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如此偏袒,我一下子开心了,挑不到好看婚纱的郁闷也一扫而光,然后我就随便让导购把方才试的那件婚纱包起来。
我以为我就要穿着它走向我的婚礼了。
可婚礼前,白岳程让人把我之前设计的那件婚纱从德国空运过来。
那件我梦到过无数次穿着它走进礼堂的婚纱——花嫁。
拿到手那天我惊讶且惊喜地看着白岳程:“你把它拿来了?”
白岳程笑着和我说:“这世上唯一能配得起你的婚纱,也只有这件了吧?”
我很高兴,拿着它开始比划:“会不会不合身啊,毕竟我不是模特。”
白岳程解释:“应该差不了多少,如果不合身就稍微改改,反正你是设计师你说了算。”
我认真说:“白岳程,谢谢你。”
白岳程却扭头对许昱说:“这件衣服就是我和你说的花嫁,美人鱼的泡影。只是这个名字虽然梦幻,却让人伤感。”
他说:“不会,因为我不会让它成为泡影,她会是我永远的公主。”
白岳程走后,许昱让我将花嫁穿给他看,我犹豫片刻便去换衣服。衣服换好,再出来时候却有着紧张:“怎么样,我是第一次穿。”
许昱眼中难掩惊艳,说:“很美。”
我顿时满足,跑过去就要抱他,他伸手将我搂过去,宠溺道:“真不经夸。”
“我只是不经你夸,我在德国时候可是有很多人夸我漂亮呢!”
“是,许欢最棒了。”他柔声说。
他的话我很受用,被他一夸,我感觉自己若是有尾巴现在一定已经翘起来了,便更加洋洋自得:“许昱,我告诉你啊,我还拿了好多国际大奖呢,他们都夸我很厉害。”
许昱揉了揉我的脑袋:“我的许欢最厉害,谁也比不了。”
我就窝在他怀里咯咯笑,笑着笑着忽然板起脸开始质问他:“那你之前为什么说我是个麻烦!”
许昱疑惑:“我何时这样说过?”
“说了说了,你就是说了。”我开始蛮不讲理,当年为他这一句麻烦我可是哭了很久,便说:“那年古靖为了给我打探消息,他让聂杨来套你话,结果你说我是个麻烦!”
许昱先是一愣,然后哭笑不得:“我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明明不是这个意思,被你这么一说好像我真嫌弃你一样。”
良久,他哑着嗓子说:“夫人,我可不敢嫌弃你,我若说假话,就罚我跪搓衣板。”
我在他怀里蹭了蹭:“我才舍不得。”
婚礼那天我起了个大早,化妆梳头。虽然一晚上激动得没怎么睡好,可精神却格外的好。
我们的婚礼来了很多人,我没想到在时间如此仓促的情况下,这场婚礼还能如此浩大。以至于当我站在另一端看着他,竟一阵恍惚,生怕这是个梦境,梦境一醒又什么都没有了。
心跳加速,我用力笑了笑,一步步地朝他走过去,现在,我的眼里只剩他一人。
四周是一片黑暗,只有他的身前闪烁光亮。而那个闪闪发光的人此时正在等我,所以我拼尽全力也要走到他的身边去。
尽管每走一步,便犹如小美人鱼一样生疼一下,可我还是要坚持,毕竟,在我的对面,站着的是属于我的王子。
只要他是我的王子,那么我的幸福就不会是泡沫。
他朝我伸出手,我缓缓将我递给他,听见他轻声问:“还好吗?”
我眨眨眼,示意他别担心:“我肖想你这么多年,现在倒下岂不是亏大了?许先生,我是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许昱放心许多,示意司仪可以开始了。
司仪开始主持大局,台下是阵阵掌声。我颇艰难地看着台下熟悉的身影,眼泪就流了下来。
可我知道,这是幸福的眼泪,是感动的眼泪。
司仪郑重地问许昱:“许昱先生,不论健康与疾病,也无论富有与贫穷,你是否都……”
“不。”司仪的话还没说完,许昱立刻否定。
台下一片震惊,我却定定地看着许昱,知道他一定有自己的想法。
果不其然,紧接着许昱平淡如水的嗓音再次响起:“我会许她疾病无忧,许她永不受伤害,许她一世欢喜,再不用颠沛流离。”
许昱大声说:“许欢小姐,你可愿意嫁给我?”
我泣不成声点头,然后伸出手等他给我戴戒指,说:“许昱先生,我愿意。”
在我为他带上戒指时候我说:“你是我生命里唯一一道亮光,也是我的盖世英雄。”
台下又是一阵掌声,我感觉自己就要支撑不住,可有些话还是想对他讲,便拿过司仪的话筒说:“这些话,我要讲给我亲爱的丈夫。”
我回头看他,他也正微笑看向我,然后我也报以轻轻一笑:“你知道的,我很怕疼。所以我只能低着头走路,谨小慎微,小心翼翼不敢踏错一步,害怕被路上的石子给绊倒。
我把头扬得最高的一次是最无情的拒绝和打击,从那以后我就知道,我必须要一直卑微下去,卑微地爱着,卑微到没有了自己,甚至卑微到不敢承认还爱着你。我以为,我会永远那样下去,永不会抬头,永远做着一个不是自己的自己。”
泪光再次闪烁,台下一片安静,就连许昱的眼里都有了湿意,我继续说:“可是许先生,谢谢你。是你让我重新找回自己,让我……再做回我自己。我的勇气,我的欢喜,这世间只有你能给。”
“所以,如果今生太短,那我许你永世。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们都还要在一起。”
他哽咽说:“好。”
他说完伸手要来搂我,可惜我没等到,他的怀抱未到,我已经软软地倒了下去。
对不起啊许昱,我只能坚持这么久了。
第一百零六章人生不过一场匆匆
我的梦是一只断线的风筝,我看着它越飞越远,远到看不见。后来风筝莫名其妙的出现,它自己接好被我斩断的线,还笑嘻嘻地把绳子重新递回在我的手上。
然后我就开始放风筝,可风太大了,一次又一次地大风袭来,我害怕风筝被大风刮坏了,便心疼得不敢再放,那风筝便安慰我说:“没关系,我很结实的。”
我就笑,笑到眼泪流出来,最后那风筝突然轻声说:“跟我来。”
风筝在前面轻飘飘地指引,我就顺着它向一处光亮走去,只是那里太亮了,我觉得刺眼,便轻轻皱下眉头。紧接着我便听见风筝的声音:“许欢,你醒来?”
这一次,它的声音比梦中更加真切,只是声音里却添了几分疲惫。我便顺着声源转动眸子,这一望便望进深不可测的深海里。
刚刚醒来,我一时有些恍然,怔怔地看着许昱,良久,确定了这不再是梦境,才开口说话:“我昏迷多久了?”
大概是太久没说话了,嗓子不大利落,有些嘶哑。
许昱轻声说:“五天,你这次沉睡了五天。”
生病的明明是我,可他看起来比我还脆弱。他悲切地看着我,满满是心疼。
我柔声问他:“是不是吓到你了?”
他却摇摇头:“我知道你一定会醒过来,因为你说过,你不会再离开我。”
他说:“许欢,我这两天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如果没有你……我该怎么活。”
我一怔,心酸地看着他,只是却无法安慰他。过了好久,我伸胳膊握住他的手,下定决心一般道:“我一定,不会再离开你。”
“我怎么忍心看你承受这一切呢?所以无论如何艰难,只要你在这里,我就会向你而来,哪怕是生与死的距离,你在,我就不会离开。”
我会跨越生死,只要有一丝希望,便努力的活下去,为了你,为了不再让你伤心难过。
所以许昱,我舍不得死,舍不得离开这世界,舍不得留你一人面对。
因为我爱你,所以哪怕万水千山,我也会来与你相聚。
从此我和你的相遇只为相聚,十年的浮华转瞬,一切都只为这一刻。
原来你的世界,我不是路过,不是你生命里的过客。你说我是唯一,而你是我的永远。
他轻轻抱住我,谨慎而小心,生怕稍微使点力气就会把我捏碎。
然后我听见他说:“许欢,你不要反悔。”
“不会的。”我笑着答。
在我昏迷这期间,医生的建议是马上手术,于是白岳程和许昱便立刻和德国这边联系,为我办理了转院手续。
所以我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身在德国。
医生来看我的时候对我说:“许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为我主刀的医生四十岁出头,岁月在他的脸上沉淀出温文尔雅的气质,他平日里说话也很有幽默感。
“现在感觉如何?”他问。
我坐着点头回答:“还好。”
他就笑了:“你说的还好我可从来不敢相信。”
许昱就在一旁咨询医生:“她总是谎报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