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秦初在树荫里打滚,没人管的日子真是一点都不——幸——福!
莲叶一脸奇怪地看着唐秦初,表示不知道郡主发什么疯。
“莲叶,你说九哥他去干什么去了?”
莲叶摇摇头,“郡主殿下都不知道,那奴婢就更不知道了。”
唐秦初滚够了,坐在地上,拽了朵小黄花,就开始数花瓣,“九哥是在想我呢?还是想我呢?还是想我呢?”
“噗——”
唐秦初抬起头,就看见贺尚书站在树枝上看着她这幅落魄的样子。
“世子殿下啊,他才不会想你呢。”
唐秦初盯着他,“其实你知道九哥每年是去哪里了,是去干什么了对不对?”
贺尚书跳下来,风骚地甩了把头发,“那是自然”,然后又一副欠扁的样子,“是不是想知道啊?求我啊~求我啊~快来求我啊~”
“求你又有什么用,你知不知道还是两说呢,再者,你不想告诉我还是不会告诉我,说不定还会撒谎骗我呢,我才不会傻傻地求你呢!”
贺尚书一撇嘴,“我肯定知道啊,原来的时候,每年的七月我都和他在一起。”
唐秦初猛地站起来,“你说九哥每年七月都和你在一起?”
贺尚书点点头,“那还能有假?他每年这个时候都专门……”
唐秦初打断他的话,“九哥每年这个时候都专门回去陪你?卧槽,你俩到底什么关系?”
贺尚书张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看他像是不好意思的样子,唐秦初接着脑补出来了男男相亲的画面,“你俩……该不会是……龙阳之好吧?”
贺尚书直接爆发,大声辩白道:“谁和他是那种关系!?”
“你不是说他每年这个时候多专门和你在一起么?”
贺尚书直接无语,“你想想,我要和他是那种关系,那我这次就应该和他一起出去了。”
唐秦初一副不信他的样子,贺尚书恼了,“他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和老头给他说的未婚妻在一起。”
“谁?”
贺尚书认真地看着她,“世子的未婚妻,未来的世子妃,沙曼。”
☆、第20章 曾有女王,名曰沙曼
唐秦初病了,莫名其妙的病了,一连病了三四天,苍静箜吃完早膳去看她的时候,唐秦初还窝在被子里不肯出来。
苍静箜:“几天不练武,您的身子就羸弱了。”
唐秦初蒙着被子,闷闷地问:“老师,您怎么来了?”
苍静箜失笑道:“为什么我就不能来?”
唐秦初:“您不是要准备婚宴,接管王府俗物么?那么忙。”
“再忙也要来看看闹了别扭的徒弟啊。”
唐秦初把被子捂得更严实了,“弟子不孝,让老师担心了。”
苍静箜不理她,直接去扯被子,把唐秦初从七月的热被窝里给拉了出来。
“你哪是生病啊!简直就是在发神经病!”
唐秦初面色泛起病弱的红色,一瘪嘴,“我才没有呢!”
“小贺都跟我说了,你是在知道沙曼的事情后,就不肯出门了。”
“关他什么事情,我不过是觉得最近的日头大,懒得出去。”
苍静箜呵呵一笑,也不再揭穿她,“世子就要带着沙曼回来了,你做为世子的表妹,要和沙曼好好相处。”
唐秦初应了一声。
苍静箜看着她这个呆样,有笑了一下,搂着这个养了五年有余的徒弟,“不过就算不好好相处也不算什么大事,看着不顺眼,躲开就是了,受了什么委屈给老师讲,老师不会委屈了你的。”
唐秦初点点头,想了想,道:“自从知道了九哥和沙曼的事情后,我的心里酸酸的。”
不是不知道宫九会喜欢上一个叫沙曼的女孩子,可是为什么,心里抽抽的疼,好像是有人抢走了她的东西一样,一阵阵地泛酸。
那是她的九哥,她来到了这个世界,第一个接触到的“亲人”,和她呆在王府五年,只要他在王府,她就可以见到。
现在想想,原来岁月里的嬉笑怒骂都是遥不可及,成了回忆,连宫九那张冷淡的脸,都有些模糊了。
苍静箜摸摸她的头发,“你跟我这样说说就算了,有些话还是放在心里,不要讲。”
“嗯”,唐秦初趴在苍静箜的胸口,垂下眼睫。
*
贺尚书仔细地看着唐秦初,“你还好吧?”
唐秦初粲然一笑,“有什么不好的,天天在屋子里躺着,也不用去练武,也不用吹笛子,也不用做饭的,也没有人拘着我干这干那,想看那些不入流的小画本都行。”
“你别难受。”
唐秦初一副浑然无知的表情,睁着眼睛,“你用哪只眼睛看见我难受了?”
贺尚书很想回一句“两只眼睛都看见了”,但一想唐秦初张口闭口绝不提宫九,知道她不愿意再说这个话题,便说了句她感兴趣的话:“你可知道,如今武林最出名者为何人。”
唐秦初想都没想,直接脱口而出,“陆小凤!”
这下倒是轮到贺尚书吃惊了,“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因为这是陆小凤传奇。
唐秦初笑道:“这位陆小凤,遇到的麻烦比身上的虱子还多,还是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人,而且他有四条眉毛,我当然也是听说过他的。”
贺尚书也被这句话给逗笑了,“不错,他这个人是喜欢为朋友两肋插刀,麻烦虽多也不见他丧命,可见是个很有能力的人,游遍花丛却没有一个能入他的眼睛,真是奇怪。”
当然是有人能入他的眼睛的,就是九哥家的沙曼啊,唐秦初心里默默想着,心里又开始泛酸了,万一九哥真的很喜欢沙曼,那到时候沙曼和陆小凤好上了,九哥该怎么办?
“当今江湖上高手繁多,与陆小凤同样出名的还有万梅山庄的西门吹雪和白云城主叶孤城”,贺尚书抬首,望着远处的白云,半响后问道:“小初初,外面的世界很大,如果有机会可以出去看看,其实,没有那么多东西值得放在心上。”
唐秦初也望向远方,定定地说了句,“我知道。”
唐秦初的脸颊在夕阳的照耀下,变得微红,嘴角上扬,眼睛亮亮的,映着远处的光。
贺尚书和她并肩站在一起,觉得这一个瞬间,便似乎是他到目前为止最喜欢的时光。
*
宫九回来的那一天,整个王府甚是热闹,老头穿着一身低调而又奢华的便服,走在最前头,稍稍落后他一步的,是穿着靓丽的苍静箜,而贺尚书和唐秦初俩人则并排走在俩人的身后。
贺尚书看了眼她,低声问了一句,“你怎么不好好打扮打扮?”本来长得就不如沙曼动人,再不好好打扮打扮,就更突显不出来她的好来了?
唐秦初一身居家服饰,连发髻和收拾都是平常装扮,她说:“我是来迎九哥的,自然是以妹妹的身份去见他,如果穿着过于正式,反而生分了。”
贺尚书听着她半句关于沙曼的话都没有,就知道她还是有些许别扭的。
苍静箜倒是听见了俩人说话,回过头来笑道,“可不就是这个理嘛。”
他们站在门口,看见不远处的队伍悠悠前行,路上的人群纷纷躲避,像是怕惊扰了贵人。
在队伍的中央,一架马车不紧不慢地走着,队伍的正前方前方有一个少年,骑在白马上,英俊非常,也冷漠非常,正是宫九。
到了门口,宫九翻身下马,冲老头作揖,“父亲”,然后有对苍静箜拜了一下,称呼“老师”。
老头满面红光,“还不快扶沙曼出来。”
宫九点点头,走到马车前,轻柔地掀起了帘子,一个女子就扶着他的手臂,从马车上下来了。
如果说苍老师的美是美的动人心魄,惹人怜惜,那这个女子的美就是极具有诱惑的美,犹如冬日里的腊梅,傲然屹立枝头,让人想去征服,又有种猫咪晒太阳般的慵懒,仿佛世间万物都没办法入了她的眼。
宫九和沙曼站在阳光下,相互搀扶,真是金童玉女。
这是多么配的一对,唐秦初想着,都是面瘫。
沙曼冲老头和苍静箜福了福身。
老头哈哈大笑,“几天不见,曼丫头倒是越发漂亮了!”
沙曼勾了勾嘴角,并不答话。
老头又笑呵呵地把唐秦初拉到前面来,介绍道:“这是阿九的表妹,你就喊她初儿妹妹就好了。”
沙曼淡淡地说了句“妹妹好”。
唐秦初微笑,露出整齐的八颗牙齿,“曼姐姐真是好生漂亮,都要让妹妹看呆了呢!”
苍静箜笑骂了一句,“就你嘴巧!见了美人就是如此,这种坏毛病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唐秦初笑嘻嘻地说:“当然是整天看老师看的,老师在我心里永远是最美丽的。”
“嘴真甜”,苍静箜转身对老头说道:“不要都在王府门口了,孩子们一路赶来也累了,不若进王府歇息吧。”
“也好,你们先去各自的院落吧,等晚膳时,为你俩接风洗尘。”
在门口的人很快地就散了,沙曼也被老头派来的侍女迎了进去,但宫九还站在门口,望着连个眼神都不曾给他的唐秦初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