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天晚上,她想醉。
莫名地脑海里出现那张横眉坚眼的脸,那冰冷带着嘲讽的视线。
云泥把酒喝下去了就难受,她很想很想找个人能说说心里话,可却发现根本就无人可找,而这最不能吐露心声的人,就是党长了。
她秀眉微蹙了蹙,虽然脸上是笑着的,但眼底的一抹愁却是化不掉。
党长索性站起来挪碟子坐到她身边,也不多说,细心地帮她把牛排切好。
切着切着又漫不经心的样子:“嗯,泥泥,瞧我这记性,要送你的礼物在楼上,我去拿。”
话完党长放下刀叉拍了拍她的手背,转身上楼去了。
云泥怔住。
就是这时候了,此时便是下药的最好时机。
苏蓉的话仿佛在耳边响起来:“你是爷的小太太,就应该尽到自己的义务。”
话没错,理也是那个理。
也容不得自己再犹豫,云泥连忙起身,去事先准备好的抽屉里拿出那瓶药,往党长的红酒杯里倒了半瓶。
她紧张得心脏扑通乱跳,整个人都有种惶惶不安的感觉,坐回椅子上时身体还在细细地颤抖。
接下来怎么办,党长喝下这杯酒,起作用了,他们就要……
那边党长从楼梯上下来了,手里拿着一个蓝绒料的小盒子,一面走一面笑道:“临了换衣服的时候还是忘记了,真是扫兴。”
云泥僵笑一下,一只手放在椅子上,她的指尖掐住自己侧面的大腿肉。
冷静,云泥。
她在心里狠狠地骂自己,这一切不都是早就应该有的心理准备了吗?
党长走到她身边来坐下,将那蓝色小盒子递过来,用眼神鼓励她:“打开。”
云泥五味阵杂地打开小盒盖儿,万万没想到,里面的会一张支票,她展开来看到上面那个惊人的数字,不由得一时愣住了。
钱?
她的生日礼物,居然是很直观的物质打赏。
党长似乎看明白了她的哑然,轻声道:“在人们的眼里,这是钱,但在我的心里,这是一份情份,那天在医院里我听到你后妈说起你妹妹云月想要出国的事,所以这情份,你送给云月就好了,我还不会那么老土到用钱收买你的心。”
“爷……。”
一时,云泥不知道要说点什么才好了,
她不知道是应该感动还是难过,心里交织着复杂的情绪让她一时无措。
“好了,不要再聊这个,陪我跳支舞。”
党长拉着云泥的手站起来。
在舞蹈这方面,因为关系到将来陪党长出去应酬时,难勉会有这一用,所以在云泥进了陆家之后,苏蓉就请专业老师到家里教了她一阵子。
云泥的身段儿好,腰肢细,跳起舞来自带种妖而不腻的神韵。
党长拉着云泥的手,一只大手轻轻捺压在她纤细的腰肢上,手掌有一半是压在她露出来的肌,肤上的,党长的手滚烫,云泥的身体冰凉,两个人相依在大厅里随着轻温音乐轻踩舞步。
……
苏蓉已经到达斐东家了。
这是临时组的局,但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是她想打的,大家都陪着。
只是没想到这一次却是组在斐市长家,几个官太太心里都暗自腹诽着,苏蓉可是很少到别人家里去组局的。
这边虽然暗自猜测着,但回头,很快就摆好了牌桌。
几个女人开打了。
斐东坐在太太身边,有他在,几个太太都很得劲儿。
打了一圈后苏蓉赢了。
斐东有意无意的:“大太太今天晚上手气真好,你应该叫着党长一起来,让他也上两把手。”
苏蓉摸起一只牌瞧着,也没看他,只是笑笑:“他呀,今天晚上来不了。”
“哦,忙吗?”
“忙,陪小太太呢。”“我碰……哈哈……。”
等她打得开心笑得也开心的时候,斐东指尖里夹着红酒杯轻轻摇了摇,等她开始摸第二张牌,这才道:“要不说,党长真是个圣人。”
“哦!”这话勾起了苏蓉的兴趣:“怎么说?”
“这还不是明眼的事吗?他在官场里如鱼得水,在情场里又抱得大小两太太入门,你说,这不是圣人是什么,平常人不能做到的,他全都做到了。”
☆、第28章 :闯祸
斐东哄得苏蓉很开心,继续道:“就好比今天晚上,他还陪着小太太去了燕都……。”
“啊呀。”苏蓉突然一惊,完全没想到自己打断了斐东的话:“斐市长,你不说起来我到给忘记了,燕都,言妙表演结束了,她得回家里去,哎呀不行不行,我到把那个小祖宗给忘记了。”
在众人的惊愕下,苏蓉忙不迭地站起来拿了手包就往外跑。
一面跑一面叫:“你们打吧,我有事情先回去。”
斐东连忙站起来跟了两步:“大太太,我送你?”
“不用不用,你们玩吧,有良定呢。”
众人:“……”
只到斐东看着苏蓉跑远转过身来,看到的依然是大家愣怔的表情。
他的薄唇上便不动声色地勾起一抹笑:“愣着做什么,大太太有事先回家里去了,我陪你们打。”挽了挽雪白的袖子,走过去。
……
但此时的陆家,内战早已开始了。
陆言妙表演完后,等整场结束才走,所以就晚了一个小时回到家。
她没想到回到家的第一眼看到的居然是这样一番景像,奢华的大厅里只有桔黄烛光摇曳着,爸爸多么温柔地搂抱着云泥正在跳舞,两个人依偎的样子顿时让她怒火中烧。
她从来没有看过这样子温柔的爸爸,这样子款款情深的爸爸,而这一切,不都应该是妈妈才有资格得到的吗?
陆言妙几乎是怒气冲冲地就跑过去,一把将云泥从党长的怀里拉了出来:“贱人。”
话完,拍的一巴掌就打到了还没反应过来的云泥脸上。
“言妙。”党长反应过来了,但因为刚才太陶醉了,所以还是慢了半拍,他伸手去挡时,陆言妙的巴掌已经落到了云泥的脸上,很清脆的一声响。
“你胡弄,她是你小妈。”
党长大怒,一抬手将云泥搂在臂弯下护着,他的目光从来没有这样子对着言妙凶狠过:“快跟你小妈道歉。”
“凭什么?她从我的妈妈那里抢了爸爸,我还得对她客客气气?”陆言妙也是气愤不已,她是从小就娇生惯养的,她的世界里一切都必须得完美,这其中也包括了父母的情感。
“你混账,泥泥即进了我们陆家就是我的人,你要是再敢说半个不字,我再也不认你这个女儿。”
“什么?”
陆言妙振惊道:“爸,你说什么,你为了这个女人,连女儿也不要了?”
党长没再理会她,而是低下头去多心疼地看云泥的脸,他心里很恼火,云泥的脸上泛起了五指厚厚的巴掌印。
头痛。
要是儿子,他到可以挥他两拳,可偏偏是女儿,胡搅蛮缠的吵也吵不过她,所以索性懒得理会,只是心疼道:“泥泥,我替那死丫头跟你说对不起。”
云泥苦笑一下:“爷,我没事。”
两人身后的陆言妙发疯似的端起桌上的酒杯一一饮而尽,她重重地将酒杯放在桌子上,道歉,道什么歉?
云泥这个小贱人,一个家庭司机的女儿,凭什么霸占她的家,霸占她的爸爸,任什么让她叫她小妈。
“爸爸,你偏心。”陆言妙尖叫着。
她要把这段时间以来对这件事情的不满意和愤怒都发泄出来,她疯了,因为她的声音再也引不起爸爸的注意。
陆言妙看着那边爸爸搂着云泥转身,说去找冰袋帮她敷脸什么的。
当下怒火更大了,不由得揪起餐桌上苏蓉精心准备的真丝桌布重重一扯。
呯,啪啦……
力道之大,将餐桌的杯子食物连着桌布一起扯得乱七八糟地扔在桌子上。
当然,还有那两个精美绝伦的烛台。
烛台一倒就碰到了桌布上,都是易燃物,只是转眼的功夫,顿时熊熊火舌燃烧了起来。
听到动静的党长和云泥转身就看到了这样一幕。
陆言妙惊呆了,她只是想要摔些东西发泄一下自己的愤怒而已,没想到却……烧起来了。
党长连忙放开云泥就冲了过去,伸手一拉她:“言妙,快躲开。”
大厅门口已冲进来几个佣人,大家一起取水的取水,有人拿灭火器,大家一块儿去救那张桌子,云泥顾不得自己脸上的疼了,忙不迭地要去拿电话报警。
等她指尖颤抖地拨着号码时,党长走过来从身后一手摁住了她的手:“别打,已经灭了。”
她这才惊魂未定地回头,是被扑灭了。
但整个大厅里浓烟还在,那张昂贵的长餐桌已经被烧得不成样子,佣人们连忙收拾着。
好在,火舌没有到达地板,否则后果不堪舍想。
……
良定开着车子才进院子里,就看到大厅窗子里冒出来的浓烟,当下暗叫一声不好,连忙禀报:“大太太,家里像是走水了。”
在官家,着火不说着火,这对财运官运都有些忌讳,只能说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