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说完,眼前的男人耐心耗尽,起身就要走,顾森夏慌忙爬到了他的脚边,拽住了他的裤腿,拉住了他。
“我说我说!”
男人没再往前走,但伸腿踢开了顾森夏。
顾森夏仰视着他,不打草稿急匆匆地说:“骆乾北不爱宁雪寻了,一点都不爱了,真的,他现在心里只有我!”
“当真?”
顾森夏仰望着他,他本来淡漠凌厉的眼神,却突然没了情绪。
她一时捉摸不透,他对刚刚她回答的那个答案是否满意?
见杀气褪去,顾森夏就笃信着说了出来:“骆乾北以前很爱她的,但两人也是有缘无分吧,注定没有办法在一起,你要是爱宁雪寻的话,就赶紧……”
顾森夏一句“就赶紧追去吧”,没有说完,眼前的男人手一扬,就往屏风后面走去了。
完了,完了,这下可完了。
顾森夏被两个力气很大的人往外拖去,心里想着这下可完了,以眼前男人的习性,这不把她喂狗,也要拖去浸猪笼吧?
她平时顶多是八卦了一点,没想到在这种情形下,想象力偏偏也丰富了起来,她想着自己被狗撕扯的情景,再加上浸猪笼的惨状,顾森夏一下就晕了过去。
——
外面大雨滂沱,纪凌源在酒店的监控室,给骆乾北汇报着顾森夏的行踪。
骆乾北知道顾森夏被不知道来历的人之后,拿着手机就从别墅里冲了出去。
“那辆黑车一直向西开去,走的是XXXX路,是通往西元国的方向……”
纪凌源已经来到了东帝国最大的交通监控中心,实时向骆乾北汇报了黑车的行驶方向。
“他们在XXXXX加油站下来加了油,骆太太没有下车,然后他们继续向西去了……”良久之后,纪凌源向骆乾北汇报:“黑车的信号,在西元国边境附近消失,我推测黑车已经进入西元国境内,我这边查不到。”
骆乾北挂了电话以后,在西元国边境处停车。
再往前面去的话,就是西元国了。
边境的高速公路上都设有哨卡,需要签证才能通过。
但是他出门匆忙,根本没有想到顾森夏竟然会被劫持出境,在那种紧急的情况下,自然想不到带护照。
如果他现在硬闯过去的话,救不到顾森夏不说,还会惹来更大的麻烦。
骆乾北刚要给纪凌源打电话送护照,手机就响了,是宁雪寻打过来的电话。
“以沫,我现在没有时间,以后……”
“乾北,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别墅里的落地窗……”
“以沫,你去家里了?是出了点事情,等我处理完以后,再给你解释。”
骆乾北挂断了电话。
已经追赶了一夜,他疲惫至极,但神经绷紧,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宁雪寻又立马打了电话过来,骆乾北接过以后,刚要解释两句挂断,就听宁雪寻说:
“快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说不定我能帮到你!”
骆乾北刚刚就没来得及想,她为什么会在暴雨夜跑去找他,有些不寻常的蹊跷。
不过,落地窗碎了一地,应该吓坏她了吧。
但手机那头传过来的坚定的声音,一度让他出现了错觉,她还在关心着他!
“我没事,是顾森夏被人绑架了。”
宁雪寻那边陷入沉默,思索了片刻,马上说:“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边境处,正好,你在别墅的话,帮我把我签证拿过来吧,我怀疑顾森夏是被劫持到西元国去了。但是我现在还没有想通,什么人会去绑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傻丫头。”
“好,你在那里等我,我马上过去。”
宁雪寻从落地窗面前来开,快步往二楼书房走去,一下就找到了骆乾北的签证。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习惯还是没有任何的改变,放东西的位置一点都没有变。
签证还是夹在书桌上,第二本书的五十六页。
宁雪寻拿着签证迅速出门,开着兰博基尼尼就朝着两国边境驶去。
知道此刻的他肯定很担心吧,于是她的车速不断的加速加速再加速!
他现在开始担心另外一个女人了,是不是代表他已经不爱她了,或者他已经没有那么爱她了?
她再也不是他的唯一挚爱了。
这不就是她这些天梦寐以求的事情么?让他忘记她,不再爱他,然后重新拥有幸福。
可是,此时此刻,她的心里为什么会如此的难过。
犹记得,在墓地的时候,他出现在她的面前宛若天神。
她伤的很重,他把领会了别墅,给她养伤。
刚到别墅的那段日子里,她是一句话都不肯说的,他甚至以为她是个小哑巴,还带她去医院里看医生。
医生说她不是哑巴,只是心理原因,他才不再怀疑。
然后他就一直在逼着她说话,可她就是一直都不说。
后来他就放弃了。
那个时候的她,除了他,她一个人都不认识,但她还是本能的不相信他。
所以不管他对她怎么样细致周到,她都从来没有回应他。
记得,她第一次回应他,是他不停地问她叫什么名字。
她摇头。
那个时候,骆乾北竟然笑的像个孩子,对她说:“没关系,我来帮你取!”
没想到,他取名字的方法,就是随便拿了一本书过来,随便翻到了一页,随便从来面选了几个字,组成了一个新的名字,“韩以沫”。
从此以后她的名字就叫韩以沫。
从此以后,他的签证就放到了那本书的第五十六页。
那个翻到她名字的页码。
往事回忆起来一幕幕,宁雪寻几乎要迷失在记忆里。
不可置疑的是,在她是韩以沫的那段日子,是她这一生最幸福的时光。
虽然她失去了全世界,但是他带给她了幸福的时光。
而如今,她是宁雪寻,看似要什么有什么,实则只有惨烈的过往,与血流成河的往事。
可是,就算有选择,她也不能选择以韩以沫的身份继续活下去。
她必须是宁雪寻!
她不能对不起曾经的那个他!
暴雨还在继续,兰博基尼尼疾驰的速度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同样的距离,宁雪寻直接把时间缩短了一半。
见到骆乾北的那一刻,她就签证递了过去。
“谢谢,你先回去吧!雨大,别感冒了!”
骆乾北接过来驾照以后,就往车上去,马上启动了车辆。
宁雪寻看到了他手臂上正在流血的伤口,眉头一皱,心疼的表情就纠结在了脸上,但见状,没有多说,就迅速钻进了副驾驶。
“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西元国不比国内,我……”
“你不用说了,我非去不可,你不愿意载我的话,那我自己开车去了?可惜我车油不多了……”
骆乾北没再多说什么,启动法拉利利,往前开去。
她就知道他对她有求必应。
哨卡处,骆乾北出示了自己的签证,哨兵检查了很长时间,良久才把签证还给他,然后就指着要宁雪寻的签证。
宁雪寻把签证递了过去,哨兵只是看了一眼,就还给了她。
骆乾北有一瞬间的诧异,但一心想着顾森夏的事,就没再在意,往西元国驶去。
宁雪寻看着他一脸凝重的神色。
原来他也会担心别的女人。原来她是这种感觉。
他手臂上的伤口还在流血,他不怕疼了么?
“森夏不会有事的。”她喃喃自语了一句。
骆乾北开车一路往西,这句安慰的话好像没有多大的作用。
“你就知道往西,你知道要去哪里吗?你知道森夏被谁劫持了吗?”
骆乾北一愣神,把法拉利利停在了路边。
他这才发现自己就像魔怔了一样,一心想着救那个傻丫头,听过纪凌源的一路向西之后,他就一直往西去。
但是现在出了东帝国,就是西元国的地盘了,完全陌生的国度,他要去哪里找顾森夏?
“下车!”
宁雪寻从副驾驶上下来,来到了驾驶座窗外。
暴雨如注,骆乾北不知道她什么意思,但见她被雨淋着,下意识反应就是下车,把她塞进了驾驶座,然后自己顺势进了后排座位。
宁雪寻上车,系上安全带,点火,拉手刹,踩油门,法拉利利掉头往北驶去。
“以沫,你在做什么?”
雨刷刷着车窗的雨水,但是雨帘密布,车前方的视线并不是很清晰。
她全神贯注的看着路前方。
在听到他叫她“以沫”的时候,她心里竟然跟着一疼!
她能感受到,她在渐渐失去他……
宁雪寻镇定了下自己情绪,对骆乾北说:“你也一夜没睡了,先休息会儿吧,大概天亮才会到。”
“以沫,你在说些什么,我根本听不懂!难不成,你知道顾森夏是被谁绑架了?”
骆乾北的长眉纠结在一起,他现在觉得他的以沫是如此的陌生。
“我是宁雪寻。”
良久,宁雪寻哽咽着说出了这句话。
她一早就对他说过她是宁雪寻,不是韩以沫,可他就是不当回事儿,不愿意去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