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盏看着他:“……为了什么?”
沈熄指指她身下这张床,道:“把这里这张原本的单人床,换成双人的。”
又指指墙壁:“并且对卧室做了隔音处理。”
林盏有点懵地看着他。
沈熄唇角漾开一点笑意:“你刚刚那么猖狂,是料定了我没法治你?”
林盏嘴角的笑僵住:“…………”
可不是么。
要是早知道沈熄留了这一手,她就不会那么欠揍地说那些话了。
有水珠沿着沈熄的脖颈往下滑。
他侧身看了一眼卧室门是否锁好,这才慢条斯理地,对案板上的鱼肉缓缓开口。
“今晚吃饱了?”
林盏目光狐疑,不知他想表达什么。
不过确实吃饱了,而且是人家家长亲自下厨,说没吃饱大概不好。
她问:“吃饱了,问这个干嘛?”
“没事,”沈熄摇摇头,“怕你体力不支。”
“……”
林盏撑着手臂,往后退了点儿。
作者有话要说: 姗姗来迟的文案梗,捍卫尊严的时刻到了!
明晚大结局,谢谢大家陪我走过这一程,鞠躬~
☆、第66章 结局
林盏是凭着那几天极早的生物钟醒来的, 沈熄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
折腾了一晚,还能起得那么早, 林盏真是佩服。
毕竟是第一天来, 太起晚了也不好, 林盏挣扎着坐起来,看着面前的一片狼藉。
沈熄走的时候大概匆忙,也没来得及收拾。
昨晚的耻辱史牢记心头, 林盏咬牙切齿, 凭着极强的“复仇心”,勉强穿好了衣服。
屈辱、没尊严、勿忘昨耻!
简单收拾了一下,她开门出去。
勉强赶上了早饭。
正在整理碗筷的沈熄看到她,略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
吃早餐的时候, 叶茜看着她:“眼睛怎么肿成这样,昨晚哭了吗?”
只是简单的哭一哭, 可不至于肿成这样。
林盏埋头喝粥:“嗯, 昨晚看了个悲情片。”
沈熄不置可否,但笑不语。
叶茜趁着他们还在家,跟他们聊关于毕业的事情。
“盏盏马上就大四了吧?”
林盏:“嗯。”
“打算考研吗?”
这次是沈熄代她回答的:“我们都打算考。”
毕了业, 也还是要继续留在学校的。
“以后都留在这边工作吗?”
想了想,林盏说:“应该是的。”
当天下午, W市又下了雪。
林盏趴在窗子前,提议道:“去堆雪人吧沈熄?”
沈熄进房间换衣服,叶茜就站在林盏旁边,笑道:“原来下雪, 他可从来都不出去啊。”
林盏在台阶上堆了一个垂死挣扎的人,为了应景,还拿颜料给人的嘴角涂上流下的血迹。
沈熄看她,说:“等会要是有人来,肯定被你堆的这个吓死。”
林盏自顾自地继续创作,画完之后,看到自己右手中指上的那枚戒指。
她忽然就叹了口气。
沈熄:“叹什么气?”
林盏摇着头,无不惋惜地说:“我居然就这么五迷三道地答应你了?连一个正式的求婚都没有?”
沈熄:“……”
林盏问:“戒指你什么时候买的啊?”
沈熄努力想了一下,最后道:“很早,记不清了。”
“很早啊——”她拖长音调,背着手走到沈熄身前,眨眨眼,“你那么早就想娶我了啊?”
她是在打趣,但沈熄扯过她因为堆雪人冻得通红的手,包进自己的手掌里。
他说:
“对,只有你。”
“虽然你话又多,爱折腾,有时候又不讲道理——但那只是少数时候。”
林盏不服气:“我哪有你说的那样啊……那我大多数时候呢?”
“大多数时候,你都很讨人喜欢。”
林盏继续不服:“多数时候讨‘人’喜欢,那你呢?”
“我就不一样了,”他低声说,“我所有时候都喜欢你。”
///
大三下学期又在另一种繁忙中度过。
大四开学后,课程明显少了起来。
该写毕业论文的写论文,该忙毕业设计的忙设计,不过多久还有学校的实习。
林盏也还要准备考研的事情。
上学期开学没多久,老师找她商量画展的事。
随着各种各样活动的频繁“刷脸”,林盏逐渐有了些知名度,也有了固定的粉丝群体。
“大家都觉得你作品有了,一定的人气也有了,趁着学校现在还能帮你,你可以尽快申请一个学生作品展。”
这句话出来的时候,林盏都有点傻了。
她维持着表面的镇定道了谢,向老师请教了流程和台前幕后,走出办公室的时候,手都有些凉。
虽然做了点心理准备,虽然她自知自己无需妄自菲薄,但……太快了,太猝不及防了。
有些惊喜,有些无措,不知道担不担得起老师这份信任。
那种感觉,就像是熬了一整夜的人抬头,忽见天光;又像是跌跌撞撞在大雨天走了一路的人,忽然看见面前怒放的花和璀璨的晴朗。
回了寝室,把这件事通知给她们,一个个都很高兴。
尤其是洛洛:“快什么快啊,你也不看你都给蔚大争多少光了,给一个画展算什么啊,我还觉得给少了呢!”
说完,自己也笑得不行。
策划一个画展略有些复杂,要准备的东西还有很多。
林盏把自己原来画的画翻箱倒柜地找出来,一个寝室几个人,伙同指导老师一起,挑选出了展品。
有了学校的支持,总比自己个人承担要好得多。
从申请到批示,再到选择展品,确定展题,完了之后还得找场地……
找到场地之后,要裱画,要做广告四处宣传,还要布置展厅。
试展的那天,寝室的人和沈熄都去了。
大家随着灯光又调整了一下画的位置,忙了几个小时才收手。
林盏也累了,靠在门边说:“等画展结束了,我请你们吃饭啊。”
这次画展,大家都帮了她很多。
老幺会设计,她帮林盏做了要投放的海报。
寝室长认识的人多,帮林盏四处联系投放海报的事。
洛洛认识学生会的,在学校的公众号和微博上都替林盏发了很多推文。
沈熄是苦力,经常帮林盏搬东西。
试展结束之后,林盏不想走,就坐在门口的长椅上休息。
寝室的人都先走了,沈熄看她一个人在那,抬着脸,双眼放空。
他坐在她身边,笑着问:“怎么,因为目标实现,现在觉得找不到前进的动力了?”
毕竟她一直以来的拼搏奋斗,都是为了跟林政平许下的那个承诺。
她想争夺自己的自由权,首先就是要办这一场画展。
“我这才哪跟哪儿啊,”林盏回过神说,“就是觉得,路还好远啊,还有很多很多的事要做。”
这件事完成了,还有下一件、下下件。
能办画展的青年画家数不胜数,她也不是其中的佼佼者,要真的想往上爬,还得拿出更好的作品,还要经受更多的磨炼才行。
林盏:“刚刚想到这些,就觉得未来也不会轻松到哪去。”
“累就是因为在走上坡路啊,”他揉揉她的头发,“就算很累,也不会累到哪去了。”
林盏点点头,盯着自己的脚尖,长吁一口气:“毕竟最难的已经解决了。”
沈熄问她:“画展会请家里人吗?”
“请啊,肯定得请,”林盏说,“首先要让林政平知道我做到了嘛。”
沈熄顿了顿,还是没有把自己之前去过她家的事跟她说。
林盏说:“我好多年没有回去了,虽然林政平可能觉得我是叛逆,但是我想告诉他,不是叛逆,我只是无法接受他的方式而已。我要告诉他,画展成功了,他再也没办法干涉我的人生了。”
不管以后走得艰难与否,她都做好了自己承担的准备。
///
她挑了个周末,回了W市。
这是她自大学以来,第一次回W市,是带着回家的念头。
她发现就算多年没走这条路,她依然对这里的一砖一木都熟悉不已,对每个街道每个店铺了如指掌,对这条路要通往的地方,依然有种孤独的亲切感。
说到底是她的家,是她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
林政平的教育方式虽有偏颇,但到底没想过要害她。
爱可真矛盾,林盏抓着头发无力地想。
她拾级而上,走到单元门口,拿出门禁卡开了最外面的大门。
什么都没变,几年都没更新的门禁卡,怎么还能打得开门。
她心中五味杂陈,坐着电梯到了家门口。
抬手敲了敲门,她抓住挎包的带子,看着门缝。
过了大约一分钟,有人来开门。
蒋婉打开门,看到是她,惊讶地眨了几下眼睛。
“盏盏,你回来了?!”
客厅里正常音量的电视,被人慢慢调小了。
林盏:“嗯,来跟你们讲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