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在下着雨,她上身穿着一个短袖T恤,下身穿一个有些破旧的牛仔裤,俨然还是一个异类。没有买到伞,所以还是只能淋雨,因为长袖比短袖贵了二十块钱所以她买了短袖。
茫茫雨中的异类,她突然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无意中看见小卖部的墙壁上写着一家律师事务所的信息,于是她想到了骆乾北!她现在的遭遇总归是与他脱不了关系的。
她要告他!马上!
于是顾森夏按照墙壁上小广告写的地址找了过去。
经过几个肮脏狭窄的楼道之后,她终于找到了那个小牛皮广告中的律师事务所。
连个门铃都没有,她用力拍了拍门,荡下一层灰来!咳咳!
楼道阴森的可怕,顾森夏突然有些后悔,她来这里纯属冲动,总感觉这件事不是很靠谱,于是准备转身走掉。
此时,灰暗的律师事务所的门却开了。
顾森夏以为会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甚至会有些脏兮兮,没想到打开看到的竟然是一个非常阳光帅气的少年,顾森夏瞬间放松了警惕,习惯性的对着有些陌生的少年笑了笑。
“你好!我是顾……我是来找何律师的,请问你是……”
“哦,你好,顾小姐,我就是何律师,请进!”小伙子何律师打开了门,要请顾森夏进去。
顾森夏听他叫自己顾小姐,凭空就觉得这个何律师应该会有两把刷子吧,自己刚刚只是不小心说漏了嘴,没想到他竟然就听清和记住自己姓顾了。
她对他的能力心生好感。
律师事务所外面脏的要命,顾森夏想当然的就以为里面肯定也脏的不行,谁知道里面竟然干净的一尘不染。
何律师请顾森夏坐在了她的办公桌前,简单的自我介绍了一下,说他是刚从大学毕业的学法学的研究生,已经通过司法考试,现在自己租了房子在外面接私活。
然后顾森夏又觉得这个何律师不是那么靠谱了。但是谁让她没钱呢,告人总得要有个律师的吧?
顾森夏没插话就一直安静的坐在那里听着。不过,这个何律师年龄不大,却像个话痨一样说来说去,一直不进入正题。
而顾森夏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对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男孩,说自己要告骆乾北强。奸,所以只好一直忍着等着。
头发的雨水还时不时地滴下来。
像犯职业病一样一直说个不停的何律师,终于发现顾森夏是淋过雨过来的,这才想起来去拿个毛巾递给她。
顾森夏礼貌性的接了过来,但没有去立刻擦头发或者身上。
跟着安娘娘时间长了,对人的警惕性不由的也跟着提高了上去!
因为她还是知道的,人都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谁能保证眼前的何律师就一定是个好人呢。万一毛巾里放了蒙汗药呢?
想到这里,顾森夏就为聪明的自己在心里默默点了个赞。
何律师又去倒了杯热水过来,顾森夏也是礼貌的接过来,放在了桌子上,没有喝。
“何律师,请问您接一个案子要多少钱啊,外面的小广告上关于费用这一点写的也不是很清楚……”
“额……这个呢,要看接的案子的难易程度,容易的就会便宜一些,难的就会相对贵一点……对了,你先来说说你是什么案子吧?”何律师喝着自己身边的普洱茶。
“我要告一个人,他……”终于进入正题了,顾森夏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慌忙间就去拿桌子上的水杯喝水,水刚到嘴边就想到了这个是陌生人给的水,于是就又放了下来。
加油!她在自己心里给自己鼓了一把劲儿,然后默默喊了一个口号,一二三四五六七……
“我要告一个人,他是骆家的大少爷,骆乾北,我要告他强。奸,两次!这个案子您看是很难还是容易,大概要多少钱?”
听到这话,何律师腾一声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顾森夏说:“顾小姐,这案子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顾森夏见何律师这反应,以为是案子很难他不愿意接,于是急忙说:“何律师,如果是案子很难的话,我愿意出高价钱的额,只要你能帮我打官司!其实我也不为什么,我就是想出一口气,想让老天还我一个公道!而且我不相信世间真的一点公道都没有了嘛……”
“真的不好意思,顾小姐,这个案子我接不了,不是难易程度的问题,也不是我想太价钱,而是这案子我真的接不了。骆家的势力在东帝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尤其是在我们司法界,那可是掌握着东帝国所有司法资源与政治资源的骆家啊!我是一个刚走出校园的研究生,才刚刚走上小律师的路,道行真的太浅,求您放过我吧!请……”
何律师做出下逐客令的手势,顾森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被轰出了门外。
她不就是想告一下骆乾北嘛,又不是非要赢官司,还愿意给大价钱,为什么就不愿意接呢?
顾森夏又拍了几下门,又几层土荡了下来。透过楼道里破烂不堪的窗户,看了一眼外面下着的瓢泼大雨,她又在律师事务所门前等了一会儿。
何律师没有出来开门,门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顾森夏只好作罢,下楼走了出去。
站在破旧楼层的屋檐下,她望着外面的绵绵雨帘,停住了自己的脚步。
骆乾北,真的要告都告不得吗?她又不是非要赢,她只是想要他也为之前的事付出一些代价而已,至少留下些痕迹,比如让他的名誉也跟着受一点损伤。
可事实好像并不是这样,他的名誉永远高高在上,她除了被他压在身下的那一刻,仿佛永远都无法触及他。
淋雨淋的次数也够多了,反正身上也早已淋湿,不妨再淋一次,顾森夏刚准备走进雨中,身后就传来何律师的声音:“顾小姐,您等等,等等,送一把伞给您,外面雨下的那么大,你这样淋雨走怎么成?”
顾森夏转过身来,就看到一路追过来的何律师,因为跑的太快气喘吁吁的。虽然她有时候是不怎么会看别人的脸色,但此时她还是能看出来点什么的,这个何律师的脸上带着一些献殷勤的味道。
刚刚把她赶出来,怎么现在反倒发起善心跑出来献殷勤了?
“谢谢何律师,不用了,我本来就是淋雨来的,现在冒雨走也没什么,况且我现在收了你的伞,也没有办法还你啊,所以,谢谢……”
顾森夏眼看就要走进雨中,没想到被何律师一把拉了回来。
“顾小姐,算我求你好么,求你打着伞走,不然……算了,反正,你打着这把伞走就是,不用还了,谢谢!”
何律师迅速把雨伞塞进了顾森夏的手里,然后转身跑上了楼,顾森夏不知所以的愣在原地。
五分钟之前,顾森夏被何律师请出了律师事务所以后,何律师思来想去,为了自己的前途,为了不闯什么大祸,就对自己的导师骆乾南打过去了电话,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的说了一下。
骆乾南挂掉电话以后,就给案件当事人骆乾北打过去了电话。
所以不到两分钟的时间,何律师就接到了骆乾北的电话。
“你确定是一个很年轻的女孩要去告我?”
“对,骆……骆总,我确定,那个女孩年纪看起来很小,娃娃脸,好像是淋雨来的,浑身都湿透了……您放心,我没有答应接这个案子,一听到这件事我就立马把她赶出去了!”
何律师给骆乾北汇报这件事的时候,多了些表功与站位的意思。
没想到,骆乾北却很明显的怒气:“去送把伞,不然你永远都别想进司法界的大门了!”
骆乾北正在开一个国际集团之间吞并与解体的重要会议,秘书看事态严重才冒死把电话递了过去。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顾森夏那个黄毛丫头竟然真的要告他强J!骆乾北气的头发都要炸了!
想想那天裸着从车上醒来尴尬的一幕,他就想按住那黄毛丫头狠狠教训一顿!多亏那天去开车门的是他的男秘书,他给了封口费给辞了,要是换成个记者,他估计他都再也没有办法在地球上混了!
虽然他很气很恼,但一想到自己是过错方,心里终究有些膈应的慌。
但谁让她和她长得那么像呢?!这本身就是顾森夏那个黄毛丫头的错,不知好歹,不知道天高地厚!
那天下大雨的时候,车里就没伞,她是淋着大雨走的吧?
现在外面下那么大雨,又不打伞?还被那个何律师赶出去了?
想着那张酷似她的脸,淋在大雨之中,他心里就无法平静下来!虽然知道那个黄毛丫头明明根本就不是她!
真是越想越烦躁!
气的骆乾北猛拍了一下会议桌,其他参会人员大气都不敢喘一个,每个人都低头看自己手头上的资料,以为是吞并计划出了什么大的差错。
骆乾北挂了何律师的电话以后,眉头一皱,说了声:“继续开会!”见到骆乾北这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下一个汇报发言的人顿时没了底气,心虚,说起话来磕磕巴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