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赠人玫瑰手有余香”呢?他把自己最喜欢的东西拿来送人,却被扎了一手刺,天底下还有比他更无辜的人吗?
“我也不知道。你问它。”简以萌面无表情地用左手扣着右手的手腕,摇了摇,“自己动的。”
“你!”唐少炎气得说不出话来。这女人当他是傻子吗?
简以萌不为所动,悠悠地抱回了枕头,慵懒地像只猫一样地眯着眼打了个哈欠,“你来找我干嘛?”
“当然是有要紧的事。”刚要进入正题,唐少炎却是想到了什么,瞬间又一脸控诉地指着她,“你挂我电话!”
他还敢说?
“你吵醒我!”再也不打算好好说话了。
终于,一直被撩拨的怒气破坏了那张呆板的面具。她瞪大了杏眼,同样一脸控诉地瞪回去。
“你还能睡得着?”他像是完全无法理解一样,痛心疾首的说,“那时都9点半,少爷我都乖乖去上班了。你竟然还在睡?”
这女人竟然比他还懈怠,简直太可恶了!这一个多月,一贯野生的他被老姐捕获,天天被揪着衣领拎去公司蹲着,朝九晚五。也是今天才好不容易找准机会溜出来的。
“……”一口气憋了回去,她竟然无言以对。
她错了。她为什么要那么老实,应该直接诓他“手机没电”的。
默默地打了个哈欠,就在简以萌以为他又要开始长篇大论的时候,唐少炎突然正色道:“我手上的纹身变色了。”
是变色了。她抬眼看向他伸过来的手臂,也摊开了自己的手。跟她的一样,裹着黑镰的第一道锁链仿佛被灼烧着一般,发红发白了。
“还有,我收到了一个包裹。”唐少炎顿了顿,语气变重变急,脸上硬是挤出一个狰狞的表情,颇有点不协调地说,“竟然是……你猜里面是什么?”
“……”别那么中二好吗?
简以萌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了无兴趣地低下头,戳了戳着怀里的枕头。
“一条手臂!”他一直都有留心着她的反应,总觉得她平静得太过了,一点都没有达到自己的预料,非常不解,非常不爽。
“一条人的手臂!” 唐少炎再次强调道,用手对着自己的身体比划着,“一条缺了中指的手臂滴着血,被塞在包裹里寄给我!”
“要不是吓得把它扔出去后,找不到了的话,少爷我早就报警了!”
所以给他点反应好不好?这么惊悚的事,为什么她像一潭死水一般波澜不惊?他都要觉得不正常的是他了。
“你先坐一坐,我们待会再聊。我先去洗漱。”沉默地对视了一阵子后,简以萌认命地叹了口气,放下了枕头,起身往浴室走去。
看来事情已经无法避免了。
吐出了牙膏泡沫,用清水漱净后。她静静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天青色的长袖睡衣裹得还算严密,赖床的呆毛傲娇地挺立着,黑眼圈不可避免,但还好不是太重,只是眼底里沉着些血丝,脸色也有点过分苍白。
这幅不修边幅的样子对于明星来说实在是见不了人的,然而她固执地赖到现在,本是以为唐少炎能有点眼色,主动退让一下。结果,她还是太小看他了,他真是天真到了骨子里,无邪到了脑子里。
他还真是让人……
一把冷水泼在脸上,沾湿的刘海分成了一片片粘在了额上,额角的小伤疤隐约间露了出来。
简以萌拿毛巾擦了脸,烦躁之下力度不小心大了点,把脸擦红了一块,梳顺头发时,也勾落了几条。
手臂上的纹身,除了他俩外,无人可见;无厘头的惊悚包裹,也只有他们才收到、看到。即使她有再多的不情愿,但他们已经在同一条船上了,风雨飘摇中注定同舟共济。
唉,总感觉未来……一片黑暗。
回房换好衣服,她把睡衣扔在了床上,一挪眼就看到歪在一旁的垂着半边耳朵的兔子布偶,顿时有点犹豫了。
作者有话要说: 萌萌在此之前完全没想过要给少爷搭伙办事的,因为……(请看内容提要)
基友之前问我萌萌收到了心脏,少爷有收到什么吗?如果没有的话就宰了我吃鱼,么么哒,我立刻给少爷寄了金华火腿,不,是XXX(此处请打码),喜大普奔~(≧▽≦)/
至此,所有生日礼物都揭晓啦~
余泽昊——99朵玫瑰
陈嘉南——等人高的兔子玩偶
唐少炎——两个篮球那么大的箱子的鸡蛋布丁
大家有feel到什么吗?
☆、提示疑云
抱着兔子从房间里出来,简以萌就看到唐大少爷已经扒下了不知道从哪借来的职业套装,非常自来熟地抱着她的枕头靠在沙发上,一手托腮,一手摁着遥控器,不断地换台,最终……停在了《海绵宝宝》。
“……”忍住了嘴角的抽搐,她逼着自己收回想往回拐的脚。
“你来啦,”看到她以后,唐少炎扔下了遥控器,忍了好久的困惑,还是憋不住了,“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你一点都不害怕。”
“因为我也收到了一个包裹。”把枕头抢过来,随手再把兔子塞进他怀里,简以萌一气呵成地坐到他旁边,捞起了遥控器,关了电视。
来吧,让他们两个上了贼船的人好好聊聊人生!
“什么东西?”唐少炎低头捣鼓着这软倒在他身上的东西,揪着耳朵甩两甩,“赔罪礼吗?少爷我可不爱兔子。不过看在你这么诚心诚意的份上……”
“……”为什么每次想要好好说话的时候,都会觉得有一万头草泥马从心底里呼啸而过。
“你好好看看。”简以萌托着额头,别看眼,不忍直视。
她不该把这只兔子拿出来的。一路上之所以会有那种要把秘密跟人分享的忐忑感,一定是因为她早上醒来的的方式不对!
“哦。”
唐少炎从善如流地托着兔子玩偶的肋下,举在自己面前,大眼对小眼地“认真看”。五秒后,他“卧槽”了一声,突然把兔子丢开。
“怎么是这东西?它怎么跑过来的?”本来歪坐在沙发上的身体一下子坐直,他指着地上的兔子,瞪大了眼睛,“还吃胖了?长高了?”
“……不知道。”简以萌张张口,还是觉得不反驳了,“目前看起来还是一只普通的玩偶。”
“扔了吧,这东西太邪门了。”
她何曾不想?
“如果真是它,扔了也没用。”
把兔子捞起来扔到一边去,她叹了口气。这次是通过嘉南哥,难保下次还会祸害到谁。她的世界太小,能容得下的人不多,不想再冒险了。
“我们还是说说包裹的事吧。”他再卖蠢,看她不打死他!
还好,少爷靠谱的时候,还是挺靠谱的。
不过先前没能把她吓到,他这次故意用了特别多的形容词,并且手脚并用试图案情重演,但还算把事情描述清晰。
大概的情况,便是他昨天被老姐押送回家后,在房间里发现了一个长方形的礼物盒。本以为是查尔斯寄过来的手信,结果兴高采烈地打开,差点没把他吓死——一条被齐肘切断的手臂赤|裸|裸地躺在盒子里,断口非常新鲜,还留着鲜红的血液。
活了21年也不知道自己能叫出那么高的频率,他用掀桌的力气把盒子抛了出去。“卧槽”了一段时间,快到晚饭时才差不多冷静下来,觉得自己是卷进了一个连环命案中,被变态凶手盯住了。
然而,终于想起报警时,却发现让他疯了几个小时的盒子不见了,瞬间陷入了“报警后会被视为调戏警员”的尴尬境地。
好不容易智商在线的他,憋了一晚上,终于憋出了点东西,连忙用“上班一个月”换来的简以萌的手机号,拉人下水,哦不,是有难同当。
作为另一当事人,简以萌默默地消化了一下这场“信息量巨大”的单人秀后,用几句话把自己收到的“提示”交代一下。
“所以,你收到的是一个跳动的心脏,我收到的是一条被切断的右臂?”少爷托着腮,“这到底代表着什么?”
提示来得像幼儿园老师派糖一般简单粗暴、人人有份,含义却堪比高等数学晦涩不明,让人费解。
磨了一阵子,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眼见快12点了,两个懒得做饭的人非常有默契地从箱子里把“可以当饭吃”的卡若琪鸡蛋布丁拿出来。
简以萌撕开了布丁的封口,小口小口地咬着,试着猜,“指的是一个人被分尸了?我们分别收到了他身体的一部分?而我们要收集遗言,所以尸体的提示指向的是那个人的遗言?”
“这可不好办。我们总不能从两块尸体上猜遗言吧。”她叹了口气。只有要死或者已死的人才会有遗言,可死人不说话。
当知道要收集遗言时,他们就该猜到这事情一点都不好办。
“而且尸块都没了。”只能凭印象。少爷也感受到困难了,不过他摇了摇头,把布丁一口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还是没了好。留着的话,我会忍不住报警。”
“目前能确定的是我们要开始收集第一个遗言。”简以萌抬手,目光落在变了色的第一条锁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