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疑惑,苦笑着问她:“我知名度这么高么?连你都知道我离开五年。”
她叹口气:“你知道的,许昱那样出色的人物总会是校友之间的谈资。毕业以后,班里同学到C市聚了一次,正巧碰到了许昱。不过他挺忙的,我们只简单打了个招呼,那时候的许昱比之前憔悴了很多,眉目之间有些倦色。所以饭桌上,有人便谈到了他也谈到了你。也是那个时候,我才恍然察觉出他对你那细腻的心思。”
徐浣问:“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借学费给我?整个学校贫困生多了去,为何单单是我呢?许欢,是因为我的名字,和你同音的名字,说到底是因为你。在他拒绝我没几天,你便约我见面谈了谈,现在想起你的那番话来,你和许昱分明就是心里有着对方。既然是两厢情愿,怎么还蹉跎这么多年?”
她的话我还没有消化完,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只是目光终于有些闪烁说:“我们之间,有些复杂。”
她不再多说,大概是察觉出我不想多说,良久叹口气,笑着换了话题:“你们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我这才松口气,勉强一笑:“母亲生前一位故友在此,我来看看她。”
“是么,竟这样巧?”
我点头:“离你住的地方还真不远,我才从她家出来两步路就遇见了你。”
在徐浣家小坐一会儿,我便和白岳程离开了。白岳程继续好奇:“那个秦继羽到底怎么回事?”
我挑眉看他一眼:“白大公子不早就把我中国的事情查得清清楚楚了,怎么还问我?”
白岳程笑得有些尴尬:“啊……你知道了啊。”
“废话。有次去你办公室,你不在。我放文件到你桌上时,正巧看见。”
白岳程就叹气:“还真是巧啊……又没瞒过你。不过我只知道你到许家那几年,这个秦继羽……我倒是不知道。”
我笑了笑,没说话。其实我并没有看到所谓的他调查我的资料,是白衾看到告诉我的。
她说:“岳程这个人看似粗,其实很多东西都很细。在他身边的人,他大多是知根知底。不过我还真没想到,他竟还特意派了人回国去查你,还查得那么细致。”
我了然,当时回她:“谁让我是他手下第一大将呢。”
第九十八章掩饰
从A市回来那天下了场大雨,深秋的雨冰冷而刺骨。大雨冲刷着落叶片片凋零,冷傲无情,层层打湿的叶子就团簇在地上,任人踩踏。
去的时候天还不算凉,因此我穿得略显单薄,风一吹就瑟瑟发抖。白岳程看我冷,挺苦恼地说:“早知道我多穿点好了,这样还能给你件外套,也好显示一下我的男性魅力。”
他倒是不怕冷,只穿了一件卫衣。不得不说,这件卫衣确实衬他,明明快三十的年纪,偏生被他穿出一种十八九岁年少的感觉来。
出机场的时候,白岳程撑起一把伞,和我说:“咱俩用一把,这样挤挤会暖和一点。”
我无奈地口气:“不和你撑一把还能怎么样,一共就带了一把伞。”
白岳程就在一旁笑,他的笑容向来明朗,我快几步走到伞下,和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轻声说:“好了。”
他把伞向我这边移了点,我无奈,只能向他身边靠近了些。雨天并不好打出租车,我以为我们大概要久等一阵子。可向前走了没几步便看见前面停着一辆车子,白岳程就带我走了过去。
拉开车门,我并不认识司机,便疑惑地看着白岳程。白岳程先把我送到后面坐着,自己才坐到副驾驶位置,回过头来开玩笑似地和我说:“我滴的,现在快车很方便的。”
我半信半疑间,听见司机恭敬地喊了声少爷,然后问:“我们现在去哪里?”
被戳破,白岳程也不尴尬,反而还和司机说笑:“我说真的,咱们在C市还要再待一阵子,这两天反正你也没什么事情,接接客也挺好的。”
接……客,我憋着笑,后来憋不住就咳嗽起来。那司机嘴角一抽,可还是严肃道:“车是您的,真要接也轮不着我。”
这司机倒是有意思,我笑了笑问白岳程:“司机是跟着你来的?”
白岳程皱着眉头苦恼地说:“才不是,我怎么会带个电灯泡干扰我和我的未婚妻。还不是我家老爷子,非要找人来监管我。”
我很好奇:“那前几天怎么不见他?”
白岳程瞟了眼正在开车的司机:“我让他去老家了,替老爷子去看看故土。”
“这就是你所谓的助理?”我笑着问他。
白岳程摸摸鼻子:“你可别小看他,他能耐大了去了。我之前想和老爷子要人,老爷子说什么也不肯,还说什么给我做助理是大材小用。”
白岳程这么说彻底勾起我的好奇心,我微微向前探了探头:“敢问帅哥尊姓大名?”
我刚问出口,白岳程就幸灾乐祸笑了起来:“你叫他,NaNa。”
这是个什么名字,而且还是女孩子的。
司机冷笑一声:“看来白大少爷是想让老爷子知道其实是我替你走的那一趟。”
白岳程赌气,小声说:“你也就会威胁人。”
成功把白岳程“撂倒”,司机这才开口说:“叫我貀就好。”
“那?”我问:“这个名字好奇怪。”
他似乎笑了笑,嘴角微微上扬,可眼神中却毫无波澜:“貀是一种野兽。”
“哦……”我不知该怎样接话,白岳程就在一旁偷着笑:“我告诉你啊许欢,他这个人可无聊了。”
后来我问貀到底是做什么的,白岳程告诉我说……貀是老爷子的保镖。
我不由得感叹,连保镖都长那么帅,白老爷子品味果然高啊。
不过白岳程的解释是这样的:“他是防我拈花惹草的,自以为找几个帅气的保镖我就勾搭不了他的员工。”
白岳程这厮……还真是没节操。
那天白岳程本打算先送我回许家,可正在路上时候古靖来了电话,说她回来了,现在正在家里待着。
她所说的家自然不是古家,而是聂杨的家里。五年前聂杨和古靖结婚时候,聂杨就买了房。地段在C市也是一等一的好,可惜后来他俩离了婚,就只剩下聂杨自己住。
她问我有时间要不要到她和聂杨家里去看看,我一想,也好。再过阵子就走了,趁今天有时间,便让白岳程送我到古靖那里。
我到古靖家里时候聂杨恰巧不在,我便打笑她:“难得,你竟然没和聂杨腻在一起。”
她睨我一眼:“不然呢,你以为我怎么会想到你。”
“好啊,合着你是因为聂杨不在身边了才想起我。”我佯装怒意。
她倒笑得开怀:“好了,我带你参观我家。”
古靖的家倒是大,她就带着我逛,然后说:“我听我婆婆说,这室内的装潢竟然都是聂杨自己设计的。”
聂杨想得还挺长远,婴儿房都备好了,我看着颇羡慕和她说:“到时候你有了小家伙,可别忘了告诉她有一个叫许欢的大姐姐。”
古靖嗔怒:“不要脸。”
参观得差不多,古靖要留我饭,我就说不了,刚回C市,还得先到许家一趟。
说起许家,古靖就皱眉沉声问我:“你和许昱到底怎么回事,现在知道他喜欢你了,你怎么倒没表示了呢?”
“表示?要怎么表示?”我笑着问她。
“许欢,你别告诉我你对许昱没感情了。”
我失笑:“你可别忘了,我有未婚夫,要结婚了。再过不了多久,我就回德国。”
古靖微微惊讶:“你还要走?不是吧,许欢,你来真的啊!”
我伸手,将一缕头发缠到耳后:“当然是真的,难不成还有假的?”
她摇头:“我不信,许欢,我不信你不喜欢许昱了。你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我是看着你一点一点过来的。你对许昱的感情有多深,我知道,你怎么可能会轻易放下他?尤其是在知道他心里也有你的情况下。”
我轻轻笑了笑,尽量不让她看出我的辛酸:“古靖,五年了,这五年发生了很多事情,感情这种东西最容易改变,我已经不喜欢许昱了。”
古靖看着我,明显不相信:“你是变了很多,可是许欢,我们的那五年不是白相处的,眼神骗不了人。你对许昱的感情不比我对聂杨的浅,你知道吗,从你的眼神里我看到了三个字,放不下。”
我只觉得全身轻飘飘的,僵愣了一会儿,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脸上的笑意再维持不下去。被古靖说中心事,眼泪终于掉下来:“我以为我掩饰得很好,可是古靖,我和许昱真的不可能了。”
我不可能将我的病情告诉她,只好说:“我和许昱,我们两个人是兄妹,亲兄妹。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我怎么能和他在一起呢?”
古靖听着一愣,倒吸口凉气:“他……”
她叹气:“所以他是知道你们的关系,所以当年才对你不冷不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