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就是想说,女人怀孕期是男人的出轨高发期么,她就顺着她——即便如此,沈峯都不会找她。
气死她!
微信弹出盛岳的消息,告知她查收修改意见的邮件。项目论文已经在期末的时候交上去,拿了优秀,论文还继续修改完善,是盛岳的意思,他认为她这篇论文思路很新,论民族性质论出了社会病,具备前瞻性理论,可以再进行完善,以及修改言辞之间的政治倾向。
批注很细,连她没看到的错别字都改了,有疑问的地方一一标出,提出修改意见,字数不多,言简意赅一针见血,比高德明也是不差的。
尹桑看完,在微信上同盛岳道谢。
盛岳:“这个版本基本没有什么大问题了,你再细修一遍发给我,包括附件,我发给研究所的老师看看。”
“好,就麻烦师兄了!你那里已经深夜了吧?”
“别客气,你的论文有这个潜力,我期待值很高,你难道不想让林教授在他喜欢看的期刊里看到你吗?”
他说得认真,尹桑却没在一,开玩笑道:“那恐怕他要撕了那书。”
“就要这种效果。”
尹桑若有所思。微博消息弹出,她回神点开。
吕落回复私信,“你太不尊重沈峯了,他不是这种人。”
她弯了弯嘴角,“你都知道他不是,我能不知道?谢谢操心了。”
果然,消息显示已读,但吕落迟迟没有回复她。
想到吕落现在大概气得要炸,却还是要装作优雅大方的模样,尹桑抱着平板电脑,在沙发上笑得直要打滚,碍于大肚子没滚成。
“怎么笑成这样?”沈峯开门进来,手里端着一盘水果。
尹桑两手捧着自己的脸,克制着笑意,“师兄夸我论文写得好。”
“这就高兴成这样?”他站在不远处的沙发边上,不咸不淡地说。
她可真喜欢他这个欲盖弥彰的样子,故意问:“你拿的什么?”
“妈刚给你切的水果,来吃点。”
“是不是有柠檬?”
“没有。”
“那就是有山楂。”
“.......”此时再听不出她的意思,沈峯怕是真蠢了,他一字一顿地说,“也没有!”
尹桑点到为止,不敢真的踩上老虎尾巴,她挪到床边,赖着不起了,“我起不来,你扶我!”
沈峯睨她一眼,知道她是装的,还是依言过去打横抱起她,“又重了不少。”
软软的身体在怀中,他抱着就不撒手了,就这么站着看她。
“放我下来。”
“不放。”
“不放我怎么吃?”
沈峯浅笑,就这么抱着她坐下,扎一块苹果到她嘴边,“这么吃。”
“我不想吃苹果。”
沈峯换香蕉,尹桑摇头;换葡萄,还摇头。
“你想吃什么?”
尹桑:“山、楂!”
“我看你是想吃板子!”沈峯说着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捧着她后脑勺,俯身吻上去。
气喘吁吁的时候尹桑推开他,“小心被妈看到要赶你出去!”
沈峯叹口气,“不会,因为我明天就要出差,总不至于这点时间都不给我。”
“去哪?”
“瑞士,再顺路去趟法国,大概一个月。”
尹桑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这么久........”她不自觉就把话嘀咕出来。
沈峯揉揉她的脑袋,“是好久。”他已经把原本一个月的行程缩短一半,“前两个月拖着的事情太多了,现在有人照顾你,我去忙些公司的事儿,免得等宝宝出生的时候太忙。”
尹桑点点头,钻进他怀里,“那好吧,我们等你。”
沈峯待到十点,准时被扫地出门,尹桑抱着被子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下午她在他怀里睡了个午休,现在那温度和气息似有若无的,让她有些燥热。
她想他!尹桑爬起来打电话,刚拨两声他便接通了。
“怎么了?”
温柔的声线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勾人,她犹犹豫豫地问:“你到家了吧?”
问完意识到现在已经是午夜,就是走路都该到了。
他没回答她的问题,只问道:“怎么了,睡不着?”
“嗯。”
“不舒服了?”
“没有。”
短暂的静默,电话里只有隐隐约约的电流声响,随后沈峯轻轻笑了一声,勾魂极了,他说:“那就是想我了?”
“没,没有。”
“穿上外套,下楼吧。”
尹桑讶然,“嗯?”
“我在楼下。”
“.......”
“我还没走。”
“.....................就来!”
尹桑挂断电话抓起披肩,轻轻地打开门,黑暗里有只有夜灯亮着微光,她蹑手蹑脚地下楼,蹑手蹑脚地穿鞋,又回头看了一眼,安静的沈家仍旧安静,她开门走出去。
穿过花园的这条路并不长,尹桑胆战心惊,不远处车边,沈峯已经开好车门等她。她快步走过去,听见他小声嘱咐她要慢一点。
钻进车里之后她还趴着车窗,看了一眼家门,拍拍胸脯的模样像是私奔的小闺女,沈峯忍不住笑,尹桑睨他,“你笑什么,吓死我了。”
沈峯不说话,保持着“神秘”的微笑,启动了车子。
她都不知道她这个模样有多可爱,真实而坦诚的尹桑是这样子的。
车子在附近的公园停下来,深夜的公园一个人都没有,湖水泛着光波,初夏的风很凉爽,两个人握着手,静静地听夜色中的虫鸣。
“老公,我们像不像瞒着家里人早恋的毛头小子和黄毛丫头?”
沈峯说:“你本来就是早恋,14岁。”
尹桑瞪他,“大几岁了不起吗?智障一样。”
沈峯点点头,“确实,智障一样。”
她得意地扬起下巴,沈峯刮她的鼻子又捏捏她的下巴,眼神纵容,“你确实比我厉害,一直知道自己要什么,我就很悲惨,连自己都差点丢了。”
“你又偷偷背我的书了?”
那句“最悲惨的不是丢失爱的人,而是为了爱的人丢失自己”,不仅是盛岳记住了,他也记住了。
沈峯吻她的手,“好在找回来了,还附赠一个小宝贝,我很划算。”
尹桑问:“你想好宝宝叫什么了没?”
“没。”
“有那么不负责任的爸爸吗!”
沈峯无辜,“就是负责才要慎重。”
“那你有备选的了么?”
“......”自然是没有。
尹桑瞪他一眼,气呼呼地别过脸去了。沈峯倒是笑了,无奈极了,她怀孕之后脾气变得像个小孩子,自己都没发觉。
他也不说什么,把玩着她的手,享受独处的静谧。良久她还是没有一句话,他凑近俯身去看,她双眼闭着,呼吸均匀,显然已经睡着。
沈峯一怔,又不自禁微笑,吻了吻她嘴角,启动车子离开公园。
尹桑迷迷糊糊地,在沈峯的亲吻中醒来,他正埋头耕耘,温言安抚着她。一刺激,她才清醒过来,这是在沈家她的房间里,热浪翻滚而来,她却只能咬着下唇压抑,沈峯同样,他脑袋上的汗珠一滴滴落在她肚子上。
最后他拥着疲惫的她,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肩,感觉到她睡去,他才轻轻起身,收拾了一番才离去。
尹桑中午才醒来,察觉到今天身子与往日不同,有些疲乏,眼珠子转了转,想起来昨夜她咿咿呀呀地求他——
丢脸丢大了!
没想到先忍不住的那个人竟是她自己。
尹桑捂着脸在床上自言自语,门被敲了两下就被打开,沈母的脸出现在门口,“桑桑,中午了,起来准备吃饭了。”
“噢,就来了妈!”
餐桌上,沈母犹犹豫豫地开口,“桑桑,你的披肩怎么挂在玄关了,早上出门了?”
尹桑一愣,想起来昨夜他抱着她下车,一进门她捧着他的脸蛋就亲,还勾着他的下巴让他留下来。她那个样子,跟喝醉了有什么区别?披肩落在地上,沈峯低头去捡,她不管不顾地抱住他,他克制地提醒她注意胎儿,她在他耳边呵气,细声细气地说六个月很安全,他再没忍住,扣着她的下巴吻,亲热之中他随手就把披肩挂在了玄关。
尹桑急中生智道:“呃,是啊,下来喝水,听到有人敲门就过去看看,打开门又不见人。”这可能是她怀孕以来最机智的一刻。
“早上凉,有什么事你叫我就行了。”
“嗯谢谢妈。”她心虚地低头吃饭。
沈母也低头,不着痕迹地笑了笑。
下午尹桑在沈母的陪同下去五道营看腐竹,米瑞说腐竹在和客人玩耍,尹桑走过去,看到了这位客人,是个熟人。
腐竹一见她就向她跑来,尹桑的身子已经不方便弯腰抱它,便找一处沙发坐下,拍拍了身边,腐竹乖乖跳上去坐好,脑袋一下一下蹭尹桑的大腿。
沈母在门口和米瑞寒暄了几句才进来,见猫离得太近有些担忧,“小米啊,给腐竹拿些零食来吧。”然后走近了把猫抱远,“这时候还是注意一些。”
尹桑也没有意见,“妈,坐。”
沈母抱着猫坐下来,这才看到身边还站着个人,正看着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