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凉把茶水从紫砂壶里倒了点茶水出来,喝茶的用具一般都很小,谢安凉就算把茶具全倒满了,其实也就是一小口。
本来是一只手端着杯子,隔着茶桌喂他的,但怕茶水洒在他的身上,索性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移动到他的身边。
稍微欠了欠身子,左手端着小水杯就递在了他的嘴边。
他的喉结滑动了两下,淡淡的眸子映照在茶水里,他抬眼看她。
谢安凉急于问下一个问题,脑海里闪现的都是等下要给挖的坑,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波动。
她努了努嘴,示意他快喝。
手里一个歪杯,就硬是把茶水灌进了他的口中。
两人心里都各有心思,因而没有注意到有闪光灯闪过。
谢安凉急忙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把小小茶具的茶会续满。
开始问第二个问题:“那在薄……嗯,在鹿林深和你们住同一栋别墅的时候,你们有没有欺负他?或者说你们相处的还算和谐吗?”
不会几个人联合起来欺负薄野权烈一个人吧?那样她老公以前好可怜啊……
“没有,我们相处的很好。”
“那他为什么要离开你们啊?”
莫闲庭抬头看她,目光落在续满茶水的茶具上。
谢安凉急忙站起来,这次急于知道下一道题的答案,没有走过去,直接弯腰,欠着身子,隔着茶桌喂他水喝。
只见莫闲庭的眼帘抬一下之后,目光一转,就放到了茶桌上,不再睁眼看她。
他速度极快地吞咽了茶水。
谢安凉感觉到了一丝的怪异,低头看去,才发现自己因为弯腰欠身,宽松的低领衬衣大张,露出了里面的春光。
她慌忙捂住,脸上微微一红,把身子收了回来,在对面坐了下来。
平时很少能有这种欠身的姿势,因而不会走光,没想到今天竟然在他面前……
谢安凉的节奏不禁被打乱了,急忙又问出了刚刚那个问题:“那他为什么要离开你们啊?”
莫闲庭好像也因为刚刚的一场意外,思绪纷乱,直接脱口而出了一个答案:
“我赶出去的!”
此话一出,两人都是一愣。
最震惊的其实还是当属谢安凉,刚刚还说着他们相处愉快呢,怎么后来莫闲庭就把他赶走啦?
他老公竟然是被赶出来的!
谢安凉有些气愤:“鹿林深招谁惹谁了,还是你觉得他妨碍到你在莫氏集团的继承权啦,还是……”
“都不是。”
莫闲庭站起身来,准备要走。
不小心被她套出话来,他很不高兴。
“你这人说话怎么说一半啊,好好的,你为什么赶他走?还是说你嫉妒他的美貌?”
谢安凉站起身来,想阻止他离开,下意识就拉住了他的手臂。
隔着西服袖子,她能感觉出里面硬邦邦的石膏。
他脸色一禀,眉毛一皱,低头看她,她吓的一下就松开了他的手臂。
莫闲庭笔直的从她的面前走了。
谢安凉又坐回了座位上,把今天得到的所有信息来回捋了一遍。
发现还是能找到一些线索的。
于是,她又火速去找了莫家与薄野权烈关系最好的青睐。
与青睐见面,是在演唱会的后台。
演唱会开始前半个小时,他已经换好了演出服装,化好了妆,在后台候场。
谢安凉来的时候,他还在温习着舞蹈动作与歌词。
青睐的一个经纪人,见谢安凉在上场前来后台打扰青睐,面露不满。
谢安凉理解,但是她也急于想向青睐了解一些情况。
于是,对青睐说:“不好意思青睐,在你演唱会前来打扰你!”
“嫂子,来,这边请!”
后台的现场很杂很乱,青睐把谢安凉带到了一个相对安静的化妆室,关上了门。
青睐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对谢安凉说:“嫂子,不好意思,我只能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
谢安凉点了点头,直接问了青睐最关键最重要的问题:“你知道现在鹿林深去哪里了吗?我找不到他了,你说他能去哪里?”
青睐一愣,显然没有想到谢安凉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摇了摇头。
谢安凉想,他的行踪果然没有告诉过任何一个人。
“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啊,希望你能告诉我,你知道当年鹿林深离开莫家的原因吗?”
又是一个猝不及防的问题。
青睐的脸皮一红,声音小小的:“以前不是说过是因为工作原因么……”
“莫闲庭告诉我,是他把他赶走的,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她不知道这件事和薄野权烈现在的消失有没有关系,但她还是对他的过去非常好奇。
青睐很震惊,莫闲庭竟然告诉了她!
沉默。
正在青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时候,经纪人过来催青睐做上场前的准备。
“不好意思,嫂子,我演唱会马上就要开始,我现在得去准备了,你要不要来听?我让工作人员给你留出VVIP座位。”
“谢谢,不用了,我还有事。”谢安凉心里装着事,勉强对青睐笑了笑。
“嗯嗯,那好,嫂子我先上场了,你不要太担心了,林深哥用不了多长时间会回来的,以前我们住一起时他也是这样,真的,你不要太担心了!”
青睐安慰了几句谢安凉,就离开准备去了。
以前就这样突然失踪?
谢安凉回到了火狐狸里,坐了一段时间,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本来应该再去找莫闲锦也问一下的,后来想到莫闲锦那个德行,还是作罢。
给司机说了一声:“回西源别墅。”
还是回家等他回来吧。
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才忽然想起昨晚掉落在床边的那个纸条。
上面写着宁雪寻的名字和电话号码。
继而,她又想到了韩以沫,那个他们都说和小白夏长得很像的女孩。
于是,她立马给顾森夏打过去了电话:“小白夏,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找你有事,急事,想问你一些事情,电话里不方便说。”
“好的,安娘娘你说在哪里见面,我马上过去!”
顾森夏抬眼看了下骆乾北的脸色,一如既往阴晴难定的表情。
像不怕独角兽一样,现在她也已经不怕他了。
他生气顶多就是会摆一张臭脸给她看,要不然就是要做她,好像也没有什么别的更可怕的事情了。
虽然这种关系可能有些畸形,但是她已经渐渐习惯了。
习惯了他的喜怒无常,习惯了他对韩以沫的想念,习惯了他对她的忽冷忽热。
大概,这就是命吧!
顾森夏特意穿了之前安娘娘给她买的衣服,回到了她自己本来的风格。
上身白T恤,下身淡蓝色的牛仔裤,清新淡雅,就像一个刚从校园里走出来的小萝莉。
顾森夏收拾好自己,知道刚刚她接电话的时候,骆禽兽全部都听到了,所以也就没准备再给他说她要去见安娘娘。
她正准备走,刚走到门口就发现,外面的天已经要黑了。
不知怎的,就回头给他说了一句:“估计天黑前回不来了。”
说过以后,连她自己都很吃惊,不知道为什么她就这样不知不觉听了骆禽兽的话。
难道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们之间就有了一种奇怪的相处习惯与默契?
只见,骆禽兽突然就走了过来。
虽然她已经不怕他,但还是习惯性地往后退了两步。
他走到她的身边,用力抓住了她的手,往门外扯去。
顾森夏觉得他像要把她像丢阿猫阿狗一样给丢掉了。
还没她弄清楚状况,他就把她提溜到了门边。
他把自己的手指按在了密码锁上,然后又扯住她的小手,捏住食指按了上去。
“叮铃”一声,“指纹已输入,密码设置成功!”
密码锁传出通知的声音。
顾森夏这才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她把她的指纹输进了密码锁。
指纹输入以后,他就丢开了她的手,往室内走去。
顾森夏知道他能对她顾森夏好到这样,就已经是极限了,以他那样的性格,估计也说不出来什么关心人的话。
于是,也就没所期待,转身要走。
只听身后传来一声低沉的嗓音:“还是尽早回来,有事给凌源打电话,让他开车送你吧!”
顾森夏“嗯”了一声,没回头看他,直接就出门了。
不知道那个骆禽兽又犯什么病了,竟然还能说出人话来了?
顾森夏坐上了法拉利利,纪凌源发送了车子,透过后视镜看着顾森夏一身清丽的少女打扮,眼前一亮,不禁又多看了两眼。
谢安凉的车也已经从去西源别墅的路上掉头,往骆乾北别墅的方向驶来。
两车半路相遇,顾森夏从法拉利利上下来,上了火狐狸。
自然火狐狸的司机也从车上下去,和纪凌源一起在不远处等着。
“安娘娘,你伤好了嘛?我在网上看到视频了,说谢安甜竟然指使人给你的威亚动手脚?!”
顾森夏刚一见到谢安凉,立马就想到的是之前她受伤的事,边说还边用手查看着谢安凉的身上。