吃了咖喱, 还没刷牙!”
钟岩无语地笑出声,刚想说不介意,可小公主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苦着脸从他身上跳下来,抱着那两件衣服就往浴室冲。
于是无辜被晾在外面的男人,只有对着浴室闷闷点了根烟,试图平息身体里盘旋的燥意。可当他看见毛玻璃里隐约映出的人影,还是觉得喉咙发干,眯起眼把手里的香烟摁熄,正要往那边走,突然脚步一滞,抬起旁边的水杯也漱了漱口……
而终于能香喷喷站在浴室里小公主,对着镜子梳好湿发,手拢在唇边重重呼了口气,然后露出个笑容:嗯,确定没味道了。
然后她捧着忐忑的心脏,轻轻把门推开一条缝,还没来得及往客厅张望,就撞见手撑着门框等候已久的英俊门神。
他上前一步,轻易就把她圈进自己的怀里,低头问:“洗好了?”
齐悠悠不知怎么从这平淡的三个字里,听出风起云涌的压抑情绪,紧张地结巴着说:“洗……洗好了……”
钟岩舔了舔牙根,抬起她的下巴说:“那我可得好好检查下。”
然后他狠狠地把她的声音给堵回嗓子眼,覆上那张诱人的软唇,时而急促、时而缱绻地啃咬,在两人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中,小公主踮起脚,胳膊攀上他的脖子,似乎在做生涩的回应。
这举动仿佛点燃一根引线,让钟岩所有的理智都烧得灰飞烟灭,大掌无意识地揉捏,然后托着她的双腿抱起,边吻边往房间走去……
直到被放进那张柔软的大床里,感觉到他的身体压上来,齐悠悠才终于恢复些清醒,猛睁开眼,一把按住正糟蹋她白衬衣的那只手,喘着气说:“钟岩,你别……我想问你一件事……”
钟岩抬起浓黑的眸子,似乎困惑地思索了会儿,然后试探地说:“我可以现在去楼下买套子。”
齐悠悠快疯了,使劲揉着他头发尖叫道:“你怎么这么下流啊!我还没答应当你女朋友呢!”
钟岩挑起眉,然后捏了把她的脸笑:“都这样了,还不是我女朋友?你可别告诉我要当我妹妹,我没这么重口味!”
齐悠悠望见他眼里的调侃,心情却莫名低落下来,重重推开他坐起,深吸一口气终于说出口:“你能告诉我……关于闻靖的事吗!”
钟岩倏地坐起,声音里的温度仿佛突然抽离:“谁告诉你这个名字的?”
齐悠悠鼓起勇气转头看他:“我不介意你心里有过别人,可我怕……怕我会比不过他,因为我喜欢你比我想象的更多,如果做不了你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我会很难受很难受,那不如……不如就当个陌生人……”她越说越觉得心脏被谁扯着发疼,用手指揪住衣领低声哭了起来。
钟岩叹了口气,搂住她颤抖的肩膀,在她眼睫上轻吻着说:“傻姑娘……”
然后他拉着齐悠悠到客厅坐下,从冰箱拿了瓶啤酒出来,伴着舌尖尝到的微苦滋味,讲出一段他原本再也不想提起的往事。
十几岁的钟岩曾经是个混小子,有着富家子特有的傲慢和玩世不恭,可就在一次徒步去雪山的旅行中,他遇上了罕见的雪崩。
被困在山涧里时,一天一夜只能靠雪水维持的绝望和虚弱,他在意识逐渐模糊的那一刻,终于等来了闻靖的父亲闻冬。
闻冬曾被称为国内民间救援的第一人,在那个设备短缺的年代,他带着不足十人的极星救援队,仅凭血肉之躯拉出一条条在死亡线上挣扎的生命。
钟岩凭着对闻冬的崇敬加入了极星救援队,开始只是玩票,可他亲手救下的人越多,就越坚定了想要做好这项事业的信念。于是毕业后,他没有按照父亲的希望去从商,而是独自去了美国受训,然后依靠闻冬的帮助创立了自己的飞鹰救援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