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些蜡烛已经开始熄灭了,海滩上却没有一个人。
总之心里和身体都有一种很荒凉的感觉。
党长的计划是好的,可是廖平却太过于木纳,不会随机应变,所以才会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大约又等了五分钟后,黑暗中有一个身影走了过来。
云泥一喜,忙不迭地站起来跑向前两步:“爷。”
那人没答应,但是身形和面容一点点在微弱的光里显露出来。
“怎么是你?”
没想到来人会是一脸冷凌的尚爵,云泥下意识的神色一紧后退。
尚爵淡淡地问:“怎么,不欢迎?”
她不知说什么才好。
尚爵已走过去坐到了餐桌前,他的身后还跟着正德。
正德上前去,很自然地拿起红酒倒了两杯,一杯给尚爵,一杯送到云泥面前。
云泥张了张嘴想要阻止,不是酒的事儿,是因为这酒是党长准备的,而且他一会就到了,这个恶魔男却大拉拉地坐在这里,像什么样子?
但最终她却没有出声,因为说了也是白说,这点她还是心知肚明的。
尚爵端起酒杯来朝着她点了下杯子:“小太太,生日快乐。”
“谢谢尚先生,不过这酒我得等我家爷来了再喝。”
云泥的话让尚爵眼里掠过一抹寒光。
“果然是很在乎陆长青。”他有些不耐烦地摆了下手示意正德:“把礼物给她。”
正德便转身走到云泥面前,拿出那个黑色的丝绒盒子:“云小姐,这是我们家少爷给你的生日礼物。”
云泥自然不会要,她刚想张口拒绝。
正德已经将盒子打开了,早有准备,怕她看不清楚似的,还端起了就近一只蜡烛。
这一照,那碧玉里的白龙似泛着一层隐隐的白色微光。
龙呤?
云泥一惊猛然站了起来。
“龙呤怎么会在你的手上?”
“唔?你说什么小太太,风大太,我听不清。”
尚爵耸耸肩,淡笑着端起红酒轻啜一口。
云泥的心呯呯跳个不停,她很振惊,很小她就听爸爸说过龙呤的事情,可是万万没想到,会在尚爵的手里。
而此时他又一副无赖邪邪的样子,摆明了就是想要耍她。
她只好拿起盒子,直接走到了尚爵面前,尽量压着自己心急怕提得太高的语气:“尚先生,请问龙呤为什么会在你的手上。”
“哦,这个嘛,我买的。”
尚爵扬了眉稍。
“跟谁买的?”
“自然是一个男人,怎么,你在意这个人吗?”
云泥从未见过这个人,可是,她确实是……低低地说了一声:“在意。”
“哦?为什么?他是你的家人吗?”
尚爵眼里掠过一抹狡猾的光茫。
云泥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尚先生,你能告诉我这个人现在在哪里吗?”
“当然不能。”尚爵很肯定地摇摇头:“除非你告诉我你们是什么关系。”
云泥垂了眼敛,声音低低的:“他……他是我的未婚夫。”
没想到,她居然敢这么承认了。
这话一出口,反而让尚爵微怔,这个女人,到是一次又一次的给他些意外。
此时站在边上的正德眼里掠过一抹欣喜。
尚爵道:“云小姐不是已经给陆长青当小了吗,居然还记得自己有个未婚夫。”
云泥苦笑一下:“这个说来话长,尚先生自然不能明白我们这种普通百姓的生活,我现在只想知道,他在哪里?请问尚先生能告诉我吗?”
“你就那么想知道,可是就算告诉了你又会怎样,他知道你做了陆长青的小太太,所以才会心灰意冷把这块龙呤卖给我,今天我想想玩你这么久也没点实质性的东西,所以才会一时兴起拿来送给你,既然你不想要,我拿回去?”
“尚先生。”
云泥连忙叫住站起来身来,拿了龙呤要走的尚爵。
她的声音里带着些慌张:“龙呤和凤凰泣凑在一起可以价值连城,只要你告诉我他在那里,我把凤凰泣也给你。”
说话间她伸手进衣领里,拉出那块一直戴在脖子上的凤凰泣玉。
这块玉跟了她二十年,能保到今天不容易,最关键是后妈不识货,否则这玉早就不住了。
已经走出两步的尚爵这时候是真的身心一震,他没想到,一个为了钱甘愿给陆长青做小太太的女人,此时却又会为一个从没见过面的未婚夫让出自己的凤凰泣。
要知道那凤凰泣就算单独一块出售也能买得个好价钱。
可为什么,她却偏要去给一个老男人做小。
尚爵心里的愤然已若千年冰封,他绝不会为了这句话就被打动。
反而,嘴里的语言还要像刀子似的剌向她,他停下来的脚步继续往前走,只冷冷丢下一句:“他死了。”
“什么?”
“尚先生,你说什么?”
没有人答应她,尚爵高大的身影已经走进了黑暗中。
他带走了龙呤,原本是想要来给她的,从此后再无瓜葛,陆长青对她的宠,她对陆长青的依赖,这一切都像根刺似的扎在心上。
拿着龙呤转身的尚爵心里暗惊着。
他发现自己莫名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心情居然会被这个女人牵着走了。
这怎么可能?
身边跟着的正德道:“少爷,看来云家并没有忘记这门婚约。”
“那又怎样,做出来的事实却是去给别人做小太太。”
“云小姐的父亲那时候病了,她有可能是不得已而为之。”
“就算这样也不可能改变我对她的想法,一个已经脏了身子的女人,还有什么资格?”
正德不紧不慢道:“少爷,其实在那天见过云小姐之后,我查到了一些隐密资料,陆长青他……不能人道。”
这句话让尚爵的脚步蓦地一顿,他的思绪里闪过某个画面。
那天晚上在景帝山庄的时候,他不知被谁下了药,当时他是有些失去理智的要了她,而且那天晚上,也是看到她胸口上的凤凰泣才确定就是她。
当时,确实是不一样,进入的时候也有什么东西挡住的感觉,而且那种紧至感……
可是因为一切都太突然,而他又带着很复杂的情绪要了她,所以没留意到那么多,现在想起来,难道那是她的第一次?
☆、第35章 :难得温柔
呆站在沙滩上的云泥脑海里回响着尚爵的那句话‘他死了’是真的吗?
自己和爸爸一直期盼着出现,可是却又从来没有见过面的人。
她心里五味陈杂,说不上是难受还是失落,只是怔怔地坐在椅子上,大脑长时间的空白。
很小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有个未婚夫,婚事是爷爷辈定下来的,以凤凰泣和龙呤为证。
后来的日子里凤凰泣一直陪伴着她长大,在她的心目里面,她早已把从未见过面的对方当成了自己生命里的一部份,所以这个消息,得来太突然。
就好像期待着一块将要出炉的蛋糕,可是打开炉子后,里面却是空的。
身后,哗哗做响的海浪声敲击得心里越法窒息般的难受。
云泥伸手把面前的红酒端起来一饮而尽。
可是她不擅长饮酒,才两杯下肚,再让海风一吹,很快酒劲儿就上了头。
尚爵转身回到沙滩上的时候,看到云泥已经扑倒在了桌子上。
海风吹抚,蜡烛早已灭了八成。
而扑在桌子上的小女人,一头海藻似的黑发正被风吹得凌乱地部份抚在脸上,一望无际的海和黑暗之下她显得那样无助而叫人怜悯。
尚爵走近,他幽深的眼底掠过一抹微光。
他伸出修长的指尖去将她脸上的长发拨开,睡得真香呢,粉色的唇瓣还无意识地蠕动了两下。
这个女人真是……
冷凌的神色里多了几分无奈,任她坐在这里醉酒,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尚爵沉眉弯下高大的身子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转身向他停在远处的车子走去。
太轻了,虽然在一起过那么多次,但是他从来没有留意过这方面的细节,细手细腿的,像根豆芽菜。
而且此时怀里的豆芽菜还不知死活地翻了个身子,当他是暖和的床哦,云泥只觉得梦里发冷,她无意识地靠近他结实的胸膛,紧紧地把小脸贴上去。
“唔……。”
不知是梦呓还是什么,竟很满足地哼出一声来。
这……尚爵真想松手就把她给扔到沙滩上,他有洁癖,最不喜欢别人这样来他身上蹭。
这会便冷眉横眼,看了看身边的正德一眼:“正德,你来抱她。”
正德压住暗笑,一脸痛苦:“少爷,请你宽恕我岁数太大了,我这老腰,老腿儿……。”
他的话还没说完,尚爵已经愤愤地往前去了,丢给他一句:“光吃不干活的货。”
正德慈祥的脸上掠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快步追了上去。
……
小太太不见了。
大概十点来钟,廖平接到党长的电话,他还有事情赶不回来,让他先将小太太接回军区大院,生日以后再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