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我突然觉得,刘玉枫失去的,好像是他的整个世界。我们陪着她们两人呆了很久,也忘了今天要庆祝的事情。
等刘玉枫平静后,他对我们说:“考试成绩出来了,叶宗,全市第一,我再也找不到人陪我一起说那种别人根本听不懂的话;再也找不到人跟我做别人都看不懂的事;再也找不到人陪我一起独孤求败了。”
而骆娟,萎靡地坐在地上,任我拉她她也不动弹。我对她说:“节哀顺变。”
骆娟掏出了一张照片,她对我说:“你瞧,小宗长得多精神,这么乖的孩子,从来没做过什么坏事,被推进了冰冷的太平间……”说实在的,我听不得她这么悲凉的话,我的眼泪一直吧嗒吧嗒地落。
许文静也是,我对她说:“你刚好点,别老哭。”许文静说:“我知道,我不哭。”说完她擦了擦自己的泪水,对骆娟说:“阿姨,以后我们就是你的儿女。”
她这一句话更是惹得骆娟痛哭流涕。斯人已逝,再多悲伤又有什么用呢?
我不禁回忆叶宗的点点滴滴。那个有些高贵气质,跟刘玉枫一样有些傲慢的性格,那个笑起来仿佛时间定格的叶宗,竟然真得走了!
一恍惚之间,我突然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好假,那么不真实,我突然很想逃离这里,远离骆娟,远离刘玉枫。
刘玉枫强行把骆娟给抬了起来,他对骆娟说:“阿姨,走,咱们回家。”骆娟抱着刘玉枫说:“玉枫,你阿姨我已经没有家了。”刘玉枫对她说:“听我的,咱们回家,为了叶宗的爷爷奶奶,咱们也要回这个家。”
骆娟又要蹲在地下,刘玉枫托着她不让她落下去。骆娟又慢慢地哭了起来她说:“你说我多难,孩子快没了,还不能跟自己的爸妈说,怕啊!就怕他们都撒手,离我而去,让我死了吧!”听到她说出这句话,我悲从中来。
第四十五章 发生了变化
命运就是如此的残酷。
在我们和骆娟分开后,我更加清楚的认识到了这一点,我们每个人都像中了命运的蛊,挣扎万千却还是逃不脱在其中轮回。
晚上的庆祝,因为叶宗离世的原因,我和许文静去的时候一脸的不高兴。一进门,封四儿远远地向我们招手。
我坐了下去。封四儿对我说:“呦吼,这是怎么了,怎么拉着个脸?”我看了他一眼没理他。陈三儿也看出了点端倪,他说:“我说,你们刚才干嘛去了,怎么脸都这么难看。”
许文静低声说了句:“没什么。”封四儿瞧了许志杰和王晋荣一眼,见他们正喝得高兴,转过身低声对文静说道:“跟你说个好事,二哥明天就可以出来了。”许文静说:“他怎么了?”
封四儿对她勾勾手指,凑近她说道:“你还不知道啊,二哥那天因为你,打瞎了那个人的眼睛。”许文静听了眼睛睁得的,她对封四儿说:“你说的是真的?”
封四儿说道:“当然是真的,你看二哥多在乎你,你要是不信你可以问三儿啊。”许文静听了对陈三儿说道:“喂。”跟着封四儿在陈三儿耳边耳语了会儿,陈三儿对着文静点了点头。
封四儿对文静说:“怎么样,没骗你吧?”许文静绷着脸说:“太冲动了。”封四儿拿起酒杯,他对我们说:“来来,咱们几个喝一杯,不管他们大人了。”说完他就一饮而尽。
我和文静端起前面的果汁喝了点。许志杰和王晋荣还在喝着,张慧月在一旁听着。我看着满桌的菜,却一点食欲都没有。我像应付般的陪着他们度过了那个夜晚。
那天分开的时候,陈三儿说明天项锦出来,好好接接风,让我也去,我推辞了半天硬是说不过他,没办法,最后只好答应了他。
第二天陈三儿打了我家里的电话,把我叫了出去。我走到路口,看到陈三儿坐在了车上,车窗玻璃已经摇了下来。
他戴着一副墨镜,我差点都认不出来。他对我摆了摆手,让我上了车,跟着对司机说:“咱们走。”
车上的人有封四儿,许文静,陈三儿,还有一个司机和我。司机载着我们就启动了,走了一段时间停了下来,跟着就让我们下车。
我们下车后,我看到王晋荣正在和一个人说话。那个人穿着一身警服,他示意了下旁边的人,接着就有人把项锦从里面带了出来。
王晋荣走到项锦身边,对他说:“没事吧。”项锦说道:“伯伯,谢谢你了。”说着就要跪下去。
王晋荣赶紧把他拉住,对他说:“你小子跟我都这么熟了,还用这么着?”项锦一把抱住了王晋荣。王晋荣说道:“好了好了,咱们回家。”
封四儿跑到他们身边,对项锦说:“二哥!”项锦松开了抱着王晋荣的手,将封四儿直接给举了起来。吓得封四儿赶紧喊他:“二哥,放我下来。”项锦听了把封四儿给放了下来。
陈三儿也跑到项锦身边,锤了项锦一拳,对他说:“你小子,不够意思。”项锦也锤了陈三儿一拳,对他说:“臭小子,一会儿把你灌趴下。”
王晋荣重新走到那个穿警服的人旁边,对他说道:“麻烦你了李局长。”李局长拉着王晋荣就往没人的地儿走,边走边说:“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有人要整你,你看着点…”
虽然项锦他们在这儿吵吵闹闹的,可我还是隐隐约约地听到了这句话。
我再细听时,已经完全听不到了,只见他们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王晋荣不停的点着头,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封四儿闹腾了半天,见我们没动静,拉着文静和我的手就到了他们身边,跟着他说:“嘿嘿,瞧我,俩美女在手,羡慕吧你俩。”
项锦没说什么,倒是陈三儿对封四儿说:“去你的,有你这个兄弟啊,可算倒了大霉了。”
项锦走到许文静旁边,对她说:“好了吧?”我看到文静的脸变得绯红,她说道:“好了,你没事吧?”项锦两只手插兜说道:“我这个人在哪儿都一样,不过便宜那几个王八蛋了!”
许文静说:“人没事就好,以后做事不能太冲动了呢,容易吃亏。”项锦对她说:“我只是不想我在乎的人吃亏。”
我看到文静的囧样儿,对项锦说:“你呀你,跟个炮一样,别人一点就着,也不怕炸到自己?”项锦听了嘿嘿直笑。
他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脑袋,对我说:“你是不知道当时把我给气的,我真恨不得……”“恨不得把他们千刀万剐是不是?我还不了解你?现在你看到了,那样儿做有用不?”
项锦不好意思地撇了我一眼,说:“没看出来,你嘴还这么厉害啊?”我哼了一声,对他说:“还不是你的好兄弟们嘴太贱了,逼的我不得不这样儿。”项锦听了就嘿嘿直笑。
我们几个有一遭没一遭地说着。我瞧了瞧王晋荣,见他们两个还在私语着,这大半天都过去了,再多的话按说也该说完了。
再说了,有事儿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的说不比在这里强?我心里这么想着,就见到王晋荣往我们这边走了过来,他皱着眉头,急匆匆地走上了车。
在车上他对我们喊了一声:“哎呦,忘了叫你们了,走,快上车,咱们吃饭去。”我们几个听了都上了车。
我在车上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王汀雨没来。不光是王汀雨,王竹瑶也没来,这是怎么回事?
王晋荣带着我们来到一个豪华的大饭店。我们跟着服务员来到了房间,都坐好后,项锦说话了,他说:“老大呢?”
王晋荣说:“瑶瑶今天早上不知道为什么撒气跑出去了,小雨找他去了,别多想了,我这么多天了,就属这两天最高兴,来,咱们好好喝点。”
我们正吃着,就见王汀雨拉着王竹瑶进了门。王竹瑶一脸的不乐意,她“咣”地一声坐在了椅子上。王汀雨坐下后笑着对我们说:“你们接着吃,接着喝。”
王晋荣看着王竹瑶,对她说:“瑶瑶啊,今天给我好好的啊。”王竹瑶苦着个脸也不说话。
我知道,我们其中的几个人,关系已经隐隐地发生了变化。
许文静和项锦的情侣关系越来越明朗化,只差捅破一层窗户纸,而王竹瑶,则同时站在了我、项锦、文静的对立面,这才是她为什么不想来这里的真正原因吧,“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席上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就封四儿这个嘻嘻哈哈的主儿一直在那里唠嗑。王晋荣也少见的沉默了起来,除了让我们夹菜这种话,很少说些别的。王汀雨和陈三儿看上去还算好,维持着不让冷场。
等吃完后,王竹瑶一摔筷子就走了。王汀雨跟了出去。王晋荣对我们说:“别理他们,随他们去吧,你们怎么着?自己能回去吗?”我应声道:“能,正好出去转转。”
见我回了他的话,他笑了,他说:“不好意思啊,伯伯这次真有事,得先忙去了,你们就自己打车回去吧,我这里有些钱你们拿着。”
我们都拒绝了王晋荣的好意,他看我们坚持,也不再说什么,跟我们道别后急匆匆地就走了,这在平时是很罕见的。我们一行人走出了饭店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