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晚看着上面的内容越看越心惊,她只知道顾淮南的父母不在人世了,却不知道死得这么离奇,而且是在同一天。
报道的右下角有个小小的日期和记者名,暮晚不禁蹙眉,日期推回去正好是六年前,原来他们尽是在同一年失去了亲人。
暮晚看着手里泛黄的纸张,心里却疑惑重重,这样的报纸为什么会在她家的相册里夹着?
如果母亲当初是要剪鞋样,这纸张好像又小了些,剪小孩儿的还差不多,可家里也没有小孩儿呀,如果不是,那这样的报纸又为什么会出现在她家?未免也太巧合了些。
顾淮南放的?
可他为什么要放?
如果不是他放的,那就是父亲或者母亲放的,按上面的日期来看,父亲那时尚还在世,可他们为什么要放这样的报纸在相册里?
暮晚翻来覆去把纸张看了好几遍,并没有看出什么异样,可这样的东西出现在家里实在有些摸不着头脑,何况那个时候还在念大学,根本就不认识顾淮南。
暮晚疑惑的将纸张重新夹回了相册里,又往后翻了翻,并未再发现其它东西。
……
顾名哲看着眼前的青年,他是晓得他这个侄子的雷霆手段的,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明察暗访的事会被他这么轻而易举的问了出来。
顾淮南睨了他一眼,轻描淡写的道:“叔叔可端稳了,今年的新茶别还没品就浪费了。”
顾名哲拧着眉将手里的杯子放回桌上,他不确定顾淮南这话里有几分真假,或许压根儿不知情,不过是炸他罢了。
想到此顾名哲提起的心这才稍微松了松,脸上故作笑意,“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能有什么故人啊,这话可不能乱说,传到你婶婶耳朵里她又该跟我闹了。”
“婶婶经常跟您闹?”顾淮南微笑着问。
“可不,”顾名哲见话题成功被自己引开了,脸上这才重新泛起笑,“都一把年纪了还老爱吃那些陈年老醋。”
“叔叔婶婶可真是恩爱呀,”顾淮南一脸羡慕,“要是我爸妈还在,兴许也不比你们差。”
“那当然,你父母那时候的爱情故事说上三天三夜可都说不完呢。”
“是吗,那有空还请叔叔跟我多说说,我早年长期在国外读书,都没有什么跟父母亲近的机会,”顾淮南轻叹口气道,而后抬眼看向对面,笑道,“不过今天我说的这位故人婶婶肯定不会吃他的醋。”
“哦?”顾名哲故作镇定,“还有你婶婶不吃醋的,说来听听。”
“我记得叔叔当年有个助理叫徐……啧,徐什么来着,”顾淮南故意拉长了那个‘徐’字,硬是半晌没说出后面的字来,见顾名哲眉头微蹙了,他才一脸恍然的拍了拍桌子,“我想起来了,叫徐兴安是吧?我应该没记错吧叔叔?”
顾名哲抽抽嘴角,“是有这么个人,都辞好几年了,我找他干嘛。”
顾淮南笑笑,“您找他具体想干嘛我就不得而知了,不过……”顾淮南定定神,略显严肃的道,“我知道他在哪儿,叔叔想不想知道?”
顾名哲感觉额角有虚汗冒出,顾淮南的话无疑像个定时炸弹,涮的一下毫无防备的扔到了他的雷区。可他一面又不大相信这个毛头小子,他可不只一次炸过他。
他这次回国的确是专程来找徐兴安的,顾淮南从他手里把顾氏拿回手里手他就到国外定居了,顾淮南曾对老太太承诺过,每年会支付一定的养老金给他们,顾淮南倒是对老太太的话言听计从,所以这几年他们在国外过得也还不错。
可就在半个月前,有人透露消息给他,失踪多年的徐兴安突然出现了。
这一消息无疑像平静的湖中央突然被人扔了颗石子,他找人查了消息来原,却怎么也查不到那个人,他坐不住了,只得以云轩为借口回了国。
可如今,顾淮南却告诉他,他知道徐兴安在哪儿?这让他如何淡定得了!
“看来叔叔是不想知道了,”顾淮南一脸惋惜的看着他,“徐叔叔可是很相信叔叔您的,最近还时不时的跟我提起您当年在商界的风云事迹呢。”
顾名哲垂在腿上的手不自觉的抖了抖,抽抽嘴角,“是……是吗?”
“叔叔不信?”顾淮南笑笑,“这样吧,看什么时候有空,我帮您约徐叔叔出来跟您叙个旧如何?”
“我看就不……不必了吧,”顾名哲道,“当初我将他辞了,他肯定还怨我呢,哪会跟我见面。”
“徐叔叔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叔叔您应该比我了解他呀,”顾淮南轻轻吹散杯里的浮起来的茶叶,“如果说怨的话,那可能还真有些,不过不是他为您做了那么多您却辞了他,而是……”
“而是什么?”顾名哲紧张的问。
“叔叔您应该比我知道得多呀,”顾淮南将茶杯放回原位笑道,“徐叔叔这几年过得可不怎么好,躲躲藏藏这么些年,好在运气不错,遇上了我,我可是看在他是您以前的得力干将的面子上才伸手拉了他一把的。”
顾名哲因为他的话而恨得牙痒痒,敢情他找了这么些年人的,居然被他的这个乖侄子给藏起来了。
第050:渐浮水面
顾名哲猜不透他这话里的真假程度,可不管真假,他都不能掉以轻心,他有种错觉,这次回国并不会像他所想的那样顺利,甚至有可能,他的这次回国,就是有人在背后一手操控的。
“叔叔,咱们做个交易怎么样?”顾淮南把他脸上的表情参了个透,脸上的笑也敛了起来,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跟你有什么交易可做的?”顾名哲不理解,也有些不解气,居然被个小子给拿住了,“你现在是顾氏的总裁,百分之五十几的股份都在你手里攥着,我有什么可跟你交易的。”
“有,”顾淮南道,“云轩手里不还有百分之五吗。”
“你……”顾名哲气得不轻,手指微微发抖,“你敢!”
“我不敢,所以才说要跟叔叔做个交易呀。”顾淮南淡笑道。
顾名哲盯着他看了良久,沉下气来,“你想干嘛?”
“很简单,”顾淮南跟他绕了半天的废话,这会儿终于回到了正题上,“我需要您说出真相。”
顾名哲抽抽嘴角,表示不懂,“什么真相?我有什么真相可说的?”
“叔叔看来是不想好好谈了,”顾淮南脸色微沉,他绕了半圈儿本来是想好好跟老头儿谈,没想到他这个叔叔还真是油盐不进,“既然叔叔没有跟我合作的意向,那我只好换条路走了,不过……”说到这里他故意顿了两秒,而后才道,“徐叔叔不愧是叔叔培养起来的人,做事跟叔叔当年一样细心,就算您不出面说出当年的真相,徐叔叔那儿也有备份儿呢。”
“你什么意思?”顾名哲脸色苍白的问。
“我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叔叔是聪明人,应该能懂的。”顾淮南起身绕过书桌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回身道,“云轩毕竟是我堂弟,他跟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所以您最好不要把他牵扯进来,您要知道,我这个人最不愿意的就是误伤好人。”
丢下这话,顾淮南沉着脸头也不回的出了书房,留下顾名哲惨白着张脸坐在书桌前发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猛的端起面前的茶杯砸向了对面的墙,墙上的那副苍劲有力的字画被溅了个透。
顾淮南下楼的时候老太太还坐那儿看电视,看到他往外走不禁蹙了蹙眉,“这么晚了还要走?”
“嗯,明天一早有个视频会议,”顾淮南回身抱了抱她,“资料没带在身上不方便,等闲下来我就回来多住几天。”
老太太却并没有因为他的话有多开心,脸上愁云满布,“今天去看爸妈没?”
“去了,”顾淮南点头,“一早就去了,您放心吧,我忘什么也不可能忘这个。”
“嘉颖陪你去的?”
“没,嘉颖她公司忙着呢,再说了最近又在拍戏,哪有空陪我。”
老太太欲言又止,眉头轻蹙,“那你就趁着这两天放假去多陪陪人家,别没事儿老跟些不三不四的人搅合在一起。”
顾淮南神情一顿,“奶奶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就是提醒提醒你,”老太太道,“以前年轻的时候风流点儿没什么,现在好歹也管着一个公司,未婚妻又是徐家的千金,你给我收敛点儿。”
顾淮南好笑的看着他奶奶,“您说什么呢,我是那种人吗?好啦,时间也不早了,您早些休息,我这两天忙过了就回来看您。”
顾淮南好说歹说才出了老宅,把车开出去之后他给陈秘书去了个电话,“这两人派人跟着我叔叔,鱼要落网了。”
陈秘书微讶,“这么快?西区那边的项目还没动工呢,会不会太急了些?”
“我等不了了。”顾淮南沉声说。
暮晚却因为那张比巴掌稍大的报纸而失眠了,她翻来覆去睡不着,这事儿过于巧合了,要不要问问顾淮南?
思来想去这事儿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暮晚琢磨到凌晨才沉沉睡了过去,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已是天光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