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不上前开口说话的话,如果当时错过她的话,我可能就永远再也遇不见她了。
所以,当时,我鬼使神差地就走了上去,问,你叫什么名字?
当时,她有些躲闪地后退了几步,摇了摇头。
我发现不对劲,又问了几个问题,就确认她确实存在问题。
她不记得她是谁,家在哪里,为什么会出现在墓地。
当我把她带回了家后,我才发觉自己真是可笑之极,竟然带一个疯女人回家。
她一直都不说话,抵触着整个世界。
经过很多事情之后,她开始说话了,也慢慢正常了起来,我发现她不仅不疯,而且聪明过人,像普通女孩一样爱笑爱闹、爱疯爱玩。
当我发现这些的时候,其实我就已经……后来我把她送去重新上学……
之后的事,想必你也知道,我们相爱了,然后她突然消失了没有任何的音讯。”
“再然后,你这次发现她是西元国的公主,你很震惊,所以你们之间应该是有极深的误会,所以你还是答应和我离婚吧!”
顾森夏接着他的话说了下去。他铺垫了那么多,不就是为了说最后一句分手么?
骆乾北却突然转过身来:“你和她真的很像,但也有很大的不同,本质上的不同。”
他的以沫一直都是爱着他的,他能感受到,她一心一意想留在他的身边,虽然最后她还是迫不得已离开了她的身边。
而顾森夏明明对他产生了感情,却从来没想过会永远留在他的身边,他全部都能感受到。
只是不知道她是不敢,还是不想。
“哪里不同?”顾森夏从床上坐直了身子,既然什么都说开了,就索性问个明白。
“你没有她勇敢。”不敢承认自己的感情。
顾森夏听到他这样说,噗嗤一声就笑了。
“骆禽兽,你就别有话没话找话说了。我没有她勇敢,你又何尝有过去的你……”
她没继续说下去,想必她也应该能够听的明白。
她不敢承认自己的感情,他又何尝对她像过去对韩以沫一样一心一意过。
“等你出院后,跟我一起去见父母吧,他们想见见你。”
顾森夏不可思议的看着骆禽兽,今天的他真的是太反常了。
在她的面前,他说了韩以沫,说了有史以来最多话,甚至说带他去见父母。
那么,他今晚一切怪异的举动,都是在挽留她么?
是因为她怀孕了,还是他一早就做了这个决定?
顾森夏冷笑了一声:“我再也不需要你的同情和怜悯了,更不想母凭子贵之类的,我顾森夏还没有那么不堪……”
“你在这个女人怎么那么不知道好歹,我今晚究竟是为了什么才……”
骆乾北差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爆发了出来,扬起那只没有受伤的手臂,后又无力的落下。
顾森夏见状,直接就缩回了被窝里,在床上转过身子去,不再理他。
他今晚所作所为已经突破了自己的极限,在求以沫回来他身边的时候,他都没有说过这么多话。
他蓦然恢复了清冷的性子,在病床前又站了一会儿,见顾森夏倔的像一个犟驴一样,别过去不理他,他转身离去。
走到门边的时候,刚打开病房的门,就听到顾森夏孩子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等你伤好了再去吧,你这个样子去,你父母再以为是我把你拆成这个样子了,他们该怎么想我……”
骆乾北的嘴角不动声色的勾起一抹笑容,开门离去。
纪凌源正守候在门外。
“你留在这里。”
纪凌源点了点头,把法拉利利的车钥匙递给了骆乾北。
骆乾北拿着钥匙离去。
纪凌源站在病床外,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窗,往里面望去,就见顾森夏也正抬头往窗外忘着他。
他猛的就躲在了一边。
就听顾森夏在病床上喊:“纪凌源,别躲了,我都看到你偷看我了。进来吧!”
“不敢!”
纪凌源说着开门进了病房,站在了病床的旁边。
顾森夏从病床上坐了起来,纪凌源赶紧拿起枕头枕在了她的身后。
“我没事,一点也没受伤,是骆禽兽小题大做,非要留我在这里检查。”
纪凌源点了点头,负手而立,没再说话。
“你能多给我讲一些骆禽兽的事么?”
顾森夏靠在枕头上,抬头看着纪凌源。
纪凌源没有说话,摇了摇头。
“坐吧!”
“不用,站习惯了!”
“我抬的头疼!”
他拿了一个椅子,放在离病床一米远的地方,坐了下来。
顾森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没想到这刀疤保镖还挺可爱的。
“你是什么时候认识的骆禽兽?这总可以说吧?”顾森夏想着安娘娘以前经常对她用的那一招,旁敲侧击之法。
当时,安娘娘还不知道她喜欢上了左祁佑,就一直逼问她,究竟喜欢的是谁。
自己怎么都不肯说。
然后,安娘娘就用了旁敲侧击这一招,先问她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她害羞的点头。
安娘娘又问,喜欢的是不是这个谁,是不是那个谁,没几下就把左祁佑的名字给套了出来。
“认识很多年了,骆先生还不是4V集团总裁的时候,我就已经是他的私人保镖了。”
顾森夏莞尔一笑,笑的不是纪凌源的回答,而是她竟然在多年以后,又想到了与左祁佑的过往。
原来发生过的一切,并不是想忘记就可以忘记的。
她不爱了,都姑且做不到,那么,她又凭什么去要求他去忘记韩以沫的一切。
“比他认识韩以沫还要早么?”
纪凌源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差不多。”
“哦,这样啊,那正好,你觉得我和韩以沫哪里不同?”
这一下好像把纪凌源给问倒了,他挠了挠头,十分为难。
“我就随口问问,你想到什么说什么,我不会生气的。”顾森夏听着自己的声音,有些惊住,她的声音什么时候也变得这样平静与成熟了?
过去那个在大雨里,穿着短袖奔跑的顾森夏,这么快就被时间给冲没了么?
纪凌源停止挠头,把手规规矩矩地放在了腿上,坐的笔直。
“说真的,你的外貌和穿着打扮真的和以沫小姐,太像了!如果不是有年龄差距,我甚至都以为你们是双胞胎了。”
他们的关系应该也很好吧?纪凌源都是称韩以沫为以沫小姐了。
“说不同吧。”
顾森夏现在已经接受了自己和宁雪寻长的非常相像这个事实,但有时候听别人这样说还是感觉有些怪怪的。
“不同的话,不仔细想的话,真的很难发现。不过,非要说的话,那就是,在性格上,以沫小姐比你果断!”
没想到纪凌源半天憋出来这样一句话,顾森夏嘟起嘴看他,露出了有些不满意的样子,脸上刚刚成熟起来的平静彻底变不见。
纪凌源一下也慌了:“我不会说话,你别生气啊,我的意思是,在性格上,你比以沫小姐更优柔寡断一些……不是不是,我是说,你更心软一些……”
越解释越乱,说出了“心软”这个词之后,纪凌源才呼了一口气。
顾森夏噗嗤一声,咯咯地笑了出来。
她明白纪凌源说的什么意思。
在韩以沫知道自己的是宁雪寻的时候,要因为迫不得已的原因离开骆乾北,即使还深爱着,但也能做到当断则断,立马转身离去。
而她顾森夏就自始至终都做不到。
不管是对母亲最后生命的留恋,一直在近乎残忍的强迫着母亲可以再多陪自己走一段;
或者是对根本已经不爱她、也不配她去爱的左祁佑,总是执迷不悟,总是无法其中脱离出来;
亦或者是面对现在的骆乾北,明明知道他不爱自己,自己还是犹犹豫豫地不能当断则断。
纪凌源说的不多,但说的却很好,正在点子上,她太优柔寡断了。
“还有呢?”顾森夏咯咯地笑过以后,心里不免有些酸涩。旁观者清,所以她继续问着纪凌源。
这下可难倒了纪凌源,他只是一个保镖而已,从来都没有交过女朋友,所以根本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
当了那么多年的保镖,现在真是最伤脑筋的时刻。
想了半天,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哦!你更无理取闹一些!”
顾森夏咬牙切齿的看向纪凌源,气急的眼光,几乎要杀死他。
纪凌源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解释!”顾森夏冲着纪凌源喊。
纪凌源看了一眼顾森夏的脸色,感觉有些不妙,但还是撞着胆子说了起来:“虽然以前以沫小姐也有些孩子气,或者说童心,也经常会对骆先生撒娇,但很少无理取闹。虽然看起来她没心没肺的,其实她是很有自己的主见和看法的,一旦她做了什么决定,任何人都改变不了,包括骆先生。所以,以前,两人意见不合时,没少吵架生气。”
让纪凌源解释,他竟然又说了一大堆和韩以沫的事。看来韩以沫真的深入人心,不仅是骆乾北,就连在纪凌源的心中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